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亲的爱与诅咒
“少爷?怎么了。”站在门外的克里斯担心地问,但是因为杜波依斯的命令没敢进去。
杜波依斯强忍一抽一抽的剧痛,声音沙哑地说:“没事,是后遗症而已,一会就好,不用管我。”
听到杜波依斯这样说,外面的克里斯才忍住了冲入房中的冲动,说:“少爷,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您就叫我!”
“嗯”杜波依斯艰难地回应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剧痛才渐渐地退去,这才让脸色苍白的杜波依斯微微吐了口气,略微好受了一些。
一阵阵无力感从杜波依斯虚弱的身体当中传来,大脑还是晕眩不已,但杜波依斯却只是暗骂了一声,便开始思考这段与琼斯伯爵的对话。
总的来说,这种简单而生硬的父子间对话并不是太奇怪,因为在前世地球上就有许多家庭是这样的,而真正令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是,伯爵给他带来的那种感觉和他的目光。
那种关怀的话语当中夹杂的浓浓的恶意。
虽然琼斯对杜波依斯还是像平常一样,但是换了灵魂的杜波依斯却感觉琼斯伯爵的目光不同寻常,直觉告诉他,伯爵像一条凶残的毒蟒一样,巨大且致命。
原本和记忆当中一样的目光,现在在他看起来也是带着某种异样,这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目光。
可是,任凭杜波依斯将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原因,好像自从他一生下来他的这个父亲就是这样。
在记忆当中,在原主短短十六年的时间内,他的父亲一直就是这样,似乎不愿和自己的儿子交流,不愿意产生过多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契约一样。
而且,令杜波依斯奇怪的是,原主对于自己的父亲的了解仅仅限于“伯爵”、“黑岛领主”“很厉害也很严肃”这种程度,其他的就一概不知。
而且,自原主有记忆一来,就发现伯爵基本上不接近女色,如果不是有了他,他都不得不怀疑伯爵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说是为了不伤害到他的感情,那也不可能,要知道,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这里可是相当于古代封建社会那样的社会,贵族三妻四妾很正常,原主也没有也不敢任何反对。
“真是想不通,诡异的穿越,诡异的身份,诡异的家族。”
想不通,杜波依斯索性也就不想这件事了,毕竟现在有一个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
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卧病在床已经成为生命当中的一部分,并不是因为他天生病体,而是他身上有着一个奇怪的诅咒。
这个诅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熬过了,接下里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期,在这段安全期内,只会有一些像是刚才那样的后遗症。
熬不过,就只有死亡。
昨晚,也就是诅咒发作的时候,原主终于承受不住诅咒而一命呜呼了,接着被他趁虚而入并被同化掉了灵魂。
根据以往的经验,经历了如此凶险的诅咒,接下里应该会有大概有一年的缓冲时间,但是如果不彻底解决它,那下次诅咒一定会比这次还要强大。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有一年的时间回复他也没有把握撑过去。
从记忆当中,杜波依斯还吃惊的发现,给自己下这个恶毒的诅咒的人既不是不是伯爵的仇人,也不是什么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而是自己那个素未蒙面的母亲给他的。
说到原主的母亲,杜波依斯的记忆当中没有一点印象,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奇谈任何人提到过伯爵的夫人,这似乎变成了一个禁忌。
小时候,因为忍受病痛折磨的而异常思恋自己母亲的原主,忍不住想伯爵问了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却被伯爵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从此,原主也变得越来越乖戾起来。
不知怎么的,也许同化了原主的灵魂和继承这具身体的血脉缘故,对于这个给儿子下诅咒的母亲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是对抛弃并诅咒自己母亲的怨恨,另一方面是从小缺少母爱的他,也想见一见这个母亲。
“真是麻烦!”杜波依斯挠了挠头,只感觉自己越发头晕,必须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行。
“滴滴,灵魂智脑进化完毕,发现灵魂与身体极度不匹配,现在开始重启!3,2,1,重启开始!”
“什么意思?”刚刚躺在床上的想要休息一会的杜波依斯心中一惊,接着还没有等他做任何反应就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房间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静。
接着,一团猩红的光团从杜波依斯的额头上浮现出来,以此为中心,无数如同血管的红线沿着脖子向着整个身子蔓延而去,很快就覆盖了他的全身,将他的样子变得十分的可怖。
不仅如此,在外表无法观察的杜波依斯的身体内部,更加复杂繁密的红线遍布着,它们如同有着生命的生物一样,不停地蠕动着,最后慢慢地融入了到杜波依斯每一个细胞当中。
当杜波依斯醒来之时已经是中午了,意识一恢复,立刻发现自己感知和控制自己灵魂的能力有重新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却感觉退去一层包裹着束缚着自己的塑料膜,和这具身体真正地紧密联系起来,感到了一种特别的舒适感,就好像到此刻为止这具身体才真正属于他。
在这之前,杜波依斯也能够操纵身体,但是却感到有一些别扭,现在这种感觉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杜波依斯没有过多在乎这点变化,因为重启后苏醒的灵魂智脑夺走了他的所有的注意力。
杜波依斯尝试着去操纵它,发现可以做到,但是他的思维先是一下子变成了机械的思维,电子的思,绝对理智而又绝对冷酷。
同时又能够感到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那个充满感情和七情六欲的自己,两个自己的视角和逻辑截然不同,又完美的融为一体。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就像自己在看自己,两个都是自己,又有一些不同。
杜波依斯熟悉了这种模式后,感觉还是有有些不适,想要重新切换到了感情模式,却发现十分的困难,现在的绝对理智的思维告诉他,保持这样的状态也不错。
而另外一个充满感情的自己却在拼命呼喊着自己,想要他恢复过来。
感受着这种绝对理智的思维,杜波依斯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那样的恐惧,拼命地想要抓住能够得救的东西,却无能为力。
“恐惧?”杜波依斯感到奇怪,自己不是在绝对理智的思维下,又怎么会感到恐惧呢?
这样想到,下一刻,杜波依斯就好像突然从海底的深渊一下子来到了阳光普照的天空,恢复了本来的感情模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