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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明显是旧识,只怕这汉子对姑母还有情,简宝华本欲离开,简琦只是说道:“你若是走了,我也回府。”
    那汉子连忙对简宝华说道,“小侄女,你留下就是。”对着简宝华露齿一笑,“你是简家的小丫头罢,与简夫人生得十分相似。”
    简宝华一愣,此人竟是认识自己的生母?
    “若不是我去了西南,我要是一直留在京都里,你还得喊我一声干爹。”
    眼前的这汉子赫然是如今的两广总督褚偲藩,与齐家为交好世家,七八年前因为褚偲藩任职两广总督,阖家去了两广。
    开海禁最为受益的临海之滨,两广地区天然适合做为港口,褚偲藩又不像是别人地方官员有各种的顾虑有考量,大刀阔斧做出变革,往来的船只不断,两广地区短短数年便焕然一新,简宝华原先与赵淮之论起褚偲藩还有些好奇,没曾想今日里竟是见着了他,更是没有想到褚偲藩居然还与齐家有这样的关联。
    褚偲藩看似粗人,实则是粗中有细,感觉到简宝华对他的好奇,他便把他这些年的经历说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说了官场的那些,褚偲藩还说了自己的私事。褚家为何搬迁,便是因为他的妻子给他带了绿帽子。
    在任两广总督前,他先做的是督查使,妻子抛下稚儿与人私奔,因为这个缘故,才阖家搬走。
    说到妻子曾经做过的丑事,褚偲藩是泰然自然,简琦面色尴尬。
    简宝华若有所思,他总不至于无缘无故说起这桩事,总觉得是意有所指似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简宝华缠着父亲。
    简延恩一开始的时候不愿意说,在他看来这是上辈子人的纠葛,简宝华还是个孩子。
    “爹爹,我觉得那个褚大人喜欢姑母。”简宝华说道,“他还说了一桩事,你若是告诉我,我便告诉你。”
    简延恩失笑,“你还讨价还价起来了。”
    “爹爹,说嘛。”
    女儿抓着他的衣袖,摇着他的手臂,女儿的声音娇娇俏俏,简延恩拗不过女儿,加之也想从女儿的口中知道褚偲藩的讯息,便娓娓道来当初的事。
    褚家与齐家是世交,齐氏嫁入到简府之后,褚偲藩与简家兄妹有了交集。
    褚偲藩是个习武之人,不爱读书,但他的性子豪爽,为人仗义,简延恩与他相熟之后,两人甚是交好,常请他做客。
    于是,简琦就这么入了他的眼,她虽然生的不美,性子也太过于执拗,褚偲藩却喜欢她身上那种蓬勃的韧劲儿。
    褚偲藩对喜欢的人太过于幼稚,试图引起简琦的注意,他的法子就是惹简琦生气,让简琦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后来简琦在诗会上遇到了宋文清,宋文清也喜欢上了简琦。褚偲藩便黯然神伤,按照家里给他相看的对象,成了亲。
    简延恩说到昔日里的事情,那些回忆好似泛着黄的书,一页页翻开书扉,面上带着笑,“若不是喝醉了酒,他说漏了嘴,我竟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简延恩摇摇头,“他那时候把小琦气的够呛。”
    回想起来,当日里褚偲藩的心思并不是没有露出痕迹,只是他那时候还太过于年轻,辨不出那些痕迹。
    简宝华想着,男未婚女未嫁,他今日里的表现明显是心仪姑母,若是姑母也愿意,倒是一桩好事。
    “好了,我说完了,你也当说说,今个儿是什么情况了。”简延恩对着女儿说道。
    简宝华也不卖关子,说起了今日里的事。
    简延恩听到褚偲藩主动提及妻子的事,眸色诧异,“先前只听说是得了急症去了,他与我都不说内情,在你在场的情况下,却主动说了。”
    简宝华想到,简琦在听褚偲藩提到妻子私奔时候,一瞬间的不自在,身子僵硬,手指绕着五彩络子丝绦,“所以我才说,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得,是说给姑母听得。”表明他此时尚缺正妻。
    “成了。”简延恩点了点简宝华的额头,“你小孩子家家,就不要搅合了,我心中有数。”
    简宝华有些不放心,“若是姑母愿意是好的,若是不愿意……”
    简延恩失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丝,“你还怕我逼迫了你姑母不成?她若是不愿意,我自当养她一辈子。”
    简宝华放下心来,仰着脸笑道:“姑母若是想要再成亲,那就成亲,若是不想,我也可以照顾姑母的。”
    简延恩含笑道,“你这般很好。”
    他自然知道有些人瞧不起和离的简琦,但女儿没这个想法,与妹妹亲近,他的心中宽慰。
    那一夜的谈话之后,简宝华没有见着爹爹动作,姑母也是原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简宝华期间问过一次,这时候简延恩无论如何也不与简宝华多说。她只能够作罢。
    长期外放的,纷纷回京述职,前世的简延恩就是这个时候回的京都,褚偲藩如今也是如此,简宝华知道晚些时候,舅舅也会回来。
    明德帝觉得提前站了队的那些京官,他把他们外放,那些外放的,按照他的喜好就调入回来。
    他这一番的随意调整,自以为稳固了江山,实则是动摇了根基。
    简宝华坐在窗边想着这些事,忽然很是怀念赵淮之。若是他在京都,她定要与他说一说这现下的变化。
    手指在窗棱上比划,简宝华忽然停了手指的动作,她写下的都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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