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深深看了朱哲一眼，轻声说道，“幸亏今天是我当值，如果是华乐那个做事不经大脑的家伙，你就要被坑惨了，知道吗！”
    “为……为什么？”
    “因为华乐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送给你两张丹方，然后换走你的源灵精。他那个家伙，懒散不羁，做事全凭喜好，才不会多为顾客着想。但是我来当值，就不能坏了夜阳斋的名声。”
    “我只想问……那两张丹方是可以令武者进阶到臣级的丹药吗？是成熟的丹方吗？”朱哲急问，他才不管华乐和萧立谁的服务方式更好呢，他要的是交易内容是否符合自家利益。
    “是！我说的让你立即进阶臣级，就是给你那两枚丹药，一枚净气丹，净化你体内的灵力；一枚旋灵丹，将你的中丹田形成液漩，那么你进入臣级也就水到渠成了。”
    “那太好了，我就换那两张丹方了！”朱哲大喜。
    “我可以把丹方换给你，不过我要提醒你，如今的兰陵域，已经不存在炼制这两种丹药的灵植了，你确定还要这两种丹方吗？”
    “什么？”朱哲目瞪口呆，满腔期望化为泡影，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竟会是这种结果。
    “烂灵域，既然称作‘烂灵’二字，你们还联想不到什么吗！天地灵力都已经烂了，又怎会出现高等灵植？所以很多灵植如朝圣花、凝香草等，都已经在兰陵域绝种了。”
    “灵力烂了？灵力为什么会烂呢？”朱哲和吴勇对视一眼，大惑不解地问道。他们谁都没有感觉到灵力有什么不妥啊，尤其从人极宫出来的吴勇，还一度认为奇缘门总部的灵力实在太适合修炼了呢！
    “这个问题其实和烂灵域的来历是一个问题，你们确定要问了吗？是决定要换取两张丹方，还是要像我刚才的提议那样，以一换三？”萧立问道。
    这不废话嘛！两张丹方所需要的灵植不存在于兰陵域，要那两张丹方干吗？擦屁股都嫌他们的纸硬！
    吴勇回头看了看朱哲，“老朱，源灵精是你的，你来决定吧！”
    朱哲无奈，只好认可了萧立的交易方案，“好吧，那就以三换一吧！说实话，我也对兰陵域被称之为‘烂灵’一事非常感兴趣。”
    萧立点了点头，“好，我就先把烂灵域的成因告诉你们！你们口中的兰陵域，是因为一种灵草而得名，叫做兰陵草。这种灵草非常神奇，能够根据生长环境和生长条件的不同，而生长出不同效用的药草，既能炼丹，又能食用，效用各异，为兰陵域大众所喜，从而广为种植……”
    当初六大派剿灭人极宫，吴勇化身马鸣儿跟随奇缘门大部队回归时，曾路经一个边陲小城——岂曰城。这座小城没有任何战略意义，奇缘门之所以在那里设置那么一座城，就是为了那里所特有的一种灵草——芬芳兰陵草。
    据说芬芳兰陵草做出的汤非常美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凝练灵力，岂曰城城主每年都要进贡几百公斤芬芳兰陵草给奇缘门高层。当初朱迟俊和秋紫凝大婚时，岂曰城城主也曾紧急调动了百多斤芬芳兰陵草，用做婚礼之用……
    当然，这些只是当年的小插曲，但也从侧面证明了，兰陵草在兰陵域的地位。
    兰陵草有多种等级，从普通人服用的，到低、中、高档武者修炼，甚至伪臣级高手有时都会有依赖某种兰陵草；魔兽也视兰陵草为宝，几乎所有魔兽都可以吸收兰陵草中的灵力。可以说，兰陵草是兰陵域中所有生命都能服用、炼化的神奇草药。
    兰陵草生命力顽强，传播性更强，随风一吹，漫天草种，用不了几个月便能扎根生草，绿上一片区域。
    当然，兰陵域遍地都是的那种兰陵草，只是最低级的，仅仅蕴含相当少量的一丝灵力，高级武者是看不上眼的，但百级以下武者或者普通人长期服用也能身强力壮、延年益寿。那些因环境特异或灵力浓郁孕育出的兰陵草，才是高级武者修炼之必备灵植。甚至有些兰陵草，都能蕴含上一丝法则之力，更是身价倍增。
    可以说，兰陵草是兰陵域最重要的生态组成部分，是兰陵域所有生物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种物质，没见这方空间的名字，就已经叫做“兰陵域”了吗！
    至于具体是因为兰陵草可以代表兰陵域，而把这种灵草命名为“兰陵草”，还是因为兰陵草对于这方空间来说太重要，而直接把这方空间更名为“兰陵域”，那就需要考古学家去验证这回事了，吴勇是不知道的……
    “毫无疑问，兰陵草对于兰陵域所有生命来说，都非常重要，不过你们知道吗，在五万年前，兰陵域是不出产兰陵草的，当然，这方空间本来也不叫兰陵域。五万年前，这里是一方正常空间，别说臣级，就算是魂灵境高手，在这方空间中也不是多难见！不过自从兰陵草落户了这方空间……”
    “落户？什么意思？最初的兰陵草是有人移植过来的吗？”吴勇突然打断了萧立，开口问道。
    萧立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件事牵扯到了一方大势力的丑闻，那方势力曾花重金封锁了这个消息，以我的权限是无法解密这件事的，我只能告诉你，兰陵草的确是从异度空间移植到了这方空间的，而兰陵草的本名，其实是叫做烂灵草！”
    “烂灵草？有什么作用？”
    “就是能够破坏灵力元素最佳构成方式，使得灵力变得……不正常。”萧立斟酌了一下用词，如是说道。
    “这么说，如今兰陵域的天地灵力是不正常的？我们这所有的武者修炼所用的灵力，全部都是不正常的？”吴勇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堵。这就好像是喝着奶粉长大的一代人，自以为感觉良好，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兄弟，喝了十几年的“三鹿”了，节哀吧……简直就是一种心情嘛！
    萧立点了点头，“所以，兰陵域才万年未出一个臣级武者。事实上，应该是一万五千多年前，兰陵域就已经如此了。只是在万年前，有一个叫做陈宝玉的武者，因缘际会在银白沙漠遇到了夜阳斋，以九成生命元力换取了一枚净气丹和一枚旋灵丹，从而成就了臣级，那是兰陵域万年内的唯一臣级。”
    “五万年前，烂灵草落户这方空间；一万五千年前，武者再难入臣……也就是说，烂灵草其实是在逐步蚕食这方空间的？”吴勇问道。
    “是！一万年的时间，魂灵境高手全部消失；又用了一万年的时间，金灵境侯级高手消失；再是一万五千年，金灵境臣级高手消失。兰陵草，逐渐将这方空间的灵力质量，不断弱化。”
    “那么再继续下去的话，是不是将级武者也要消失了？甚至再向后延续几万年，连万级武者、百级武者都会逐渐消失……”吴勇追问，长久下去，不就变得和地球类似了吗！
    萧立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勉强说道，“有可能……其实，如果有人熟读兰陵域历史的话，应该有所察觉，几千年前高级武者的人数与现在相比，一定是不一样的。”
    吴勇看了看朱哲，那才是兰陵域土著，他应该比较清楚吧。
    只见朱哲脸色惨白，目无焦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显被打击得不轻。
    “老朱，老朱！问你话呢……”
    朱哲六神无主地看着吴勇，脸上勉强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音说道，“与几千年前相比……高端武者的确是少了许多，伪臣级越来越难以达到了。按照史书所载，在皇甫祖师建造奇缘门的时期，虽然广大武者也无法进阶臣级，但伪臣级还是不难的，整个兰陵域的伪臣级武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如今……明里暗里满打满算，整个兰陵域都凑不出二十个伪臣级高手来……”
    萧立潇洒的一摊手，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可是……可是……兰陵草明明就是富含灵力的一种灵草啊，怎么可能如此败类！”朱哲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兰陵域武者，他对兰陵草的感情，绝对不是吴勇那种穿越者所能力理解的，他实在难以相信，兰陵草竟会“烂灵”！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有没有感觉到，服用兰陵草之后更容易控制灵力，对灵力的敏感度更高？”萧立问道。
    “当然感觉到了，越是高级的兰陵草，这种效果越是明显，这也正是兰陵草的神奇效果之一啊！咱们武者修炼的就是灵力，能增强灵力敏感度和控制力，这不好吗！”朱哲强辩道。
    “好，当然好！如果烂灵草真的改变了你的体质，使你拥有更强的灵力敏感度和控制力，那当然好！可问题是，它改变的是你的灵力成分构成，使你的灵力更加松散，更加可控，更加容易被你感知，给了你一种实力提升的错觉。其实，你的控制力并未改变，变的只是灵力而已。可这种改变对灵力性质来说，并不可取。武者的丹田，无论是气旋、液漩还是丹丸，都是旋转状态，为的就是灵力更加凝聚，可烂灵草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你觉得长期使用烂灵草……是好是坏呢？”
    朱哲张大了嘴巴，无话可说。
    萧立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烂灵草‘烂灵’的一种性质表现，我说得并不专业，只是简单地举了个例子。其实，烂灵草有许多功效能够令武者欣喜若狂，但无论多么逆天的效果，都无法掩盖它‘烂灵’的本质！这种烂灵效果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经过几万年时间将这方天地逐渐演变，而烂灵域武者完全被蒙在鼓里，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所吸收炼化的灵力都是极其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