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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麒印的价值并不仅仅是作为精神领袖存在。
他是启动灵脉这座宝库的钥匙。
小狐狸盘算,要不然就毁掉他们的复兴大业好了。这样花紫芳一家也能得救了。
于是她开了口:“荆麒印。”
“叫我王!”荆麒印居然这时候摆架子。
他们俩已经没日没夜下了三天双陆棋。小狐狸的脑瓜在这种小把戏上很好使,看他气得不行,才偷偷放水给他赢两局。这厮一点没发觉,还得意得不了,自以为能出师,结果下一局就又被杀得片甲不留。
“王,”小狐狸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佯装无知道,“闷在这儿多无聊啊。你不想出去玩吗?”
荆麒印瞥了她一眼,成功地没会意:“你嫌无聊?要不然叫她们来跳舞给咱们看?”说着他就拍手,不容她阻拦,叫剩下五个侍女进来。
小狐狸不懂得欣赏舞蹈,荆麒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整个舞蹈过程中,五个侍女都完美做到温差分明,看向荆麒印时含情脉脉、热情似火,看向小狐狸时冷若冰霜、苦大仇深。
等她们退下,小狐狸又继续追问,持之以恒:“我是说……你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吧?就没打算逃出去么?”
荆麒印回答:“说得简单。你不知道,村子周遭是有阵法的,不是稗巴子民,根本进不来,出去就更难了。若无福禄寿三位大人的手令,是出不去的。”
小狐狸心说那我怎么进来的,仔细一想,这阵法八成是按从前的法子写的。她的确也曾算是稗巴人。当真是歪打正着。
如此一来,众人对生面孔不警惕就说得通了。
她斗胆问他:“如今只有禄大人在村子里,咱们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呃……”荆麒印皱眉道,“我有点怕他……”
“那福大人和寿大人呢?”
“他们俩就更吓人了。寿大人精通术法,手下有一支鬼武,”荆麒印说,“福大人便是鬼武之首。”
他从小就被攥在他们手心,任由摆布。怎么可能有出息反抗他们?
“福大人不是人么?”她之前趴在床下遇到过禄大人了,那个明显是活人。
“他是寿大人栽培出来的厉鬼。不仅能晒太阳,还有人的智慧。”说着,荆麒印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他曾亲眼见到过,恶鬼从人皮里钻出来,变成黢黑一团、只有脸是红色的怪物。为了培养出这戾气极重的鬼,寿一直给他喂食人肉和婴孩榨出来的血。
待他成形,又剥了人的皮给他穿。福有勇有谋,性情残暴,还曾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想逃走的村民烤了吃掉。
如此一来,情况倒是有些严酷。小狐狸想了想,重新挤出笑脸来。她趴到他脚边,把脸靠在扶手上,姿态可怜地说:“可他不是不在嘛。眼下只有禄大人在,正因如此,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村子里多没趣。”
荆麒印看着她,好像动摇了,又好像没有。
小狐狸趁热打铁:“好想回去啊……早知道就不进来了。我什么都不瞒你,你是知道的,我从外头来,哪儿受得了里边这么闷呢。”
他憋屈地问:“你就这么想出去?”
“是呀,”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我们,一起?”
“嗯!”小狐狸用力点头,笑盈盈地说,“到时候咱俩天天在一块儿,我带你去吃炸豆腐和龙头烤,还可以逛庙会。”
孩子就是孩子。
荆麒印有点迟疑,末了还是说:“我……我试试吧。”
小狐狸在内心一蹦三尺高。
虽然不能就此了事,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她美滋滋地回去休息,刚要上床,就发现自己床上臭烘烘的。
翻开一看,被子里被人塞了泥巴。
她猛地跳起,拿着出去抖,发现自己衣服篓里也都是泥巴。
再回头,就看到几个侍女别过脸,假装没看到的样子。
她们已将小狐狸视作了眼中钉。
小狐狸叹了一口气,先将衣篓里的衣裙拿出来,抖了抖,随即拎着空篓转身去了外面。
再回来时,屋子里也没等她,灯都熄了。小狐狸不知从哪拿了个瓢,拎着一篓子泥巴,一个一个来,每张床洒一瓢。
黑暗中的惊声尖叫此起彼伏。
小狐狸能夜视,洒完后出去,只顾捂着嘴巴偷笑。她最专擅欺软怕硬,这些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捉弄她?做梦!
隔日,小狐狸穿着有泥巴印记的衣服去值班。
荆麒印正被两个侍女捏着肩,一个侍女专程给他喂葡萄吃。小狐狸站在门边,他才看了一眼,便惊得呛住了,连声咳嗽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也没坏到告状,毕竟这个村子有点缺乏常识,下手没轻重。她没觉得那些侍女有必要因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丧命:“摔倒了!”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他有没有去问禄大人。
荆麒印清了清嗓子:“我个好消息要宣布。”
小狐狸充满了期待。
当着众人的面,荆麒印说:“我要纳阿胡你为妃。”
侍女们晴天霹雳:“王?”
小狐狸也大吃一惊:“什么?!”
只有荆麒印引以为豪,等着听到欢呼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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