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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替她在书柜周围点上壶形灯,让她瞧清底下坑洼的青石砖路。
许明奚左右逡巡着,小脸浮现淡淡的愁绪,借着烛火微亮,迸溅着刺裂的爆蕊,不料脚下一紧,腰间脱了力,她竟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碰了一鼻子灰。
“嘶!”
许明奚揉了揉腰,缓过神来,掌心浸在厚厚的灰尘中,可打眼一看,却发现在最底层散落的书籍,亦是布满灰尘,缠绕着蛛丝网,看来也是在这里无人问津。
“邪蛊杂录?”
她依稀瞧清上面的字,不顾脏乱,用手擦去书上的灰渍,底下还有行小字。
“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
这是毒经上面对蛊毒的解释,在这段文字解释的后面还有该撰写人的名字
“白攸宁,这名字怎么这么......”
“哎呀!夫人,你这怎么坐到地上了,地上凉,快起来。”
老太监弓着腰一路小跑过来,不乏长者轻声叮嘱。
许明奚被他扶了起来,随手拍了下身上的灰,问道:“这位白攸宁是不是这的太!”
“嘘!”老太监面色一变,连忙制止她,“夫人,这位太医是万万不能言说的。”
许明奚顿时懵了,压低声音道:“为何?”
老太监面容抽动,朝左右看看,确定此处旁人,不由得长叹一息,浑浊的瞳水萦绕着黄斑,叹道:“想来当时夫人都还未出世,自是不知其缘由,白太医在十七年前毒杀先帝,被判满门抄斩,我刚刚说的那位小姐,正是白太医的女儿,也跟着香消玉殒了,可老奴怎么也不相信,白太医竟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还真是可惜了......”
许是说到伤心事,老太监忍不住抹了下眼角。
“确实可惜。”
许明奚低眉而下,轻拍了下他的肩,小心翻开尘封已久的书页,字迹俊逸清秀,又多了几分男子的潇洒意气,却是多年沉着古朴的遒劲有力。
可一页页地翻开,她心下腹诽:“上面的内容和字迹,怎么和阿娘留下的那本笔记那么像?”
作者有话说:
走剧情的一章。
第55章 禁军
金明殿偏殿。
泰成帝坐在紫檀椅上, 身子微微前倾,泛黑渍的手轻揉着青筋展露的额角,伴随着屡屡叹息,似乎看上去烦躁郁闷, 整个殿内的温度瞬间低到冰点。
几人站在堂下, 颇为焦虑不安, 只有李烟芷站在一旁, 纤纤玉手轻捻着小木人在雕刻, 淡然自若, 倒是完全不理会旁人。
季云深扶着长剑来回走动, 身上的银甲晃晃响,终是忍不住, 上前道:“陛下,此次分化禁军一事, 臣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今晚出了这样的事, 要不是臣下带弟兄们来,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说着, 却是恶狠狠地瞪向李烟芷。
李烟芷薄唇轻启, 稍稍吹开细碎的小木屑, 皓腕微转,小心敲了下小木人,发出细微的咚咚声。
似是某种暗号,沈淮宁旁边身着仙鹤红袍的中书侍郎上前说道:“季统领, 这么多年来, 这宫内的羽林军和宫外的虎贲营都是交由季家来掌控, 京畿重地的军防都压在季统领身上, 下官觉着,此举能够好好分担一下您的压力,还能重新整顿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哼!你他娘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季云深顿时眉宇阴霾重现,眼尾几乎溢出肃杀,嘲讽道,“到底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趁此谋取私利,你们这些弯弯肠子难道老夫还不知道吗!”
“季统领这话说的倒不对了。”另一位绿袍御史大夫上前一步,捻着嗓音道,“古话说的好,权势的过重是非多,这要是忠心耿耿的倒还好,这要是......”
一时间,空气凝滞下来。
长剑一啸,剑光浮掠过众人的眸前。
季云深怒喝道:“好你个娘娘腔!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怀疑我季家的忠诚!今天我季云深就来除奸佞,肃明堂!”
“你你你这大老粗竟然敢!”
不等应声,季云深一剑挥下。
剑光刺向眸中之际,咯噔一声,似有什么掠过剑体,引得银剑一偏,正正落在这御史大夫的肩后,吓得他裤子一尿,几缕青丝飘飘然地落在地上。
一颗莲子糖滴滴答答地掉到地上,寻迹望去,沈淮宁正坐在茶几旁,似乎正品着眼前这杯清茶和莲子糖。
御史大夫羞臊得脸红,匆匆行了礼拜别皇上又下去了。
季云深仍在气头上,挽了个剑花收剑,瞥了眼沈淮宁。
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上吃糖了?
他冷哼一声,白了一眼,说道:“诶唷!老夫都忘了,上将军还在这,不知您可有什么见解?”
“不敢当。”沈淮宁幽幽说着,“我只是个领兵在外的莽夫,京畿重地的防卫可一概不知,自古以来边防和京畿都互不干涉,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此事,还得全凭圣上裁夺。”
忽地,泰成帝一怔,张开了眼,没好气地看向沈淮宁。
这是故意非让他当众做裁决。
他稍稍坐正,眼珠转动间,目光落到正若无其事削木头小人的李烟芷。
不多时,又是轻轻的咚咚声,又是一声指示。
首辅李倓上前颔首,说道:“陛下,近年来国库充盈,一扫十七年前平康之变后的颓废之势,全仰赖于土地兼并中的均田之制,加之夜市早市不休市不休夜等制的推行,各城百姓流动于京城不加重,这对京畿的防卫也是个挑战,故而重新分化整顿,臣下是支持的,毕竟也不好让季统领如此操劳,这是臣下拟好的参与京畿防卫官员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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