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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番长语,他的声音已是嘶哑得不行,九州赋皱眉,随后缓缓闭眼,在睁眼又是一片明亮色彩的九州赋,“我觉得他刚才说的虽然流氓,但十分的有道理,几位要不考虑一下?”
寻渊霸主特别赞同,不过他看向上官阙,不过他的这位好皇弟就不见得这么赞同了。
上官阙确实不赞同,只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闭了嘴,他将头转向了他处,这让寻渊霸主十分意外,他的这位骨子里还是之乎者也的皇弟竟然不为北羌那一群无辜百姓求情?
这还真是出人意表。
寻渊霸主都投了支持票军师自然不会唱反调,讨论了结果出来之后,寻渊霸主和军师一行人回了边境处的西戎大本营。
“哼!”手拍到桌子上,寻渊霸主有些气怒的坐到王椅上,周围一众臣子瑟瑟发抖。
寻渊霸主虽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平时发怒多多少少都有个理由,而且做了西戎王之后,西戎上下几乎无人敢与他唱反调,像今日这样怒气冲冲的模样,实在吓得一干臣子胆寒。
莫不是和谈出了什么变数?
臣子们暗戳戳想着,又觉得不对啊,西戎已经退了这样大一步,虞国现在局势也不稳定,不至于会出什么问题啊,而且刚刚已经有不少相关人士领着王旨开始忙活了,应该没出问题啊。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的帐门被人掀开,众人望过去,不是军师又是谁?看着军师与寻常一般的脸色众人心放下了许多,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儿。
“你们先下去吧。”军师开口。
众人见王上没有反对意思,瞬间脚底抹油开溜,唯恐慢了一步,可能就不小心做了王的出气筒了。
军师走到寻渊霸主身前坐到了他下面的一张椅子上,这是寻渊霸主为他所设,宣告军师隆宠。
军师坐着也不开口打扰他,就是等寻渊霸主生气,等到寻渊霸主已经收敛了怒相之后才道,“生够气了?”
寻渊霸主睇向军师,“愤怒从来不会使人变强,只会让人陷入错误的道路。孤很清楚,也多谢军师提醒。”
“王上能够想通就好,王上对上官阙的不满如今该给臣一个合理的理由了。”他知寻渊霸主是上官皇朝遗孤,是上官阙的大哥,但他还是问了。
“理由军师知道又何必在问孤王?”
军师摇摇头,“若是单纯嫉妒倒也还好,我怕的,是王上还将上官阙当做兄弟,今日你的那番话,除了发泄心中不满,应该,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上官阙吧,你在教他。”
寻渊霸主否认,“我为何要帮他?孤与他,只有一人能在这三国天下登立为皇,孤王心中明白,军师不必担心。”
军师的顾忌寻渊霸主听出来了,军师是怕他最后对上官阙下不了手,也是怕他最后为了这一点的兄弟情义做出什么超出估计的事情来。所以来给他敲警钟了。
仔细查看,看他确实明白军师才算放了点心,“王上能够想明白便好,臣告退。”
“等等。”寻渊霸主开口。
军师回头。
“陪我走走吧,让沈从明陪上官渊走走。”
一个名字,触动心弦。
“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城墙上,年轻的帝王禀退了士兵,独自一人立于墙头,他的眼下是万里江山如画,他的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此刻越发明显,微风轻拂,拂过的不止是身上衣衫,还有那同样凌乱的心境。
寻渊霸主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他告诉自己,他是上官正统,复兴皇朝本就是他的责任,可是寻渊霸主的话让他质疑了。
他的目的,他的责任,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鲜血来牺牲?
攻破宫门那一刻,他和他的军队,每个人身上都染上了鲜血,这份鲜血真的不无辜吗?
魏姓得位,他们依附魏姓听从魏姓,他们守护宫门尽忠职守,他们有错吗?
没有。
那自己有错吗?
上官阙问自己。
魏姓覆灭了上官皇朝,上官皇朝在谋魏姓,也没有错。
他身边的许多人都是为了这个目标,所以他们扶持自己,在这期间也牺牲了无数的人,为了躲避魏姓的追杀,有多少人为他而死,他们为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为了上官阙复兴上官皇朝这个目标。
所以他有错吗?
也没有。
都没有错,那错的又是什么?
上官阙一丝一缕的分析,分析着分析着却发现若是一直追溯不过一场荒唐。
从上官家的角度来说,上官氏结束乱世一统天下,后世也无昏君,从来都是勤政爱民之君主,但魏姓为了一举私利谋朝篡位,发生宫变,似乎是魏姓的错。
可若站在魏姓角度,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时魏姓已是一人之下,想要再进一步也只有皇位,或许该说一声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但上官氏终结了乱世,天下便一定要世世代代接受上官氏统治吗?
这好像也不应该。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错的定义又是什么?
上官阙发现自己心中越发茫然质疑,连身边出现了九州赋都没有发现,只一眼他就发现,眼前的九州赋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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