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发子弹全部打完，成绩总是在7环和8环之间徘徊，不过杨振钢已经很欣慰了，江楠进步很大，不过这是手枪，看来手枪没问题，下次还是得训练步枪，步枪才是症节所在？
    回到驻地，吃完饭洗完澡，江楠正准备休息，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的床位就在门边上自然是她起来开门。
    门一开居然是杨玉琴，江楠的脸一冷，她来干什么？
    出乎意料杨玉琴并没有闹，很冷静地看着她，“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没觉得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江楠冷冷回答，说完就要关上门。
    杨玉琴一伸脚把门顶上，“是有关杨营长的，你不想听听？”
    江楠一犹豫，还是把门打开走了出去，随手又关上门，“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清冷的月光照在江楠的脸上，显得她的五官立体，明艳动人。杨玉琴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强压下心头的情绪。
    “你也知道，今天军部的吴副军长来了。我来当兵的时候在县上遇到他，可以说对他有一点小恩，我对他说起我与杨营长的婚姻，他是非常支持的。”
    “副军长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少将军衔，是我们一辈子也不能企及的高度，他的一句话可能决定了别人的生死，包括你，甚至可能包括杨振钢。”
    “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你应该很清楚，晋升有多艰难，杨振钢能做到营长是通过多少次战斗拼来的，你忍心见他因你而毁了前途吗？”杨玉琴说道。
    “那你忍心？”江楠不禁反问。
    “如果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为什么不忍心？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杨玉琴嗤笑一声，“可是你不同，如果你喜欢他，不是应该为他着想吗？”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江楠不解。
    “为什么？因为他长得帅，因为他有前途。感情可以慢慢陪养，我承认我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他，不过不等于我以后不会喜欢他，以后也许我会舍不得，但现在，要毁他我可以做到。”杨玉琴的语气强硬了几分。
    这是什么歪道理？就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就要妥协？可是江楠却知道，她说的很对，只要你认真，你就输了。
    让杨振钢因为自己毁了前程，毁了多年的努力，她舍不得。
    可是杨玉琴却可以狠下心来。
    她说得不错，如果他们没有婚姻关系，他对她而言就什么都不是，她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些，为什么还要把他留给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
    可是江楠却做不到这么自私。
    这也是她的弱点。
    “所以，你打算离开他吗？”杨玉琴逼迫过来。
    江楠沉默，虽然自己从没向杨振钢表白过什么，可是一想到真的要离开他，心如刀割一般难受。
    “我知道了。”江楠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江楠！”杨玉琴气急败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到底要不要退出？
    江楠当然不会给她什么承诺，凭什么要答应她？做什么决定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她？
    可是自己在这里真的会成为杨振钢的累赘吗？她不想。
    ……
    第二天，杨振钢让大山去叫江楠，今天继续步枪的射击训练。
    过了一会儿大山跑了回来，“江楠不在宿舍。”
    “不在？”杨振钢惊讶，她能上哪去，其他人都去靶场训练了，她不会自己去了吧？
    “她请假了！”沈祥走进来说。
    “请假？谁批的？”杨振钢的脸沉了下来，他才是她们的教官，怎么她请假自己不知道。
    “我批的啊。她找到我，说她请生理期假，请五天，这我能说什么？生理期训练对身体不好，她是女兵。”沈祥说着脸微微有点红。
    “那也是向我请，跟你说什么？”杨振钢一听是生理期假脸更黑了，这么私密的事为什么告诉别的男人？
    “她应该是不好意思吧？而我是个不相干的男人，反倒没关系了。”沈祥挠挠头。
    还是不对，这几天自己是单独训练她的射击，并不要参加什么高强度的训练，对身体没多大影响。难道是她生理期身体特别难受？可是刚才大山明明说她不在宿舍，如果难受怎么还会到处乱跑？
    杨振钢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到守卫值班处。
    “我是杨振钢，今天有没有女兵出去？”
    “有一个，营长您稍等，我这里有登记。”值班战士说道：“有一个叫江楠的，她出示了请假条，我们就放行了。”
    “她去哪了？”杨振钢追问。
    “这她就没说了，我们这里也不登记。”
    杨振钢放下电话，江楠上哪去了？
    ……
    江楠换了便装，收拾了几件轻便的夏装，背着一个绿色的军挎包走出驻地。
    走了一段路，到了公交站，上了公共汽车，买了票坐了下来。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她只是想静静，所以请了几天假，让自己好好想想自己重生以来的事，还有和杨振钢的关系。
    重生以来想报的仇还没有报，该还的恩也没有还，突然觉得自己重活一回好像没什么意义。
    唯一有点安慰的就是遇到章近臣，成全了他和程菲。
    而自己呢，获得了什么？
    沈月的友谊，还有杨振钢的……爱？她还不确定有没有。虽然她感觉到杨振钢是对自己有所不同，可是，还没有到爱的地步吧？如果现在抽身，是否还来得及？
    可是好舍不得，想到他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低头看自己时那深邃的黑眸，那么吸引人，一想到她就会心跳加速。
    可是自己还没有足够优秀配上他，别说是优秀就是普通也算不上，名声不好，谈不上温柔，可能还有心理疾病，没有家人可以扶持，也许还会拖累他，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他？
    江楠心情黯淡，看着外面的景色如电影画面一般一帧帧划过，却找不到自己属于主角的理由。
    车停下来她才发现终点站到了，汽车站。
    突然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居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她在汽车站良久徘徊，想想自己该去哪里。
    也许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