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吧，”夜凉凉倒出三滴木灵髓，滴入绿森的口中，神色淡然地说道，“希望你出关后，不再是这个小鸡模样。”
    绿森服下木灵髓，有些呆愣地看了夜凉凉一眼，就急忙飞入无情殿偏殿，趴在聚灵团蒲上面修炼。
    夜凉凉想了想，决定去趟杏林峰，找景华师兄要些辅助的灵药。当日，她还不忘带上清明真君喜欢的糕点，这次准备的是新研制出来的桃花糕。
    “景华师兄，我来看你啦。”夜凉凉在院门口，就甜甜地喊道。
    “给你个安慰的拥抱。”景华师兄很暖心地轻抱了夜凉凉一下，又执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给夜凉凉把脉，还愤怒地抱怨道，“那只白泽太没有眼光了，居然选择林岚那个贪心的女人，迟早会后悔的。”
    夜凉凉心里呵呵，她现在就后悔了，面上笑意盈盈，拉着景华的衣袖，在景华院落内的石桌前坐下，豪不客气地倒了一杯茶给景华，慢悠悠地说道“师兄，我们不提那个白眼狼了，你给我看看这个方子吧。”
    景华本来就不喜欢说人是非，不过是碍于看夜凉凉长大的情份，才不轻不重地愤恨了两句。他见夜凉凉不再为那白泽伤心，而是另有要事找他，就拿起桌上那张药方。
    夜凉凉端着灵茶慢慢品着，眼神不断往景华的方向瞥去，见景华先皱眉、再沉思、后豁然、终欣喜，就知道他对这个方子感兴趣。
    “这方子是谁写的？”景华兴奋地抓住夜凉凉的手腕，急匆匆地吼道。
    “西州明朗。”夜凉凉没有隐瞒景华，直接笑着说道。
    “哦，你一定付出不小的代价吧。”景华听说过毒宗少主的名号，他性格古怪，为人阴险，完全是只笑面狐狸，想来这个药方耗费了不少珍宝。
    “也没什么，就是噬灵蛊罢了。”夜凉凉淡淡地开口，似乎真的不在乎那样东西，它于夜凉凉本就是灾祸。
    景华看到夜凉凉云淡风轻的面容，听见夜凉凉平淡无奇的话语，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这噬灵蛊都是不世出的宝贝。
    噬灵蛊杀人无形，特别是放在毒宗弟子手里，杀伤力堪比神级魔器。
    “凉凉，你这做法有些不妥。”景华终究比夜凉凉更有宗门归宿感，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无奈地说道。
    “那年，我八岁，噬灵蛊在我体内待了五年。”夜凉凉淡然地开口，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哀伤，道，“在性命和正魔之间，我选择了性命。”
    “对不起，我不知道内情。”景华有些内疚，这样冒冒失失地开口伤人，伤的还是那么信任自己的凉凉，转而，他又继续坚定地说道，“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禀报宗门的。”
    “行，你别把我暴露了。”夜凉凉原本就打算泄露这件事情，查找当年对她下噬灵蛊的幕后黑手，没有反对，只叫景华隐瞒她的存在。
    然后，夜凉凉就把当年的细节告诉了景华，方便他编谎禀报宗门，后面的事情就完全由景华发挥了。
    “行了，我们先试试这个药方吧。”夜凉凉轻轻一笑，笑得有些单薄可怜，声音软糯楚楚。
    景华明知夜凉凉是在演戏，却不愿意让她失望，令她眸子失去笑意和灵动。
    其实，这从开始就是一个局，就是一个交易，以西州明朗的消息换取那张药方的灵药。
    景华摸了摸夜凉凉的脑袋，叹息道“你不用如此小心，跟师兄做交易换灵药，想要是什么东西，可以直接问师兄要。”
    “修真界薄情，父子相残和师徒相杀的事情都不少见，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耗费我们多年的交情。”夜凉凉望着景华，坚定地说道，语气不容反驳，末了，还颇为俏皮地补充道，“师兄送丹药，那是‘长者赐，不可辞’，凉凉绝不推辞；凉凉要灵药，那就是厚脸皮、不识趣了，凉凉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你啊，就是巧舌如簧。”景华狠狠地点了点夜凉凉的脑袋，尤为宠溺和慈爱地说道，脸上却假装嫌弃。
    夜凉凉揉了揉被景华压红的额头，语气无比自恋，柔柔地撒娇道“所以，师兄才如此疼爱我呀！”
    “好了，小麻烦精，你先回去，我处理完明朗一事，再去无情峰看你，帮你训训另一只灵宠。”景华有些头疼，他原想亲自帮夜凉凉调适药汤，现在只能找自家师傅帮忙喽，还得赶去掌门峰禀报噬灵蛊一事。
    “多谢师兄，凉凉就告辞了。”夜凉凉甜甜地辞别，就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她原本就是小女孩，只是不再天真罢了。
    之后，清明真君天天跑去无情峰，替夜凉凉调制药汤，在那里蹭吃蹭喝。
    “清明真君天天往无情峰跑，徒儿，你怎么看啊？”清木真君不由地向底下凤幽问道，看到自家傻弟弟天天往无情峰跑，急的焦头烂额，生怕他们处出什么感情来，毕竟每任无情峰峰主都天赋绝佳、却活不过百年。
    “夜凉凉极会通人情世故，只要是她认定的人，都没有吃过什么大亏。清明真君心思单纯，必定能够得到她的认同，多些往来也没有什么不好。”凤幽觉得师尊的弟弟多亲近傅族长的独女，没有任何不好之处，这会为师尊的性命加一层保障。
    “嗯，那人确实聪明，可惜……”后面的感叹，清木真君并没有对凤幽说出口，凤幽也就错过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无情峰，石壁下，木屋内。
    “你忍着点，运转法功。”清明真君翘着腿，一边高兴地吃玉盘内的糕点，一边指挥夜凉凉泡药浴的正确方式，没有半点空闲。
    夜凉凉感觉浑身酥麻，仿佛有蚂蚁在骨头里面钻来钻去，难受得想要去自杀，同时还要抵抗美食的诱惑。
    该死！当初怎么蠢笨如猪，特地准备糕点呢？
    黑色的药水里面，夜凉凉有多么痛苦，她体内的生机就有多么浓郁，而且正在慢慢地改编骨骼，使夜凉凉的身高突破一米二的底线。
    原本，夜凉凉瘦得像只猴子，长得像个萝莉，这泡过药汤后，她的身体强健不少，海拔相应地拔高了。
    这个收获，估计是夜凉凉最为开心的药浴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