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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第三个病人都是成县守军的军士。
上元节那天晚上,县城举办花灯会,人山人海,特别热闹。
有四个贼互相配合偷东西,被受害人发现大声呼喊,两个军士见义勇为抓贼时,一个被行人撞倒扭了脚,一个被贼咬了手。
成县的守军不过三百人,没有设军医。
他们生的病轻就到县城药铺看病,若是大病就去西北军请军医瞧病。
这两个军士因抓贼受伤,得到百姓的称赞、感谢,张县丞也送了礼物。
守军的主官觉得特别有面子,就带着两个军士去西北军请军医给瞧病。
哪知,医术高明的军医回家过年不在营中,医术一般的军医看不了。
主官只能把两个军士送到县城药铺。
药铺的洪郎中、唐郎中医术水平有限,也看不了,就推荐了李玉雪。
洪郎中跟李玉雪夸赞道:“他们二人抓了四个贼,为民除害!”
李玉雪见两个军士人高马大,只是此时一个走路右脚跛,一个左手包着黑布,不太精神,便道:“我二哥在衙门,我听他说上元节有守军的英雄为老百姓出头抓了四个贼。今日有幸见到两位英雄。”
吕英杰也在打量两个军士,体魄强健,应是长年练武,都说军中人才多,便连普通的军士都这般优秀。
他心里更加觉得要更加刻苦,才能出人头地。
李玉雪给右脚跛的军士检查过右脚后,道:“骨折,百日不能走路,需好好休养。”
众人惊呼道:“骨头折了,断了?”
“疼不疼?”
跛脚军士点头道:“不是很疼。”
这几日他每走一步,右脚就疼,有时甚至疼的很,但是觉得男子汉不能叫唤,特别是军营的男汉子,怎么能为这些疼叫唤呢?
李玉雪曾经教过药铺的药徒给用夹板骨裂的病人固定伤处。
现在她亲自给跛脚军士的上夹板,固定伤处,吕英杰赶紧上前帮忙。
第二个军士左手被贼人生生的咬掉了一层皮,还带下一块血肉,由于没有用药,现在已经发炎,变得红肿,看上去吓人。
李玉雪给手受伤的军士检查之后,用自制的医用酒精给清洗伤口,道:“会疼……”
手破的军士压根不在乎酒精给伤口杀菌时带来的疼痛,摇头道:“不疼……”
李玉雪问道:“感觉头重不重?”
手破的军士道:“是有些重。”
李玉雪道:“有炎症,发热,还是高热。”
洪郎中、唐郎中面色大变,上前来轮流伸手摸摸破军士的额头,均是惊诧道:“上次来没有发热,这次来怎么发热,还是高热?”
“发热可不得了。”
手破的军士面色苍白,扭头便跟主官道:“属下死后,求校尉把属下的骨灰送回老家。”
守军主官官职是七品的校尉,曾经听手破的军士说家里有几个未成年的儿女,也上前伸手摸他的额头,他娘的,比最热的炕头还烫手,一时难过的竟是不知用什么言语安慰他才好。
李玉雪还没有制出快速退热的药,不过制出了治疗感冒的药,还用此药治好了两个得伤寒的病人,比如秦婆子(见第35章)。
现在情况紧急,跟两位郎中道:“试着用酒给病人擦身体,同时让病人吃我制的治伤风的药粉。一个时辰后看效果。”
唐郎中这就按照李玉雪的医嘱执行,让药徒把手破的军士带到药铺的里间,先吃药粉,再用酒擦身体。
第59章
不停啼哭的婴儿
本来药铺出入的都是病人、病人的家眷,气氛就比较低沉,现在众人见手破的军士竟然发高热可能会死,均是连声叹息,等手破的军士去了里间,纷纷低声道:“咬军爷手的那个贼该处死。”
“那个军爷是抓贼时,被贼咬了手背,听说流了好多血,回到军队后就发热了,现在发高热,要不行了。”
“我瞧着军爷顶多二十五、六岁,好可惜。”
“发高热不得了,要死人的。军爷真是命不好。”
“这个世上坏人命长,好人命短。”
校尉很是自责道:“我以为他的病不重。早知道我就带他去金城。”
洪郎中摇头道:“高热怕是金城的名医也治不了。”
校尉道:“那也要试试。”
话毕,把洪郎中、唐郎中拉到一旁,道:“我想现在把他带到金城去求医。”
洪郎中与唐郎中都很推崇李玉雪的医术,均摇头道:“病人刚吃了药,身上涂抹了酒精,观察一个时辰再说。”
校尉正在犹豫中,却见李玉雪已经在给第四个病人看病,竟比两位老郎中淡定,心里升起一线希望,道:“那我只等一个时辰。”
第四个病人是个快一岁的男婴,被小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肌肤有些黄,眼睛很大,还流着眼泪,从进药铺起就不停的哭,不是大声的哭啼,而是小声的有气无力的哭。
听着男婴的哭声,觉得他身体赢弱。
大周国的婴儿夭折率非常高,特别是寒冷的北地,在冬天,一场伤寒、一场发热或是着凉腹泄就能夺走婴儿的性命。
带男婴来看病的是他的爷爷、奶奶、爹、娘。
男婴的家就在成县。他爷爷快五十岁,此时愁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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