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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寻死未遂

      从小区出来,林清清就直接往地铁站走去。她连死亡方式都想好了,大概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清晨的地铁站并没有特别多的人,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拿着大扫帚清扫着那些行人前一天留下来的垃圾。尽管已经是三月,但清晨的雾气依然笼罩着整个城市。
    一阵寒风吹过,林清清不禁打了个哆嗦。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快步走进了地铁站里。
    时间还早,地铁上的人并不多。找了一个两节车厢交界的地方坐了下来,林清清环视着周围的人。
    这些人的脸上或许带着疲惫,或许带着朝气。生活或许待他们不好,但他们依然倔强的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林清清心里涌出一阵羡慕,那些不管被逼到什么绝境都不放弃生命的人该是有多坚强。以前她以为自己也是,现在她才发现不然。
    一直坐到地铁的终点站,林清清起身下了地铁。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假装自己和身边人并无两样。
    所幸只是聋了,林清清再次感叹。万一她要是瞎了,估计连寻死都是问题。她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地铁站的尽头是江边,以前林清清和江暖来过这里。当时两人还是年少,站在江边看着夕阳落幕只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这个地方终结自己的生命。
    回到熟悉的地方,往事立刻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林清清站在江边,就像她们二十岁的时候一样。
    从江上吹来的风格外寒凉,它们从她的衣领袖口钻进来,一寸一寸掠夺着她的体温。
    或许是已经麻木不堪了,林清清竟然丝毫不觉得冷。她眯着眼睛看着江水,眼底同江水一样寒凉。
    她想过喝安眠药离开这个世界,但想起许嫣然被救回来的事,她还是作罢。她想过跳楼,但那种方式太过激烈,或许她会中途害怕。
    思来想去,林清清决定以这样一种温柔的方式成全自己,她把这称作是温柔。在江水的怀抱里离开,可能这就是她的归宿。
    晨雾慢慢消散,一缕金色的阳光从雾气中穿透,慵懒的撒在林清清身上。她黑色的长卷发被染成了金黄,透过阳光,她的皮肤几乎变成了透明的。
    世界的规则如此,不管少了谁,地球都会照样自转和公转。林清清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中心,欧远澜离开了她,也会生活的更好。
    在江边的人多起来之前,林清清终于迈开了步子。其实死亡并不需要多大勇气,要是一个人真的失望透顶,这反而是一种解脱。
    一步一步朝着江水里走去,林清清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从一个台阶下去,江水只没过她的膝盖。
    可能是寒风太过刺骨,所以林清清竟然觉得江水是温暖的。它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舒服,暖和。
    这种想法让林清清忍不住自嘲,她从来就不知道所谓的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可能在她还是个婴孩的时候母亲抱过她吧,但自她有意识开始,就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拥抱。
    拾级而下,江水逐渐没过她的腰身,她的肩膀,最终,江水从四面八方钻进了她的耳朵和鼻子。她闭着眼睛,忍受着一时之间的酸涩感。
    人在快死的时候都会有濒死反应吧,林清清的大脑依然在思考。明明是已经失聪了,但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欧远澜的声音?
    “清清,我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人。”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脸上的神色容不得别人怀疑。
    恍惚之间,她看见欧远澜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手里端着一枚戒指向她步步走近。在另一个世界里,可能他们终会在一起。
    镜头切换,林清清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个长的很美,却永远不会正眼看自己的母亲。
    她依然冷着一张脸,手里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打在幼时的林清清身上。尽管落下来的时候她觉得就像是刀子划开肉一般疼的厉害,但却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江暖也出现了,时光回到了她们上大学的时候,两人刚进宿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林清清自卑内向,话多的江暖就拉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她还看见了苏城,许嫣然,还有林家的人。总之这一生好的,不好的全在这一念之间了。
    在猛呛了几口江水之后,这些画面全部都变成泡泡幻灭了。大概是真的要离开了吧,林清清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似乎听见了谁在叫她。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她的身体重的厉害。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把她往下扯,她就任由自己慢慢朝下落。
    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林清清疲惫不堪的睁开眼,看见雪白墙壁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来到天堂了。
    一直到隐隐约约听见江暖似乎哇的一声哭了,她才恍若隔世一般瞪大了眼。耳蜗里传来一阵轰鸣,刚刚听见了一丝声音又消失了,让林清清几乎以为那就是幻觉。
    江暖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继而是许嫣然的脸,苏城的脸,白骆的脸,还有欧远澜的脸。视线落到欧远澜脸上的时候,她便再也移不开了。
    她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欧远澜,一张脸黑的可怕,眸子里几乎全是万丈寒冰。他死死的盯着自己,让她几乎都没有勇气把挪开。
    一直到许嫣然说了句医生来了,众人才散开给医生让路。浑身疲乏无力的林清清感受着医生拿着手电扒开了她的眼皮,然后又把听诊器放在她身上听心音。
    冰凉的听诊器接触到她皮肤的时候,林清清才终于认清了自己根本就没死的事实。本以为离开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却没想到就连死都这么难。
    “怎么样?”欧远澜冷声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