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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外祖母,外祖母听着外祖父的话,对他的话显然是不赞同的。
    不等着自家妻子开口,齐琅就说道,“你外祖母与我的意思汇在一起听便对了。考量别人,也别委屈了自己。”
    听到了丈夫的话,原本不赞同的神情便如烟消散,垂眼略思量后道:“便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他较真成这样是为何。扣着我说话的字眼。”先是埋怨过齐老太爷,便又说道:“我让你行事小心,多考量些旁人,是为了你。但一时的避让是有度的,委屈了自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便要心疼了。”
    外祖父母说话的时候,舅母是静静听着,素白的指搭在杯壁上,两人说过后,放下了杯,便道:“老太爷与老夫人的吩咐,你记下便是了。”
    简宝华看着在场的诸人,外祖父的性子和蔼,舅母的性情温顺,外祖母是最严肃的,三人神情不同,眼神却有着一致的暖意,三人的目光里只有对自己的看重。
    她本就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前世因为外祖母的吩咐,便是如同外祖父说得,委屈了自己,她打了牙齿和着血泪往里吞,还笑着说无事。
    齐家的出事,后来是父亲的出事,她更是小心行事。便也忘了,她也是他们的掌中宝,她受了的委屈,他们若是知道了,心中会是怎样的疼痛。
    长睫颤着,让眼中的泪蒸干,垂下了头眼底的情绪翻腾,待到觉得长辈瞧不出,她才仰着头,乖巧答道:“我知道了。”
    赵淮之用了江宁王府最好的马车,简宝华坐在其中,马车始动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震动。
    放下了帘幕,简宝华看向了赵淮之,他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他是在忙些什么,应当是没有休息好的。
    赵淮之不开口,简宝华便也不开口,背靠着马车的壁。
    虽无人说话,自有宁静之意流淌其中。
    一直到周若苒上了马车,马车之内便一下热闹了起来。
    “我同娘亲说了。”周若苒捂着嘴偷笑,“若是下了雨,路上不好走,我就不回来了。我磨了许久,娘亲终于同意了。”眉眼弯弯,笑得如同是偷了腥的猫儿。
    那一日她同在公主府,长公主就已经默许了周若苒的举动。简宝华并不点破。
    “你头上的发簪,好看的紧。”周若苒说过了自己的事,就注意到了简宝华鬓发里的那蝴蝶发簪。
    “我取下来给你看看。”那发簪正是赵淮之送的,她伸手抽出了发簪。
    赵淮之统共用了两辆马车,丫鬟都坐在第二辆车内,除了周若苒与简宝华,周若苒还多带了一人,便是尹馨悦。
    她见着郡主与简宝华凑在一起说话,便鼓足了勇气,与赵淮之说话,“世子,你的恩情,我一直都是记着的,那一日见过之后,我心中便想着好生同你道谢,我这些日子做了一个绣囊。”
    如同简宝华料想的,赵淮之这些日子确实很是疲惫,那一日通房丫鬟的事,每夜里都在他的房中上演。江宁王妃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让赵淮之有些头疼,白日里在外奔波,夜里总要折腾一番,便没休息好。
    他虽然睁着眼,思绪却放的极缓。
    此时尹馨悦开口说话,让他的眼慢慢转动。
    目光落在了尹馨悦颤抖的手上,她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绣囊。
    赵淮之拿起了绣囊,“我那日也说了,仰仗的是长公主的善心。苒丫头。”想要把绣囊抛给周若苒。
    尹馨悦的心中一颤,抿着唇不说话。
    周若苒见到了赵淮之的动作,连忙说道:“表哥,我不要,这颜色我用不上,她要感激的是你,你便收下吧。”
    赵淮之低头看着,是个宝蓝色的绣囊,尹馨悦的绣技并不大好,故而只在边角绣了兰草。
    “那我就收下了。”赵淮之顺手就系在了腰间的系带上。
    尹馨悦见着赵淮之收下了绣囊,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有心要同赵淮之再多说几句。
    周若苒终于从简宝华的口中问出来,发簪是赵淮之送的,就嚷嚷着,“表哥,你怎的不送我发簪!”
    尹馨悦便没法子再开口。
    接下来的一路,尹馨悦再没有找到机会同赵淮之说话。
    在城里,路是好走的,等到出了城,便觉得路上的颠簸。
    简宝华见着周若苒闹着赵淮之,自个儿掀起了帘幕,此时空气越发带着湿气,穿着布衣在外行走,便会觉得行到屋里,衣裳是说不出的湿润。
    “下午应当要下雨。”尹馨悦对简宝华说道。
    “恩。”简宝华点点头,含笑看了周若苒的方向一眼,“也算是如了她的意了,只怕巴不得下的越大约好。”
    尹馨悦和简宝华说话,她发现,虽然自己的年龄要长于简宝华,却不及简宝华的性子沉稳。
    无论尹馨悦说什么,简宝华都能说得出一二,感觉得出她见识广,知道的也多。懂得虽多,却并无卖弄之意。
    就算是坐在马车里,简宝华的双腿也是自然并拢,挺着背,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仪容优雅。
    这些世家小姐……
    原先的尹馨悦,总听着旁人说,那些富家子弟都是荒诞不羁,行事荒谬,早晚会败坏祖宗家业。富家小姐的头脑也不大灵光,只是有好家世罢了,性子或是倨傲或是木讷,不及小家碧玉的灵活鲜动,偶遇寒门书生,倾心于对方的才华,便让丫鬟从中做线,成就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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