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现蹊跷
栈大厅正中间的一桌子人数最多,为首的是一个富态的锦衣老者,面色红润,仿若一个富家翁。
此时,这个富家翁却是没有多少架子,大声的招呼着手下:“来,吃吃吃,吃饱了好好休息一晚上,然后一鼓作气回家!”
围成一桌的七八个汉子,有人穿着褐色麻布衣,像是随从,有人一身短打武服,带着兵器。
这一行人的组合,正好是一个小小的商队,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主家慷慨,下人也豪爽,一时间到处是呦呵声,显得极其热闹。
白天行眼光转向,另一桌人却是坐在靠近大门处,四个武装汉子围着一个少年,不过彼此之间交流不多,而且颇为气,看上去倒不像是主从,倒像是人。
白天行毕竟在这个世界的经验不多,所以一时间也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不过,无论是安静的那一桌子,还是热闹的那一桌子,都丝毫没有发现可能的危险。
但是白天行发现,商队的警惕性或许差一点,但是另外一桌人却格外的警惕。
不仅仅是吃饭的时候有人专门试毒分盘,就是坐在那里,也一个个手上都握着兵器。
这样的警惕性,在地球上绝对是很难见到了,而这个世界却好像并不夸张。
白天行刚刚吃到一半,那一桌五人就已经吃完了,起身就往东头的房走去。
因为楼梯在白天行身后,所以五人不可避免的经过白天行身边。
一个独身的道士,拿着刀剑的几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危险,竟还善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踏着嘎吱嘎吱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也不是那么凶恶嘛!”白天行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他还以为这样行事的家伙肯定嚣张无比,但是现在看来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另一边,五人刚刚上楼,顺势就转向了左边,待到行了几步,那少年郎就迫不及待的问:“赵镖头,这里安全吗?”
少年郎被四人围在中间,他追问的正是大步走在前头的中年人。
这一行五人,乃是镖局镖师和雇主,走的镖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任务,只是护着雇主而已,身上没有什么惹人疯狂的东西。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要紧干系,但是多年来的谨慎,还是让赵镖头时刻提着一颗心。
此时雇主发问,赵镖头不好不回答,只是如实说:“应该没有问题,这家栈虽然是新开的,但是离着城镇不远,而且我没有看到打斗和血腥痕迹……应该不是黑店。”
赵镖头经验很丰富,这种时候最应该提防的显然是店家,但是无论是从位置还是栈之中的痕迹,他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前者,黑店离着城镇太近,被发现的概率太大,只要逃脱了一人,或者干脆附近的人失踪几个,必然会暴露。
至于后者,则完全是经验之谈,乃是他三十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一般都打斗和血液溅射的痕迹,就算是经过处理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这些却是不必多言,只是安慰好雇主就可以了。
那少年郎显然很相信赵镖头,闻言脸上松了一口气,显然比一般少年要沉稳的多,没有一丝想要冒险的心思。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安排好的房间,之前已经店小二已经领着一位镖师看过,所以倒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房间。
那掀起来认过房间的镖师退开门,指着房间里面的宽敞的空间说:“镖头,我们住这间,地方够大,让乔二公子睡床上,我们打地铺就可以了。”
一般都互送任务没有如此严格,但是这一次雇主要求,钱财又给的足,所以赵镖头一行也是拿出万般小心,务求不出一点差错。
赵镖头当先走进屋内,一双眼睛锐利的扫视这四周。
手下的镖师都是老手,他放心的很,果然也没有发现问题。
“好了,就这样,我们休息一晚再出发。”
随着赵镖头话语落下,剩余的人终于放心了,开始收拾起来。
房间很大,也很新,哪怕是打地铺,对于自己等人也算是不错了,最重要的是没有其他问题,赵镖头满意的打量着。
三两步将房间走了一圈,又退开窗户望了望,东边的窗子底下正好是大门,门头上是一片屋蓬,要是出现意外这就是逃生的好通道。
突然,他转过身,眼角扫过了一丝暗红顿时心脏剧烈的收缩,毛孔像是闭息似的紧紧的闭合着。
“等等,”低声呵斥住了正在铺床的镖师,赵镖头一大步跨到床前,一把掀开垫被。
“哗!”
崭新的床板出现在他眼前,他全身的毛孔又像是齐齐张开了嘴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那是一滩似有似无的暗淡,仿佛是从被单之上渗透下来的痕迹,呈现出一片淡红色。
像是木头本身的纹理,又像是无意中挥洒的油漆,或者是……
“是血迹!”赵镖头心中肯定的道,这样的痕迹他见的实在太多了,万万没有认错的道理。
紧接着,他仿佛看到了在这张床上发生的罪恶——某个夜里,一个旅人正安然入睡,不知何时潜入了一位凶徒,旅人一无所知,正在睡乡之中安睡,然后刀光闪烁,血迹喷绘,在无知的梦境之中,身死。
收拾尸体,卷走了被服,收刮钱财,最后换上新的被服,一切和没有发生一样。
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那擦拭不掉的暗红。
这样的点点痕迹,绝对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或许有一天他一层层积累,竟然会成为一层油漆面——血腥的漆面。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栈,八成是杀人劫货的黑店,赵镖头心头狂震,他想也不想的说:“走!”
说完,拉着乔二公子就走,镖师们看到他的脸色,顿时知道不妙,一言不发就跟上了。
乔二公子也算是懂事,没有质问哭闹,主动的跟着离开。
当断则断,竟是如此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