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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又来(二)

      不能见了,因为没钱,贝贝的信息让彭程又一次陷入绝望。
    小伙子一低头,脑袋嗡的一声响,操,又他妈的泡汤了。他太想赌博了,忍了两个多月才迈出了这一步,竟然没有成功,他的呼吸都急促了。
    贝贝是他那一串备选债主中最容易搞定的一个了,结果这条路被先堵上了,他便只能走其他更险的路。赌博果然让人果敢而坚定,这样的困难,彭程竟都不曾想过放弃,甚至在贝贝的唯唯诺诺的回绝后,他都没有一丝的感动,没有一丝犹疑,他毫不掩饰他的失望,长出了一口气来,连个谢谢都想不起来客套,急忙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
    或许下一个难度最低的应该是小敏,彭程心里琢磨着,但是他是真不想跟小敏借钱,至少是不能从小敏那儿骗钱。现如今,小敏才是有希望成为他老婆的人,如果相处得好,一切顺利的话,他自信小敏最终一定会跟警察分手,跟自己结婚。
    彭程一直觉得,女人在金钱的问题上向来是很谨慎的,她们只信任那些愿意为她们花钱的男人,就像男人也只愿意相信睡过觉的女人一样,他深谙这一点。如果跟小敏借钱,搞不好小敏便再也不会跟警察分手了,他会成为小敏永远的情人,铁杆情人,钉在板子上的铁杆情人,或许有爱情,但是与婚姻无关。
    可彭程要的不是爱情,那廉价的玩应儿根本一文不值,他比谁都清楚爱情只是通往婚姻的过路费罢了。只有建立了坚不可摧的婚姻关系,才能留住爱情,留住钱,留住美好生活的保障。如果不是有这些,爱情本身根本不惧意义,不能走向婚姻,爱情本就是些说没就没的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衣食无忧的生活从那里来,房子车子要从那里来。
    但是赌博的刺激激起了彭程内心的欲望,他知道贝贝已经尽了力了,对于自己的事儿,那姑娘向来尽全力,现在更加狠烈的去逼迫她,其实没有什么用处。这么想也许只能洗洗睡吧了,他翻身蒙住脑袋,床板难受的吱嘎着,这世界必须要静一静。
    小伙子窝在床上,右手掐着电话,按键被他捏的咔咔作响,他感觉难耐极了。那个小冰箱里的钱在那撩他,挠他的心,让他心虚不宁,那些钱需要根大饭勺子才能掏得出来,他需要几个母子,几个百元钞票里的母子,把那帮小冰箱里,一群一群的小公子都勾搭出来,于是彭程坚定了信念,他不能放弃,他还是得找小敏。
    ——
    小敏听到了跟贝贝不一样的另一个版本的说辞,她得到的剧本显然更曲折,贝贝要跟彭程要钱。
    彭程告诉小敏,他跟贝贝毕竟好了一场,贝贝当初对他也是有情有义,现在她有困难了,他是当真的不忍心。
    “媳妇儿,我为了你伤她够多了,这个钱我觉得我应该帮她还上。”彭程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小敏的脸色。好半天的,小敏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漠样子,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媳妇儿,你说话呀!你要说不还那我就不还,负了谁都行,但是我不能没有你。”说着他凑上前去,紧搂着小敏浑圆软润的身子,他这会还不能断定小敏的态度,必得给自己留了个转圜的余地才好。
    可那是多么匪夷所思的说辞,任谁看都觉得这个道理说不通,跟现女友要钱给前女友,无论是现女友还是前女友,谁又能理解呢?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荒唐的理由,小敏给钱了。
    小敏果然不是一般的豪杰,对于彭程的谎言,她的理解总是别具一格。无论彭程如何欺骗她,在小敏眼里,那都是她跟彭程之间的内部矛盾,但是唯独这一次不是。这一次是因为贝贝,她不能让彭程跟贝贝再有任何瓜葛了,就算这件事是瞎编的,那她也有必要冒个险,万一真是贝贝跟彭程要钱呢!不把钱给还了,还能说清楚吗?
    “那不是你们俩好的时候花的钱吗?那不是她愿意的吗?”小敏推开彭程,往电脑前挪了挪,她看起来慵懒极了,忸怩着身体,这姑娘说话没一点儿成年人的样子,一句话而已,总是啃啃唧唧。
    “哎呀!媳妇儿,那她就要,那我怎么办?”
    ——
    无赖的理论,但无论怎么样,小敏最终还是给钱了。
    她想了,如果这钱真的不是贝贝跟彭程要的话,彭程或许也会跟贝贝借钱,绝不能让彭程觉得贝贝给他的更多了,也不让彭程欠贝贝更多了。至于彭程的毛病,她大可以以后慢慢规整,但是他和贝贝之间的关系,必须现在就处理清楚,经济利益永远比感情更加稳固。
    彭程很高兴,他没想到跟小敏谈竟然这样容易,小伙子提在嗓子眼儿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紧拽着姑娘的手,使劲儿的掐了两下,掐得小敏吃痛的叫了起来。
    “谢谢你媳妇儿。”
    “不用。”说着,姑娘给了彭程一个难得的微笑。
    ——
    小敏相信贝贝会跟彭程要钱,更多要有赖于彭程总是忘记删除干净的通话记录,那些记录让小敏的心时常惴惴不安。其实无论是贝贝还是小敏都不能确定彭程心里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或许这一点连彭程自己都确定不了。
    他绞尽脑汁从小敏手里骗来的钱,自然是又输了。小伙一点儿废话没有,一进暗场便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独自一人挑战六台冰箱。
    他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惨烈的一次失败,如果不是那一个多月的漫长等待让他难以控制,他或许会缓缓才出手的。这就像多年没干正事儿的男人,面对脱光了衣服的小娘们儿,往往把持不住的早泄,钱和面子,总是要栽进去一样的。
    没有人能让赌输了的人停止赌博,除非搭进去的赌本已经足够多了,多得他如何都承受不了,这样看来,很显然五百是不够的。于是杀红了眼的彭程走出暗场,在路边阴暗的角落里,精神抖擞了,他给三哥打了电话,又给义哥也打了电话,但都没有得逞。
    不会有人再借钱给他了,无论是三哥还是义哥,都是看明白了他伎俩的人,他们都看见过彭程面对锚机时近乎疯狂的眼睛,所以他们都必将让彭程再次绝望。但是彭程的手还是在不停的颤抖,他不能也停止不了,就像吸毒的人渴望毒品一样,赌博这种精神上的毒品甚至比吸毒还不容易戒掉,反而更容易得到。
    只有一条路了,彭程只能孤注一掷,给薛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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