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一道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女，像蝴蝶在花丛中跳舞似的，那步伐灵动优美已极。
    旁边，一个男子不时出声指点着什么。
    这段时间不见，变化最大的自然是小紫璇。
    不仅是外貌，修为也进步极快。
    估计今年就可以进阶为内家高手。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没有底子的。
    两年的时间，接近外家巅峰，这速度是真的厉害了。
    尤其她修炼的还是顶级功法，要是进阶为内家，肯定要远比一般的三流高手可怕。
    这跟秦素娘、秦兰、穆湄对她的大力培养有关系，名贵丹药用了很多，秦素娘进阶为先天高手后，还亲自为她疏通经脉。
    但主要还是天赋。
    换一个普通点的，把《彩云仙游诀》的功法摆在他面前，估计也只能抓瞎。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极有潜质的未来高手，他们整个水月山庄的人都是不遗余力地栽培。
    唯一变化不大的，可能还是性子。
    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话不多。
    特别在外人面前，一向不喜多言。
    包括穆川，因为两年没见了，也跟他有点生份。
    “先歇会儿吧。”
    这时见小紫璇已经练得一头汗，穆川出声让她休息。
    不过这丫头倔强地摇了摇头，又继续练了。
    穆川看似无奈，不过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
    这丫头可比虎头、地鼠那两个混蛋靠谱多了。
    在茶馆当着面，他没好意思说什么。
    其实心里还是挺失望的。
    一个沉迷温柔乡，一个沉迷赌博。
    武道就是这样，不进则退。
    一旦懈怠了，再想找回原来的状态就很难很难。
    所以他更看好小紫璇了。
    可能是小时候的经历造就的她的这份坚忍性子，有时甚至比天赋还重要。
    《远视术》他也传给了小紫璇，她修习这门功法，应该比功法记载中，最强的远视者还要厉害。
    此外，他这几天，只要是水月阁在太和城的人，他都去见了一见。
    也有几个还不错的。
    像“霁月刀”程启风，“花月刀”谢红雨，这一对情侣，就不像虎头和珠瑾那对那么腻歪，那日切磋，这二人联手之下，穆川也被逼得一阵手忙脚乱。
    这时，忽然在前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
    穆川眉头一皱。
    “你在这好好练功，我去前边看看。”
    叮嘱了小紫璇一句，穆川往前面去了。
    “秦阁主，这事真的是非你出面不可，不然我们武林盟，真的太被动了。”
    “我知道这事是让你有些为难，可是毕竟，你也算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对不对。”
    穆川没有贸然进去，就是在窗户外面往里觑了一眼。
    屋子里，除了秦素娘和秦兰，还有一个妇人在座，眼角带着皱纹，眼神明亮，身杆笔直，腰畔还别着一把剑。
    这个人，他虽没见过，但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青城派的“慧字剑”杨桂兰。
    这女人颇有一些心计，被列为大理分盟的长老。
    这次来找娘亲，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段皇爷做的决定，我认为无可厚非。”秦素娘这时摇了摇头。
    杨桂兰便又诉苦道：“秦阁主啊，决定再好，也要看执行的人，你也知道，这大理各大家族，不少人看我们武林人都不顺眼，你说，要是战事一起，特意使坏下达让我们送死的命令怎么办？你说我们武林人是听还是不听？”
    见秦素娘沉默，杨桂兰又继续劝道：
    “我们武林人，并不是士卒，不可能真的去送死，可如果不听，那这个决定，本身也没有意义对不对？还反而闹得大家更僵。
    所以秦阁主，盟里真的希望，这次你能出面，以你的身份说一句，比我们说十句都强。”
    “杨长老，你还是请回吧，我若是觉得有必要，自然会出面，若觉得没有，你逼我也没用。”秦素娘却不为所动的样子。
    接下来，杨桂兰又不依不饶地劝了两句。
    但秦素娘已经不说话了。
    只是由秦兰在一旁接话，杨桂兰无奈之下，眼见确实说不动也只得告辞了。
    穆川这才走进屋子里，询问道：
    “娘，兰姨，这个杨长老找过来做什么？”
    “是这样，段皇爷下了个决议，若到了战时，所有还待在大理的武林人必须接受军令的调度。
    武林这边，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那杨桂兰才找上门来，想让姐姐出面去求情。
    毕竟姐姐的身份，有两边的背景，作为和事佬的话，是最好不过了。”秦兰解释道。
    “段皇爷就不怕把武林人逼走？”穆川问道。
    “心不齐，留之何用？”
    秦素娘淡淡地说道，“段皇爷这是在逼着武林人表态，这样一来，想走的自然会走，留下的都是齐心的，力量反而会更强。
    那些想当墙头草的，指望把为娘当枪使，娘可没那么傻。”
    听到“墙头草”三个字，穆川就不由庆幸，没有把让虎头他们准备退路的事说出来。
    不然肯定要挨一顿批。
    “娘，那个……那那些大家族，就跟段家心齐么？”穆川一开始本来想说秦家的，但是急忙改了口。
    因为当初婚姻的原因，娘跟娘家一向不和睦。
    听到他的话，秦素娘和秦兰一时都沉默下来。
    “当年，武侯也打下过大理，但是没有用。
    武侯的做法，也依然是委托本地贵族继续管理。
    是什么原因，我想你也明白。
    现在也是如此。
    战事失败，段家会没了皇位，可对那些大家族来说，不过是换个主子，你说能心齐么？”
    秦兰缓缓地说道。
    穆川叹了口气。
    “娘，我该走了。”
    他有些不舍地说着。
    回家待的这些天，虽然也做了一些事，但也有很多事没做。
    比如他那俗家师父，慈安法师，因为云游去了，没见着人。
    还有更多临战产生的问题，他也没能力解决。
    当下还是先提升实力为先。
    估计武林人的生辰纲应该劫完了。
    他回去之后，再跟揽月宗做下交易，就去趟吐蕃，看看能不能从这两边多捞点好处。
    “明天再走吧，今晚娘再给你烧点好吃的。”
    秦素娘温柔地抚摸着穆川的脸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