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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 书房里的女人画像(一)

      升贵的加入令苏云朵身上的担子顿时轻了许多。
    升贵给苏云朵的感觉就像是前世那种最为出色的经理,只需总裁一句话,就能完全理解总裁的意愿,并能在第一时间将总裁的意思安排下去,让苏云朵很是有了一种在古代当霸道总裁的感觉。
    这不,她只将御洁坊的住户全部从御洁坊那个庄子里撤离的预案交给升贵,不几日升贵就拿出了一个具体的方案,比之苏云朵之前的预想更周全更完善,两人的配合几乎不存在磨合,几次接触下来,再次让苏云朵感叹升贵的能耐。
    因为升贵的能干,苏云朵索性将御洁坊的事务托付给升贵。
    当然苏云朵也不是真的完全放权,有关御洁坊的人事、产品、原材料供应以及产品销售等情况只要有所变更需得经过她的签字同意。
    有关于御洁坊的一切,苏云朵都会十分关注,就算她的股份少了差不多一半,御洁坊依然是她关注的重点。
    御洁坊的工作在升贵的运作下,按苏云朵的发展规划有条不紊地徐徐展开。
    为了根据苏云朵的意思更妥当地安置御洁坊迁出的住户,升贵顶着严寒特地跑上了趟杨家集,在杨家集与赢庄来来回回地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又特地召集杨家集庄子里的几位庄头和管事开了个会,征求大家有意见,终于在年前拿出了一个具体的方案。
    “分两处安置?比我想得周到。”苏云朵细细看过升贵的方案,很快就抓住了重点,由衷赞叹升贵这个方案的周到和妥帖。
    她的见识到底还是有限,又总是想着不让人骨肉分离,安排起来就很有些捉襟见肘之感,却忘记了就算在前世,为了生活,家人分居两地甚至一家人分居几地的情况也是比比皆是。
    虽说这个时代贫困人家出行基本靠腿,可是杨家集的庄子与赢庄之间并不算远。
    陆瑾康曾经告诉过苏云朵,杨家集与赢州之间大约相距五、六十里。
    如今再听升贵的描述,仿佛一张地图在苏云朵脑子里展现。
    赢庄虽属赢州地界,却近邻杨家集,从杨家集镇子上过去到赢庄大约五十里地,脚程快的汉子,也就两个半时辰即可从杨家集走到赢庄。
    分两处安置,除了杨家集这边需要另外找地安置,赢庄那边却可以直接入住,这样不但大大节省了搬迁安置的费用,也大大方便了两边的管理,当然会有些家庭需要分两处安置。
    经过慎重考虑,苏云朵觉得升贵的方案可行。
    不过在决定方案之前,苏云朵还是特地召了林庄头、江海子和姜霄进镇国公府细细商议了一番,最终在年前定下了所有庄户的搬迁方案。
    因为杨家集这边还有些山地需要留人种植花卉、药材和果树,故而家事组一分为二,大部分农事组的成员随姜霄搬迁至赢庄,少部分则继续留在杨家集。
    这部分留在杨家集的人,全部是家人有人在御洁坊做工,符合苏云朵尽量不拆散家庭的原则。
    当然少部分家庭因为需要,自然不得不分成两处,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考虑到两地交通问题,苏云朵特地叮嘱升贵再多置办一些牛车、驴车、骒车和马车。
    之前杨家集庄子里六至十二岁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被苏云朵要求进学堂读书识字,如今住户搬迁庄子内的学堂自然也面临着搬迁。
    住户分两地安置,在搬迁方案中,却只在杨家集设了一处学堂,赢庄的孩子们就需要离开父母集体到杨家集学堂住宿。
    杨家集庄子里的学堂,苏云朵早早就有了方案,在升贵成为她的手下之前,就在杨家集镇子上买下了一座带着大花园的七间五进的大房子改造成一座集住宿、学习、娱乐的新学堂。
    这个新学堂除了先生,有专职的保育员负责孩子们的衣食住行,另外还配备了护卫专门负责学堂孩子们的安全。
    苏云朵借鉴前世的寄宿学校,结合这里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这些规章制度不仅仅只是针对在学堂读书识字的孩子们,还针对先生和保育员、护卫,确保学堂内孩子们的安全和正常的衣食住行,让家长们能够安心从事生产。
    这个学堂目前只收苏云朵自己名下产业孩子们,不仅仅包括杨家集和赢庄的孩子,还包括乐游山庄和松花蛋作坊、槐庄和荷园的所有适龄孩子。
    虽说苏云朵为这个学堂花费了大量资金,这个学堂对于家长在苏云朵各大小庄子以及作坊做工的孩子学费全免,食宿全免。
    杨家集庄子内的学堂办了已经有一年多,第一批四个年满十三的孩子离开学堂后按他们的学习情况分别被苏云朵安排进了御洁坊和四方美食。
    虽说目前他们只是学徒,却因为多读了一年书,他们被安排在了比较重要的岗位,在打接受能力方面与其他不识字的学徒有着明显的差异,自然更受师父的关注,任谁都能看出来,假以时日这几个孩子的前程必定不差。
    有了这四个孩子的先例,原先并不十分愿意送孩子进学的家长有了改变,开始积极送孩子进学,就算孩子休沐也会督促孩子读书识字,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住户搬迁和学堂搬迁都是年后的事,进了冬月中旬,苏云朵就开始忙年了。
    最先自然是往边城送年礼,这次的年礼中除了正常的年礼,还有差不多一整车特别为杨傲群生产而准备的东西。
    杨傲群的产期应在腊月中旬的样子,待这些东西送到边城,杨傲群差不多也该生产了。
    前几日刚收到边城来的信件,京城过去的嬷嬷、稳婆还有医女,已经平安抵达边城。
    因为贝氏被禁足,边城的大帅府还算安稳,杨傲群的身体情况也还不错,只是杨傲群补得有些过,肚子里的孩子也大了些,生产的时候只怕会有些困难。
    稳婆和医女正按苏云朵此前从神医谷主那里求来的方子,替杨傲群进行调理,并督促杨傲群进行适当的走动。
    当然这些只是在苏云朵的信里才写得如此清楚明白,给安氏的信中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接到这样的信,苏云朵很有些担心,故而才会比往年早了差不多半个月就往边城送年礼,在这份年礼中苏云朵特地放了一支百年老山参,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备年礼,苏云朵忙得更多的盘账算账,除了盘算核准她自己名下和陆瑾康名下的商铺、田庄这一年的收益,还得盘算核准大房名下的店铺田庄的收益。
    好在镇国公府分中的产业,苏云朵只需知道个大概并不需要她亲自盘算核准。
    不过就算如此,苏云朵都觉得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个三个,也更怀念紫苏在身边的日子。
    苏云朵这里忙得头昏脑胀,没想到东明坊的娘家还在此时给她添了一把乱。
    这日陆老太太身边的吴嬷嬷亲自来镇国公府找到苏云朵说了昨日发生在娘家的事,苏云朵原来就很有些胀痛的脑袋更疼了。
    事关自己的爹娘,陆老太太又派了身边最得用的吴嬷嬷来告知此事,苏云朵还能怎么办?
    自然得放下手中的事,先回一趟东明坊。
    虽说东明坊的事略有些急,苏云朵却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这会儿她手上正忙着事呢,总得稍做安排才行,故而请吴嬷嬷先回东明坊,稍后她自会前往东明坊。
    苏云朵让白葵替自己送吴嬷嬷,让吩咐她阖家过吴嬷嬷后顺便去马房吩咐陈丰备车,半个时辰之后去东明坊。
    目送吴嬷嬷离开,苏云朵抚额静坐片刻,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所幸这会儿府里公中的事都已经安排下去,只需将啸风苑这边的事稍稍安排一下即可。
    啸风苑目前最忙的就是各商铺、田庄送来的账册核算之事,虽说身边少了最能干也能总理整个啸风苑事务的紫苏,其他几个丫环帮着盘盘账还是可以的。
    若非丁嬷嬷前几日受了风寒,这些事只需交给丁嬷嬷即可,只是现在不能去麻烦丁嬷嬷,得让她先养好病再说。
    交待白棉、白芍、白桃三人留在啸风苑继续盘算核准账册,苏云朵带上白葵和紫月先去正和堂与安氏说明情况,尔后三人上了陈丰的马车赶往东明坊。
    到了东明坊自然先去陆老太太的和安居。
    苏云朵到和安居的时候,宁氏也正在和安居,正与陆老太太说着什么,见苏云朵进来,宁氏赶紧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强扯出一丝笑容道“朵朵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苏云朵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却只当没发现宁氏的强颜欢笑,笑着先与陆老太太见了礼,尔后回答宁氏“正好过来锦绣坊结账,看时辰尚早,就先来看看祖母和娘。”
    陆老太太和宁氏今日的脸色都不太好,必定与吴嬷嬷说得那件事有关。
    作为出嫁的女儿,苏云朵并不愿意插手父母之间的事,可若是此事关系到娘家的和睦,苏云朵却又不能不管。
    只是这事不能由她一个出嫁女先开口询问。
    虽说今日苏云朵回东明坊是陆老太太特地派了吴嬷嬷去请的,可是陆老太太明显不想在宁氏面前先开这个开这个口。
    苏云朵暗自叹了口气,她的时间有限,总不能白来这一趟。
    好吧,那就由她来开口引出话题吧!
    苏云朵美目微转,看着陆老太太关切地问道“我看祖母的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适?”
    陆老太太微微嗔了苏云朵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了口气道“祖母的身子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年纪大了,一旦睡得不好,看着就会这样。”
    苏云朵对着陆老太太眨了眨眼,略带惊讶地问道“祖母身子没问题,最近睡眠却不好,可是有什么烦恼的事?”
    陆老太太又嗔了苏云朵一眼,这丫头怎么就不问她的娘,非要为难她这个老太太呢?
    陆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苏云朵都问到这个份上了,她还真不能不说了,于是淡淡地看了眼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宁氏道出了昨日发生的事。
    原来昨日宁氏在替苏诚志收拾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幅被苏诚志收藏得十分仔细年轻女人的画像,这是他们成亲差不多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宁氏认定苏诚志这是起了外心,甚至猜测这女人是不是苏诚志养在府外的外室,一气之下就将这幅画像给撕了个粉碎。
    苏诚志回来先时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书房里已经重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可是待一家人用过晚膳,苏诚志回到书房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幅画,找人一问,便知必是宁氏发现了画像。
    难怪今日总觉得宁氏怪怪的,原来是发现了画像!
    待得知宁氏毁了画像,原本打算要与宁氏说个究竟的苏诚志顿时火冒三丈,夫妻俩发生了自成亲以来的第一次争执,昨晚苏诚志甚至都没有回正院休息,而是直接睡在了外院的书房。
    于是至今宁氏尚不知苏诚志那幅画像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苏云朵不由抚额长长叹了口气,待冷静了些,方才看着宁氏道“娘就凭这么一幅不知是谁的画像就认定爹爹负你,是不是太轻率了?爹爹对娘如何,娘应该最为清楚。”
    苏云朵说到这里真有些不想说下去了!
    苏诚志一心教书育人,每日基本就是太学和东明坊二点一线的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觉得苏诚志的生活太过简单无趣,偏宁氏这个枕边人不问三七二十一,凭一幅画居然就怀疑他在外面养外室,他有那个时间吗?
    除非他在太学当差的时候,中途开溜!可苏诚志是这样的人吗?自然不是。
    不过苏云朵也有些好奇苏诚志珍藏的这幅画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