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项峰还在抡着简单的快乐：“锤铁一时爽，一直锤，一直爽。”
    他感觉自己暴走的灵力，随着每一锤下去，都在被磨练洗涤，原本丹田处隐隐的疼痛，已经越来越不明显。
    这就是锤打根基的好处。
    升级不能一直升，挂开多了总是要还的，现在他感觉每一锤下去都是在还债。
    把这些债还完，恩，挂应该又能开了。
    “狗皇帝，到你还债的时候了！”房顶上的黑影嘴角挂着抹邪笑，屈指一弹，噗噗噗，竟是接连弹出十数枚气弹。
    围在铁匠铺四周的金龙卫，只感觉脖子后面一麻，当即困神附体，眼睛发黑，歪头就倒在地上。
    黑影悄悄拿出一把匕首，雪亮的锋刃映得月光都相形见绌。
    “死！”
    黑影咬牙暗吼一声，整个身子一缩，又化成一道长蛇状，竟从刚刚被他揭开的青瓦小缝里钻入。
    他的嘴里衔着那把雪亮的匕首，嗤！
    从上而下，对在下面打铁的项峰，一划而过。
    黑影降落在铁匠铺里，摆出一个骚包至极的姿势，与项峰背对而立。
    从青瓦口里射落，到嘴衔匕首抹过项峰脖颈，再到冲至项峰身后，站稳。
    一息之间，已经尽数完成。
    “狗皇帝，一招毙命，便宜你了。”黑影轻摇脑袋，微微拱起的腰背挺直，准备大模大样从正门出去。
    可就在这时。
    当当当！
    一连串的锤铁之音，再次响起。
    “锤铁一直爽，一直锤，一直爽。”
    项峰还在哼着小曲，他的颈部有一道白痕的快速消失，那是罡气的自动防护，被切割后，会瞬间自动回满。
    除非对方的攻击完打破罡气罩，才有可能伤害他的本体。这正是修士的护命手段之一。
    “你！”黑影感觉自己脑门后瞬间遍布冷汗，硬生生将脖子扭过来，望向项峰：“你的脖子没事？”
    当当当！
    项峰继续打铁，“我说这位老先生，你先看看自己的匕首有没有事才对。”
    黑影依言，拿了匕首往灯下一照，顿时目瞪口呆。
    刃没了！
    柄还在，但匕首刃没了，直接化成了细粉，跌的一地都是。
    “这就是赵喆，大夏的神皇帝？”黑影倒退两步，目中惊骇无比。
    赵喆的事情，他当然有听说过，两军厮杀，上千京观，都是出于此人之手，他知道。
    但他没想到，对方会非人到如此地步。
    以他千锤百炼的寒山雪匕，连金刚墙壁都像刺豆腐一样，一刺而入的寒山雪匕，竟然会被对方的脖颈震碎成末子？
    神皇帝。
    天可汗。
    难道都是这种怪物？
    项峰依旧没有转头，当当当，还在捶打着手中的铁砧，只是声音透着玩味：“我是叫你声萧老居士，还是叫一声乔统领他爸？”
    黑影一怔，眼中的惊骇更加无以复加：“你知道是我？”
    项峰还在捶打着铁砧：“还请老先生，先回答我的问题。是萧老居士，还是乔龙吼他爸？”
    萧远山摘下了面罩，露出和乔龙吼一样的面容，只是他更苍老：“阁下的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项峰一笑：“如果是萧老居士，你深夜来访，击伤我护卫数名。还在寡人脖颈上抹了一刀，如此按照大夏律例，我当把你碎尸万段。
    但如果你是乔龙吼他爸，呵呵，寡人念你儿子在大夏立有大功，数次为寡人分忧解难。此恩情可抵你一死，今天寡人可放你走。”
    项峰的声音不动烟火，平淡如水，但每个字，却都听得萧远山胆寒。
    他知道，如果这个皇帝，今天想杀自己，那么他绝跑不了。
    对方的实力，是他平生仅见，如果说有谁能赶得上，除了苍狼的天可汗耶律昊天外，不作第二人想。
    萧远山不走，反坐了下来，呵呵一笑：“萧某的命就在这里，陛下想拿尽管拿去。只是我有两件账还没有跟陛下算清，就算要现在杀我，萧某也心有不甘。”
    “两件账？”项峰一笑：“第一件，我纳乔龙吼入宫，阻你父子相见。第二件，我让你儿子焚烧千人京观，亲手屠杀自己族人，所以你恨我入骨？”
    萧远山一笑，钢牙暗咬：“陛下倒算得明白，请问该如何还？”
    “还？”项峰大笑：“要还账的不是寡人，而是你这不明事理的老不死！”
    项峰手持铁锤的身影忽然闪烁，从铁砧旁一下就闪在萧远山身旁。
    砰！
    一锤，正敲在对方脑壳之上，当然项峰并没有用力，只伤筋动骨，不要人命。
    啊！
    萧远山一声痛吼，人已飞在半空。
    砰！
    项峰又一锤击落，打在对方肚子上。
    萧远山弯成虾米，在地上疼哼：“狗……皇帝，你打死老夫……好了。”
    “想死？”项峰眼神透着杀气：“你先还了寡人的账，再想死的事不迟！
    你儿子，英雄一世是却落入丐帮这等不毛之地，大好男儿浪费青春，是寡人给他统领之位，助他武艺精湛，甚至带他入莽昆仑学道。
    一入道途深似海，他成仙得道，学得一身高深道法，有他在，你萧家千载不灭。是谁给你们萧家这个机会，是寡人！
    你于雁门关外，绝笔自杀，满月婴儿无父无母，是我大夏百姓，抚养他成人。你萧远山没尽过一天父亲责任，凭什么让他认主归宗？
    当年雁门关外发生血案，乃是我大夏敌人大燕遗民姑苏慕容氏，假报敌情，企图引大夏和苍狼决战，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妻子被杀非我等所愿，实为奸人挑拨，凭什么把帐算到我大夏头上，凭什么算到寡人头上？
    是非不分，不找奸人报仇，却深夜偷袭寡人，老而不死是为贼，寡人打你还打错了？”
    砰砰砰砰！
    项峰一连十锤下去，已经是把这萧远山打得鼻青脸肿。
    对方趴在地上，鼻孔里渗出血来，嘴唇也淤青，艰难抬头道：“是大燕的慕容氏挑拨？当年的埋伏，是有人……挑拨？”
    项峰说得话，就是当年的实情。
    实际上萧远山不傻，他多年明察暗访，也感觉当年中原人士围攻他一个苍狼平民，事出古怪。
    这一提点，顿时豁然开朗，他知道赵喆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
    萧远山趴在地上，忽而涕泪横流，以拳锤地呜咽道：“老师，远山对不起您！”
    萧远山的老师，正是中原武人，当年教授萧远山功夫，从让其发下重誓，不可让其用武功杀伤中原之人。
    可当年雁门关一战，他因妻子惨死，迁怒于中原，亲手打杀二三十名中原武者。
    可到如今，方知他当年杀得不对，罪魁祸首没死，他反倒把被人拿枪头使的人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