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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二位爷请了安,拽着青杏道:“青杏姐姐,怎的来了这么久还不回去?五小姐在园子里等急了,赶紧去吧。”
“是摔了一跤,在四爷这里略坐坐歇着,这就走。”
青杏回身又行礼,由着小丫鬟搀扶,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出去,却被刘长庚叫住:“哎……你没事吧,我那小厮身上有跌打药,叫来拿给你。”
不等青杏拒绝,当真叫了小厮来,亲自递过一个瓷瓶,温言软语叮嘱了几句,那亲切的模样看得青杏好一阵心跳加速,接过瓷瓶,慌忙走了,后头两个爷们却还痴痴看着……
两个碍事的丫鬟走了,许亦纹咬着牙,一颗心七上八下,摸不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只是无论如何不肯放过这次机会,踌躇良久,终于迈出步子,迎着许弘明和刘长庚走上前,还未开口,却听得身后又匆匆走来一人,正是先前那个小丫鬟。
她低头寻着地面,走到跟前张口便道:“二、二小姐……奴婢给主子们请安。奴婢刚丢了一根簪子,就在地上找一找……”
许亦纹面色铁青,刘长庚一听说这是将军府别的小姐,忙不迭向许弘明拱拱手,刻意回避了。
这苦心孤诣营造的计划,被许亦涵的丫鬟们彻底给搅了,许亦纹怒不可遏,拂袖而去。
刘长庚从将军府后门出来,找到停在街口的马车,快步迎上前去,脑海中还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抹娉婷倩影。
上了马车,帘子一拉,车门一关,车夫立即扬鞭催着马儿,驱车驶上一条大道,远离了将军府。
“见到了……当面是个大家闺秀,背地里却是个闹腾的,只怕你压不住她。”
“丫鬟……”
马车内的低语含糊地响起,顺着窗缝飘出去,像被风吹散了一般。
此刻将军府中,青杏也正与许亦涵说着和刘长庚碰面的情形,她五指紧张地搓揉着,放在袖中的那个小瓷瓶,却到底不曾交给许亦涵……
☆、高傲亲王(四)狗改不了吃屎,五小姐改不了……
一晃多半月过去,恰逢中秋将近,许亦涵携青杏去往郊区慈安寺烧香拜佛,为老太太祈福,顺道过问建塔一事。初秋天气见凉,主仆两个穿了新制的立领薄袄,好歹安慰了须在家守着的红缨,应了她许多玩意儿,这才欢欢喜喜出府去。
马车行在京城大道上,许亦涵偷偷拉开帘子一角,窥视着街头巷尾的繁华热闹,心内盘算着这头一回出将军府,怎么也要在外玩上一遭。
这阵子许亦涵在旁人看来是转了性一般,规规矩矩早晚请安,闲暇时抄经念佛,竟还跟着青杏学着做针线活,绣绣花、打几条络子、把一箱子珍珠玉石搬出来串璎珞,老实得像是中了邪。老太太和姨太太们均感奇也怪哉,末了还是李氏道:“想是知道要给她说亲了,这姑娘家,要出阁了,自然转了性子。”
老太太深以为然,倍感欣慰,因这嫡女懂事,也就将扶正室的事先搁下了。
其实许亦涵蜗居闺房,那些胭脂水粉、针线刺绣的女儿家事,先也是觉得新鲜,玩了半个月便觉得腻味了,实在难以想象这古代的大家闺秀一辈子都要藏在后院,日复一日这样过活。骨子里的野性涌上来,亏得是任务压着,才勉强捱到这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出来透气。
慈安寺在京城远郊一座高山上,声名不显,香客较少。许亦涵和青杏在山脚下车,望着巍峨的高山与苍翠的林木,呼吸着清冽的空气,连心胸也为之开阔。
这上山的路,只许步行,以示虔诚。主仆两个耍小聪明,甩了后头提着香烛的老婆子,嘻嘻哈哈跑在前头。
这一日许是天气微凉,前后竟无旁人,许亦涵略感失望,到寺内烧香拜佛并施了香油钱,恰见庙外有一棵数人方可合抱的榕树上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笺,红笺或缠在树干,或系在枝头,长年累月不知积攒了几千几万,蔚为壮观。
许亦涵见青杏向那树频频望了好几眼,眼珠一动,笑道:“既来了,咱们也写一个。”
“啊……”青杏正踌躇,早被许亦涵拉着去了。
给了银钱,自行挑拣一张红笺,细看才知内中也分功名、姻缘、财运等,许亦涵瞥见原本还状似不情愿的青杏此刻微微红了脸,在那红笺中翻来找去,手脚极快地抽出一张,又用袖子掩了,不教她看见。
许亦涵浅笑一下,不去揶揄她,也随手挑了一张,握笔挥毫,信手而就。
红笺叠起,便要挂上树了,青杏绕着榕树好几圈,拿不定主意。
这榕树粗矮,越是触手可及之处,缠系得越多,密密麻麻,挂上去只怕很快就淹没在茫茫红笺海洋之中了。
许亦涵抬头看了好一会,一念顿起,拉着青杏道:“上树去挂,高处岂不就少了?”
“啊?”青杏大惊,“小姐,不……”
话音未落,早被许亦涵夺过她手中紧攥的红笺,安生了半个月的主子,此刻原形毕露,跃跃欲试地盯着这颗承载了诸多心愿的大树。
盘根错节的枝干正好攀扶,凸起的疙瘩都是落脚地,许亦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趁着周遭人还不算多,捋起袖子果真开始爬树。
青杏一叠声叫着“小姐,不可”,却又不敢随意拉扯,唯恐她一个不慎,刮着碰着或摔下来,只得在下面干着急。毕竟是大将军的女儿,虽然衣裙不便,身手却比寻常大小姐灵活不少,许亦涵爬上丈许高,脚下渐渐不稳,便停住了,低头洋洋得意地像青杏一扬手:“嗨~”
青杏哭笑不得:“五小姐,小祖宗,你可别分神了。”
许亦涵嘿嘿一笑,从袖中取出两纸红笺,一一挂上枝头,小心地系了,随后拍拍手,美滋滋地站在树上欣赏自己的杰作。
看着自己的心意挂得比旁人都高,正笑着,却瞥见两道身影正并肩出庙,向走行来。眼角的余光扫过,许亦涵却是一愣。
一人玄衣如墨,袖口镶着银边,胸口绣着团龙纹,两手背在身后,龙章凤姿,遗世独立。一张冷傲贵气的脸英武不凡,纤长的睫毛低敛,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分明的轮廓,薄唇轻抿。
在他身旁正低声说着什么的温润男子,与之相比却是黯然失色。
瑞亲王……?
大抵是那惊愕的视线有些灼热,晏承宣似有感应,抬头看向她。
墨色瞳孔中掠过一丝惊诧,红笺遍布的老树上立着一道纤弱身影,翠浓的绿叶之中,红衣似火迎风而动,衬得裸露在外的手腕白皙胜雪,臻首娥眉,天真的纯粹写在澄澈的美目中,琼鼻樱唇,凝脂般柔滑的脸颊隐约透出俏意,嘴角残留着未褪尽的喜色,天香国色,恰如仙子,令人不敢轻易染指,唯恐亵渎了她。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时间天地无声,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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