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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瑞生本人突然动了,相较真人,至多只是反应有些迟钝说,“我叫瑞生——”
他话音还没落,背后就传来剧烈的击打声。随即就看到一个老头举着木槌冲了出来:“耗子!被我砸断尾巴的耗子!瑞生! 那啃木头的耗子又来了!”
瑞生仍然迟钝地微笑,玉揭裘一怔,小狐狸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向后退。未料玉揭裘参军过后,便对突然闪到自己身后的人有些戒备,以至于手比心快,当即挥去。想挡偷袭,却只撞到小狐狸。
她猝不及防,朝栅栏摔过去。
好在玉揭裘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
二人对视半晌。他问:“可有受伤?”
小狐狸拍打着身上的灰,稍稍有些不满地回答:“真小气,我只是想往你背后藏一藏。”
来不及多聊,傀儡师已抄着木槌,追逐老鼠往这边来了:“耗子别想逃!”
傀儡师年纪大了,眼睛花,往常作坊也没其他人,砸老鼠没个准头。
这一回,玉揭裘不假思索将小狐狸往背后推,另一只手快速掐诀,定住半空中的钝器。
与此同时,瑞生突然呆呆地“哈”了一声,弯腰将在木材间作乱的老鼠抓了起来:“父亲,我抓到了。”
堆满木料、各式器械的院子当中,傀儡师本人、来找傀儡师接任务的鼎湖宗弟子、外加来捉弄修士的九尾狐妖都看向了傀儡。
瑞生手中的老鼠吱吱叫着,露出了一条完整的尾巴。
而背后再度传来了其他老鼠的叫声。
“快抓耗子!我新做的傀儡都被咬穿孔了!”
“父亲,我来了!”
“涂姑娘小心。”
“在那呢,在那!哈哈哈,上呀。”
乱糟糟的一场混战过去后,终于,玉揭裘和小狐狸坐在了客人的坐席上,留着胡须的傀儡师坐在东侧的位置上。
瑞生端来茶水。
玉揭裘拿起就要喝,被旁边人一把按住。
“你净过手了吧?”小狐狸没忘记问瑞生。
瑞生用谜一样的微笑点头,小狐狸这才把手从玉揭裘手臂上挪开。
“放心放心!我老头子虽然没几百年能活了,但这孩子都还是会教好的!”傀儡师捋着胡子,“此番请鼎湖宗的道长娘娘来,是要请你们替我办件事……这位就是江娘娘吧?”
“您误会了,这位是……为我带路的涂姑娘。”玉揭裘总不能当着人主人的面撵人走,再说了,他这也不是什么机密。
倒是小狐狸回头问:“我长得跟她很像么?”
“父亲眼睛不大好了,还望见谅。”瑞生道。
傀儡师笑着,话没说完就咳嗽,声音大得像打雷:是么?这次又没来啊咳咳咳咳!”
他们得到一份名单,说是傀儡落跑,上头的人中可能是傀儡。
“我老糊涂了,查验仓库,才发觉数目对不上,恐怕是有傀儡跑了。”傀儡师道,“还望二位帮我找回来。”
活儿领了,事儿得干。玉揭裘拿着那张名册,在熙熙攘攘的桥头浏览。
读完收起,先问小狐狸:“涂姑娘家在何处,可要揭裘送你回去?”
小狐狸正倚在桥头的石墩旁,散漫地抬起眼瞥他,美而不俗,娇而不蛮。
她心里想,这小子还真会装腔作势,见着她居然没被迷得神魂颠倒。
小狐狸说:“你可知这名录上的人做什么,住在哪儿?要问路人,倒不如问我。左右我闲着。”
玉揭裘望着她。半晌,交易成立。她带他去寻做生意的冯翠花冯夫人。
冯翠花是卖首饰的,他们盘问一番,也不能失了礼。要走时,冯翠花多问一句:“可要带支簪子走啊?就当送心上人呗。”
有过迟疑,玉揭裘踱步回去,当真低头,随意看起簪子。
小狐狸来了兴致,凑过来问:“你有心上人?”
“嗯。”
这样的话,他不被她魅惑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有修为,而且已有喜欢的人。不过,小狐狸并不觉得男女之情有什么不得了,阿娘说难,她可不觉得。她问:“是哪个?”
“是我师姐,叫江兮缈。”他不用思索便能脱口而出。
不过是个小女修。
小狐狸问:“是么,那她可喜欢你?”
“不。”他的答复还是如此果断直接。
分明在说喜欢的人的事,却跟与自己无关似的。
小狐狸抱着挑衅他的念头靠过来,强行挤进他眼界:“什么反应啊你?这时候,你就是装也装得伤心些啊,要故作可怜地来几句‘倘若她能喜欢我该多好’。”
他尽力在维持自己的伪装,微笑着用干巴巴的声音不带感情道:“受教了。”
第二个要拜访的叫赵富贵,是个教书先生。
听闻他除非办学,时常行踪不定,晚来一阵便寻不到人。如此神出鬼没,嫌疑很重。作为向导,小狐狸多管闲事地提议说:“我觉着……可以好好查查。”
“他一散学就不见踪影。”玉揭裘说,“寻都寻不到,难道是妖?”
“哪有这么没本事的妖。”小狐狸还想多磋磨玉揭裘一阵,对她来说,他的事拖得越久越好,因此也不多提醒。
隔日,玉揭裘索性和小狐狸一起,决意暂且放下尊师重道,去课上抓赵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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