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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灵:源灵,神墓村

      “这,这……”
    看着眼前的景象,黎洛眼若铜铃,瞳孔放大,满脸难以置信,充满了震惊之色。
    雪白宫殿后面,荒草弥漫,疯狂生长,淹没一切,郁郁葱葱,莹莹而亮,充满了生机,然而,除此之外的一切,却都充满了一股死亡灰败的气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碎瓦断砾,随意丢落,看其布局,应该是一座宫殿的地基,依稀间,还能够看到宫殿完好时的辉煌之象。
    然而,这不是黎洛所关心的,更不是让他震惊的,真正让他脸色大变的是……
    残垣断壁之内,莹莹荒草之下,隐约之间,竟然耸立着一个个小土堆,土黄斑驳,被杂草笼罩,填满了岁月的痕迹,沧桑、古老、孤独、枯寂……
    这种苍拙古朴的气息,唯有时间的沉淀才能够形成。
    “轰!”
    黎洛肃然一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毫无节制的流下,脸色大变,而后身形一动,闪动间,动若脱兔,化作惊天雷霆,瞬间钻入了几十米高的枯槁荒草中,失去了踪影。
    “爷爷,他这是怎么了?不会疯了吧?”哈莎呢喃,眼中充满了不解,即使不能回去,也不应该这样吧?这里多好,有吃的有喝的,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哈莎不懂。
    “唉,不用担心,等下他就会没事了,我们在这里等待即可”,大长老双手交叉,伸进洁白衣袍之内,淡然若神,看着黎洛的背影轻轻一叹,“万般皆是缘,能否找到答案,就要看他自己能否有所领悟了”。
    “哦”,歪着小脑袋瓜,哈莎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不明白爷爷究竟是何意,只是“哦”了一声,便沉默了下去,看着黎洛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担忧。
    “竟然,竟然……真的是这样?”黎洛在晶莹荒草中疯狂奔跑,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停下来,身上一滴滴晶莹的绿色液体流淌,那是荒草杂篙的汁液,若点点星辰闪烁,将黎洛映成了绿色,仿佛一个绿人。
    经过一个小时的探索,终于确定心中所想,但黎洛却更加震惊了。
    莹莹荒草中,共有九十六座成八卦排列的小土堆,黄土铺就,普普通通,不长一棵杂草。
    这些小土堆,正是一座座墓冢。
    没错,正是与黎洛在神秘空间中看到的墓碑排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而此时,黎洛正站在残垣断壁的最中心处,那里,正是第九十六座小土堆的所在地。
    “神魔吗?”看着这座普通的小土堆,黎洛眼中充满了震惊,他相信,恐怕也只有神魔才敢这么干。
    什么是神魔?
    黎洛不知道!
    至今为止,黎洛所见过的最强大者也就是他那个便宜师尊,世界境的老家伙而已,但那老家伙曾明确告诉过黎洛,他不是神魔,至少,他离神魔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那么,真正的神魔究竟该如何强大?
    瞬间,他想到了神秘空间中那血玉棺椁内的美妙女子。
    灵力涌动,黎洛心神一震,在小土堆的千米之下,一座雪白棺椁悚然而立,一位白衣女子静静躺在那里。
    竟与此时黎洛脑海中浮现的身影一模一样。
    与神秘空间内的血玉棺椁不同,黎洛脚下的雪白棺椁弥漫着浓浓的晶莹之光,充满了圣洁之意,白衣女子脸庞红润,与常人无异,平静宁和,仿佛一个恬静睡着的女孩,睫毛莹长,鼻梁妍丽,盈盈红唇,嘴角含笑,惹人怜爱,没有一点死尸应有的阴森恐怖之感。
    须臾,黎洛耳边,隐约朦胧间,似乎再次响起了美妙女子的轻声低喃,“彼岸花开花落,静候着未央的等待,何时梦绕,凄凉的到来?”
    “果然,与我所料不差,我在神秘空间内看到的那女子恐怕只是一缕残魂而已,而这里……才是那女子的真正尸身?不,不对,应该也是……一缕残魂?”一惊一愣一模糊之后,瞬间清醒,黎洛喃喃感叹,不知不觉间,竟有一丝悲哀之色,“呵呵,纵然你强大如神魔,纵然你美妙让日月都黯然失色,也要葬在岁月长河之内,依旧是红粉骷髅一具,逃不过身化一捧黄土的命运,试问,世间谁能长存?”
    思绪飘飞,黎洛拿出刻有“墓阴阳”三字的枫叶玉佩,定定出神,轻轻抚摸,再联想到九天塑魂阵,还有眼前的女子……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若流星划过,突然,最明亮的一颗,停留了下,仿佛时空凝结,再也不肯划动。
    “这女子‘源灵’已灭,早已死亡,只剩残魂而已,但那棺椁之内……枉生之书?难道是……墓养人?”黎洛喃喃自语,心中翻天倒海,无法平静,“原来如此,墓碑、墓土、墓棺合一才是真正的坟墓,一血腥一圣洁,一黑暗一光明,一阴一阳,以墓为引,逆乱阴阳,凝聚美妙女子那陷入轮回、早已残碎的灵魂,再以墓为基,汲取养分,接引残魂,重塑‘源灵’……但源灵已灭,想要复活,又怎么可能?”
    一瞬间,黎洛似是想通了所有关节,但最后又否定了。
    不是否定了心中所想,而是否定了这种“愚蠢”的做法。
    “生老病死,花开花落,乃是天道规则,不可逆改,竟有人敢行如此手段,先不说他能不能成功,既然敢做,就等于在与天道抗争,与天夺命,他……就不怕遭天谴?”黎洛知道,那女子必定对那神秘人很重要,否则也不敢逆天而行。
    但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但并不代表赞同。
    人死如灯灭,又怎么可能复活?
    只是徒劳无功,徒增笑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残行为罢了,救不救得了还是其次,弄不好,连那神秘人自己都要赔进去。
    归根结底,人定胜天,谈何容易?
    “你,已经看到了吧?”沧桑的话语传来,黎洛浑噩回来,脑子有点乱,他不明白神秘人为什么将他送到这里,又为什么不让他离开?
    黎洛相信,如果神秘人愿意,以他的手段,他随时都可以回到地球。
    “恩”,黎洛点点头。
    “你也应该猜到我神墓族的身份了吧?”大长老又问道。
    “守墓人,守护一族”,黎洛声音低沉,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修葺这残垣断壁的宫殿?还有那墓冢?”
    “因为,神告诉我们,星辰幻灭,草木枯荣,生死轮回,一切顺其自然,万般皆是缘!不必插手,不必强求,顺随万物的轮回即可,时机一到,必可重塑辉煌”,大长老双手合什,放于胸前,声音幽幽,庄严肃穆,“传说,当她醒着时,世界是活动的;当她躺下时,世界是平静的;当她要睡时,万物就消失融化于虚无之中,她就是通过睡和醒,永无休止的让万物生生灭灭,我们守护一族就是她最忠诚的奴仆,她就是我们的全部,我们的往生之神……她的话就是法旨,我族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她,都会听从她的安排”。
    “没错”,就连旁边的哈莎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而且,她还怪异的看了看黎洛,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为什么要修葺?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何必要强行改变?
    瞬间,黎洛无语,心中恶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头儿是神棍,不当政治家还真是可惜了,至于哈莎?黎洛突然有种她加入了邪教的感觉。
    既然要顺其自然,为何还想逆乱阴阳?
    “恩?”突然,脸色一愣,狠狠甩了甩头,黎洛笑了,暗骂自己太过投入,什么石碑、土堆、棺椁?这些与他有何干系?想那么多做什么?
    瞬间,黎洛醒悟。
    究竟结果,一直以来,都是黎洛心中探根问底的执念在作祟,才让他失去了平常心,以致于坠入了患得患失之中。
    “大长老,能否告知神墓族先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黎洛再次问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若是再没有丝毫线索,黎洛恐怕就真要崩溃了。
    “你看到那座大山了吗?”大长老不答反问,指着黎洛身后的一座通体血红的山岳说道。
    “那座血山?”黎洛点头,那座血色山岳是周围最高的一座山峰,连绵起伏,耸入云端,高不见顶,他也只能看到山脚之下而已,大部分都被层层血色云朵深深淹没了,看不到顶端。
    血色山岳散发着猩红之光,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了,黎洛只能朦胧的看到,一条条宽大的血色河流笼罩了整个血色山岳,从山顶流下,汇聚成一谭血色湖泊,静静躺在山脚下,仿若明镜。
    “那是血魂山,是神墓星的禁地,其内,强大凶兽数不胜数,甚至还有蛮荒凶种,人力不能抗衡,我们只有在万不得已之下才会穿过层层阻碍,进入那里”,大长老话语幽幽而深邃,仿佛穿越了万古,来到了黎洛耳边,“而你看到的那血魂叶,就是血魂山的独有之物”。
    “大长老,你的意思是……”黎洛有所明悟,既然大长老已经说了这么多,那么,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没错,我神墓族典籍中记载,我族先祖最早就是出现在血魂山,而后才在此地落脚定居”,大长老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可能会有传送阵留下”,黎洛大喜,像是得到了一颗糖果的孩子,恨不得抱着大长老亲上两口。
    当然,黎洛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否则,站在大长老旁边的哈莎必定会目瞪口呆、狠狠踹他两脚。
    “小友,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着黎洛兴奋的样子,虽然不忍泼冷水,但大长老却不得不据实相告,“毕竟已经过去无尽岁月,留下的痕迹或许早已葬在了岁月里,化作尘埃,烟消云散了,而且,那血魂山,太过凶险,虽然小友的实力了得,但……”
    “您老放心,我不会强来”,黎洛说道,脸色诚恳,看不出一丝敷衍,然而,内心究竟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那就好”,紧紧盯着黎洛看了两秒,不能发现一丝破绽,大长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既然“神”将他送到了这里,作为守护一族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希望黎洛出事。
    “大长老,大长老,不好了……”
    突然,焦急中带着慌乱的喊叫声传来,随即,一道略显消瘦的人影脚步散乱跑来。
    “哈藤,发生了什么事?”大长老眉头微蹙,能让平时谨慎的哈藤如此慌乱,必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大……大长老,不……不好了”,哈藤身体微弯,双手按在膝盖上,喘息着说道,“是兽潮,兽潮出现了”。
    “什么?”
    闻言,不仅哈莎变色,就是大长老也脸色大变。
    “哈藤,你确定?”哈莎疑惑道。
    “兽潮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出现吗?怎么会提前?”大长老问道。
    “真的是兽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哈藤喘息着回道。
    “走”,大长老心急如焚,带着哈莎、哈藤,向殿外跑去。
    “唉”,黎洛轻轻一叹,虽然哈莎、哈藤、大长老都有凝灵境实力,但毕竟只是纯粹肉体能力,又怎么赶得上黎洛?
    手臂一抬一挥之间,大长老三人就被一股血光笼罩,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