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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为人

      混沌的思维空间中,秦桓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像是一个光团,可能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原因,这光团显得十分黯淡,像是快要死去一般。忽的这天地之间卷入一个漩涡,那天空被这漩涡撕开一个大洞,一个漆黑的光团从漩涡中缓缓飘出。
    这光团比之秦桓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发现秦桓之后,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秦桓被那黑色光团一口吞下,然后,无数的信息一股脑地涌入,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吾为炎域,西境之主。”
    这就是玄幻小说里常有的——夺舍?
    “吾之名为,索尔!”
    “吾神威赫赫,纵横万里,无体无魄,一念永恒!”
    “我即是魔,我亦是神,亿万大陆,唯我一个!”
    “壮哉!”
    “人类,拿命予我!”
    “休想!”秦桓的意识疯狂挣扎,在光团内撞击,撕咬,却还是没有从黑色光团中逃出来,那黑色光团和他揉成一团,黑色渗入到自己的白色里面来,渐渐变成灰色。
    但秦桓还没有消失,这光团的颜色不断在黑色与白色之间转变,白色的区域在逐渐减少,没过多久,已然是偏守一隅,苦苦支撑,而黑色却占据了接近五分之四的空间,显然还是索尔更胜一筹。
    “人类,何等低劣的物种!”
    “无知,傲慢,贪婪,暴力,残忍,好色……”
    “无知,人类终一生而学习,需要学习是为无知!”
    “傲慢,自以为万物之灵长,是为傲慢!”
    “贪婪,欲望无穷无尽,是为贪婪!”
    “残忍,屠戮无数,甚至包括同类,是为残忍!”
    ……
    “何苦做人!”
    萨尔洪亮的声音质问着秦桓,同时黑色意识发动了最后的进攻,此时他如果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羞愧或后悔,那自己的身体便会属于暗影魔神,这世上便再没有秦桓!
    “哈哈哈!”
    那小小的白色区域中传出秦桓癫狂的笑声。
    “我便无知,我便傲慢,我便贪婪!暴力,残忍,好色,若我不觉得这是低劣之处,那有,又如何!区区暗影魔神,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人类?!”
    “你怎知道,无知,是我们的天赋;贪婪,是为了进步。”
    “你怎知道,我们残忍,我们也有爱!我们对自己人残忍,对外者,更加残忍!”
    “傲慢?”
    “笑话!我为何不可以傲慢,浩渺宇宙,亿万星穹,有我人族,我为何不可傲慢!”
    “你来便来吧!且让我看看,你这西境之主的能耐!”
    那黑白两色同时发动进攻,瞬间便绞合在一起,白色意识被迅速吞没,只留下最后一个小点孤军奋战,黑色已然是胜券在握,此时便全军压上,如浪潮一般涌向那白点。
    “这具身体,是我的了!”
    突然,天空中那片漩涡被一道金色雷电劈得粉碎。天空之上,那原本虚无飘渺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道金光,隐约传出一阵龙吟。随后,无数道金柱从天空射下,大地之下渗出一滴滴金色水珠。那金光照在黑色光团上,索尔的意识瞬间退散。
    那龙吟声越来越大,带着威怒的恐怖气势,在天地之间浩荡。
    “这,怎么可能!你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难道说,人类……!”
    光团再次变回白色,只是体积比之前大了三倍不止,但异象还没有消散。那金柱越来越多,地面被冲开一个个大洞,金色的液体如喷泉一样涌出。直到整个天空都变成了金黄色,地上的金色液体汇聚成一片,将整片大地铺满。整个思维空间变成了一个金色的海洋!
    代表着秦桓意识的光团从金色海洋中冲出来,浑身上下被染过了一遍似的,变成了金黄色。它还没来得及惊讶,天穹之上的金色云层缓缓散开,留出一个黑暗的大洞,一柄金色长剑从上面落了下来,剑尖点在海面之上。
    随后,这片金色的海洋。
    被冰封了!
    那金色长剑连同海水一起被冻住,成了一个雕像。
    秦桓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去看那柄长剑,那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而已,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隔着冰层,秦桓看不清那纹路是什么模样。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长剑中闯出来,震向了他。
    “出去!”
    ……
    秦桓一把拔出插在胸口的长矛,他的身体从墙上掉下来,稳稳落在了地上。这长矛失去了索尔之后,变成了普通的铁黑色,就连封印都不可能了,被他随手抛在一旁,他看向自己的胸口,血已经不流了,伤口一阵痒痒的感觉。
    奇怪的是,精力却是十分充沛,像是连睡了十来天的好觉。
    秦桓舒了一口气,叶尘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冲过来将他抱住。
    “秦桓,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
    “我好得很,不能再好了。”
    “不,你很不好,你受伤很重,你都快吊线了!”
    “叶尘……你这是在诅咒我么?”
    “快让我看看!那把长矛都穿过去了!”
    “可我的伤口都愈合了。”
    “你肯定在骗……咦,真的好了,这这这,不可能啊!”
    “你不会是披着人皮的暗影魔神吧?”
    “再让我看看!”
    “喂,你做什么,别脱我衣服,喂,这里没受伤,真的没有!”
    在叶尘的强制搀扶下,秦桓慢慢从体育馆中走了出来,看到了馆外密密麻麻的人群。
    看到了秦桓,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有些人从他身上的s装扮将他认了出来,激动地掩面而泣。
    “是那个桐人,我有他耍剑的照片!”
    “我还有跟他的合影!”
    “天啊,我还给他画了一张画!”
    “什么,照片!大兄跌,卖给我,多少钱随你开!”
    “不不不,卖给我卖给我!”
    ……
    秦桓愣了许久,苦笑道“这么多人,我们可怎么出去啊?”
    叶尘担忧地看着他,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医院,要不然,去特行处做检查……”
    秦桓摆了摆手,道“我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必须由我自己去弄明白……你也看到了。”
    叶尘“嗯,那种伤口,居然这么几分钟就能愈合,太可怕了!”
    “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想再当一回小白鼠了。”
    “……”叶尘苦想了半天,“那用风元素送我们出去?”
    秦桓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残破不堪的体育馆,苦涩道。
    “好好的漫展,全被毁了……”
    “这样也好,可以建个更大的了。”叶尘安慰道。
    “可惜了那么多的本子和手办,全埋在里面了……等那些人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救出它们。”
    “这么大的损坏,应该是把c3区直接推倒重建吧,手办什么的是拿不出来了。”
    “是啊。”秦桓苦笑。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鼓起勇气跑上前来,脸颊通红,到了秦桓面前,吞吞吐吐了好久,才下了决心似的大声道“假面骑士先生!请问,我们……我们可以到里面去吗?”
    她一双稚嫩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秦桓,害怕得像一只小鸡。
    秦桓笑道“按照规定,普通人是不能进去的,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里面了吗?”
    小女孩一愣,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她抽了抽鼻子,咽声道“我,我和我同学画的画……还在里面。”
    “是拿出来卖的吗,那样的话,警察蜀黍会赔钱给……”
    “那,那些画……”小女孩抹了抹眼睛,止不住泪水,嘴唇红红的。“那些画,都是我,和我同学……好几天,好几天画的,我,我不想要钱,我就想把画找回来,骑士先生,我……”
    秦桓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看向众人,看向那些ser,那些小摊子的主人,他们担忧的失落的眼神,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体育馆,那里面掩盖着他们的心血。c3区里,他们画的那些画儿堆成了一座小山,十米多高,能将开启联组的自己埋在里面……
    “好吧。”秦桓侧身将中间的路让出来。
    “等到后面的那些大叔叔来了,你要跟他们说,是徐俊良大哥哥让你们进去的哦。”
    “好哒!秦哥哥!”
    秦桓???
    小女孩带着她的同学一蹦一蹦地跳进体育馆,然后陆陆续续的,人们都开始往里面走。
    “你的那些小玩意儿拿出来了吗?”
    “嗯,搬出来了一些,你的手办还在里面吧,我帮你找。”
    “还有小唯托我们卖的那些海报……”
    “嗯。”
    ……
    “秦大哥!”
    “秦桓先生!”
    柳青青和晓桦快步走来,叶尘本想拦下她们,却被秦桓制止了。
    “你们还不回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我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柳青青道。
    “秦桓先生。”晓桦兴奋地说道“你救了我们!可以请你吃顿午饭吗,我想正式向你道谢!”
    “不必了,与暗影魔神战斗本就是我的职责,更可况我还有急事。”秦桓摆了摆手,又补充了一句,“下次要记得,看到暗影魔神,不管有没有假面骑士,赶紧跑!生命最重要,假面骑士又不是天使上帝!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嗯,我们知道了……”
    秦桓看了叶尘一眼,对方心领神会,激活一张卡片,一阵风从他脚下升起,将柳青青和晓桦两人推开,然后带着他和秦桓浮到天上,不少人看着这一幕,暗自吃惊,目光久久不移。
    体育馆越来越小,人群逐渐变成了一窝蚂蚁,叶尘不满地看着秦桓。
    “女人缘挺好的嘛,假面骑士先生。”
    秦桓一阵哆嗦,“我不是,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