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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速战速决获军火

      夕阳早已西下,山林里的风渐渐小了,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那些叫不出来名字的夜鸟,在山林里飞来飞去,仿佛在观察着队员的行动;借着星光,依稀可以看见它们在林间穿梭展翅的姿态。一只饥饿难耐的狐狸,低着头从东边的山上走了下来,急不可待地寻找猎物,刚走到队员们隐蔽的那段路旁,猝然间发现前边有人便掉转头夹着尾巴向东边的山上落荒而逃。
    特派员大个子看见那只狐狸惊恐不安逃跑的样子有些好笑,心想:“东洋鬼子遇见了队员们可没有那只狐狸那么精明和机灵,是不会逃脱队员们的伏击圈的,只能是耗子见猫死路一条。”说句实在话,由于天气寒冷,在森林里的晚上又黑又暗,再加上沉闷、寂寞,他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掏出夜光怀表看了看时间,正是九点一刻。就在这个时候,南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三颗红色信号弹的光亮,他立刻振奋精神,心里暗暗高兴。敌人在夜晚行动,这是他事先预料之中的事情,这样也给打一面山车站和张家堡车站敌人据点的队员们创造了有利条件。
    不多时,山路上出现了汽车灯的光亮,方才无精打采的队员立刻来了精气神儿,各个生龙活虎、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屏住呼吸,三八大盖紧紧握在手中。
    第一辆敌人的武器弹药车已经到了长岭子底部,紧接着就是第二辆。
    此时此刻,特派员大个子沉着冷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那辆车……从他那个角度借着星光和汽车灯侧面的余光,还能模模糊糊看到坐在驾驶楼里那三个全副武装的东洋军人,心中暗暗高兴。汽车离特派员大个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他举起勃朗宁,先瞄准司机,然后喊一声“打”字,说时迟,那时快,一扣动扳机,第一发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穿过那个司机的脑袋,那个司机当场毙命。特派员大个子又连扣两次板机,另外那两个东洋鬼子也去见阎王爷了。汽车往前行驶十几米之后,卡在了路旁的阴沟里。第二辆车上的东洋鬼子听到枪声之后,顿时手脚慌乱,停车后便选择一个有利地形,“叽哩哇啦”地向西边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们的方向猛烈射击,队员们也猛烈地向敌人射击。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西边山上的鞭炮也“噼哩啪啦”地响了起来,与山下的枪声交织在一起,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尽管那些敌人还在垂死挣扎,但是终因寡不敌众,最后被乱枪打死。
    这场战斗从特派员大个子开第一枪时算起,到整个战斗结束不超过半个小时——这恐怕在华夏抗倭作战史上也是罕见稀有的。
    高长福、张宝发和那些放鞭炮的部分乡亲们,大半下午和晚上都在山岗上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向山下俯瞰,急不可待地想看看队员打东洋子的场面。他们这些人从来没看见过敌我双方用真家伙实打实地交火,用真家伙实打实地交火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他们只能在脑海里凭空想象尔已,或许是一方被打败,像狗似地夹着尾巴逃之夭夭,或许是像两个身强力壮的牤牛顶架一样,瞪着双眼,谁也不服谁,牛犄角撞得“嘎嘎“直响,势均力敌,不知僵持到什么时候,让人一时判断不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是战斗真打起来了,虽说流弹四溅,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在不到几袋烟的功夫里,大家还没来得及全部放完那些鞭炮呢,枪声就停了,做梦也没想到这仗打得这么快,战斗结束了,因此,对特派员大个子指挥打仗的军事才能赞叹不已。
    高长福小声对张宝发说:“山沟里的枪声停了,看起来是小鼻子完蛋了。”
    “能这么快吗?”张宝发有些怀疑地问道。
    “八成是。”
    “小鼻子能这么不禁打吗?!”
    “说的也是呀,就是杀一头猪的话,要抓半天不说,等到刀子捅进去还要叫唤几声呢,然后挣扎一会儿才断了最后那口气,要是拾掇利索的话也得几袋烟功夫,可这比拾掇一头猪的时间还要少啊!”高长福感叹道。
    “看来小鼻子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武器精良,训练有数,作战勇猛,战无不胜……我看这些人纯属长小鼻子的志气,灭咱们华夏人的威风,居心不良。”张宝发说。
    “爸,张叔,你们看,山下有两处燃起了火光!?”高长福的大儿子高发贵指着山下说。
    大家的目光又移到了山下。
    “这是怎么回事呀?”高长福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是队员们在这山沟里等了一小天了,再加上天气寒冷,身子骨冻得扛不住了,现在战斗结束了,于是拢起两堆火烤一烤,暖和温暖身子骨不成?”
    张宝发不同意高长福的观点,并分析道:“在这种场合里,队员们哪有那种心情生两堆火取暖呢……我估摸着恐怕是刚才双方激战,枪子的火星把山沟里堆积的树叶乱草什么的给打着了吧!”
    高发贵说:“依我看呢,方才打仗时飞起来的子弹像流星似的,当时我在想,这要是落到树林里漏出乱草的地方,肯定会起火的,现在验证了我当初的想法啦!”
    “这是不可能的。”高长福连连否定道:“现在地面上有这么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你们想想,就是特意用洋火点都很难点着,枪的子弹能打着火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他们持不同的观点猜测的时候,李金奎肩扛胜利品,带着一部分队员满面春风地从山下攀登上来,尽管天气黑暗,但是借助天空中无数颗繁星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光亮,靠近一点还能辨别出人的面孔。
    高长福、张宝发、高发贵和乡亲们急忙走上前去,打算去接那些战利品,李金奎赶忙阻止道:“不行,你们千万不能接,这里面都是弹药,危险。特派员嘱咐过,这些弹药不能让乡亲们动手,否则,容易出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不能让你们扛着不放下呀!”高长福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本来就累得够呛,我们空着手回去,那哪成啊,我们不忍心呐!”
    “大爷,你老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就是了。”李金奎赶忙笑着解释完了之后,领着那些队员把肩上扛的弹药放到旁边一个比较平坦又相对安全的地方,回来后乐哈哈地对大家说:“大家既然来了,谁也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那样对不起小鼻子在这三十晚上给我们送来的大礼包啊!”
    大家听到这话大笑起来。
    李金奎用右手摘下棉帽子,揩了揩脸上流淌的汗水,然后转身指了指刚才放那些弹药的地方,对刚从山底下上来扛着弹药的那几个队员说:“把弹药放到那个地方去,回到现在这个地方休息待命。”
    肩扛弹药和身挎枪支的队员们陆陆续续上来了,可没看见特派员大个子的身影,高长福和张宝发心情有些焦急不安,心里寻思着:“怎么,特派员到这个时候还没上来,难道是出事了吗?从队员们的面部表情和言谈举止上看不可能啊,那他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没上来呢?”于是两位老汉异口同声地问道:“特派员他……”
    李金奎从二老的神情中明白了问话的意思,于是赶忙解释道:“二位大爷是不是为特派员的安全担心,怕他有个什么好歹的是吧?我实话告诉二老,特派员毫发未损,安然无恙,请二老放心。”他左手拿着帽子,右手指着山下问道:“你们看见那两堆火了吗……”
    没等李金奎将话说完,张宝发急不可待地打断了李金奎的话连连问道:“那两堆火是怎么着起来的?难道是子弹打着的不成?”
    “不是,这么大的雪,子弹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李金奎看着张宝发笑着回答道:“张大爷,那两堆火是小鼻子的两台汽车燃烧起来的火。”
    高长福不解地问道:“汽车怎么会着火呢,莫不是刚才打仗时把汽油箱给打着啦?”
    “不是。”李金奎否定完了之后回答道:“那是用柴禾特意点燃的。”
    “那不白瞎了吗,一辆汽车能值多少钱哪!”张宝发感叹完了之后十分惋惜地问道:“咱们忙活一辈子也争不出一辆汽车的银两啊,这样不白白浪费掉了吗?”
    “就是值一个金山的话,在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们的手里也派不上用场啊!”李金奎回答完了之后将视线收回来看着两位老汉说:“二位大爷,你们想想,在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把它摆弄走的,不烧毁它,让它待在那里,岂不是明摆着还给了小鼻子吗,那可是后患无穷啊!”
    “这事想得周到,想得太周到了。”高长福连连称赞道。“我想这肯定是特派员出得主意。”
    “这还用说,我从心里佩服特派员。”李金奎说:“特派员不愧是正规军校培训出来的,能文能武,料事如神。平时他平易近人,待人和蔼,没有架子,可是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显示出军人的威风,做事果断,反应机敏,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中队长,不光是你说的这些,特派员的枪法简直神了,指哪打哪,那可真叫百发百中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两下子,这回是我亲眼目睹。头一辆车驾驶楼里那三个小鼻子死得冤透了,没等反应过来,只见特派员举起手枪,喊一声‘打’字,只听‘啪啪啪’三声枪响,这三个家伙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高长福的二儿子高发有在父亲面前一般是不开口夸奖别人的,恐怕说错了话被父亲训斥一顿,今天不知为什么破了例,于是从心里佩服地问道:“你们说,这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今儿个晚上我没有眼福,这种场面没看见,真是一大憾事呀!”宗福生带领那两名发射信号弹的队员回来就插嘴道,将刚才的话题转移了。
    “宗副队长,今儿个就数你们三个人功劳大。”李金奎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三个人有什么功劳呢?”宗福生不解地问道。
    “你仔细想想,没有你们三个人那三颗红色信号弹,我们不知道小鼻子什么时候到,这仗就不好打了。”李金奎道:“再说,一面山和张家堡那边也看你们三个人那三颗红色信号弹呢,你们三个人即使是三个战场的传令者,又是三个战场的指挥者,你说你们三个人的功劳能不大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