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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ǎπЪеιs⒣υ.∁ǒⓂ 231.梦醒

      韩廷看着白珍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抽搐,一大滴泪从眼眶里滚落,在她深蓝色的裤子上晕开墨色的一小片。
    怎么可能不心疼她呢?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罢了。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怕吗?你知道他打我有多痛吗……他没有把我当一个人看待,当时我觉得他肯定会杀了我!”白珍妮哭喊道:“从那之后我连我家的小区都没再回去过,我想到那里就害怕。……我做噩梦会梦到我被困在那样的毛坯房里,怎么都出不去,而他不知道躲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里,等我绝望到头了……他就会出来把我杀了。”
    她看着韩廷,一双眼里满是委屈、怨怼,眼泪落得又急又快:“那段时间,我以为你是我的救世主,心理医生教我,害怕的时候,就去想最给我安全感的人。我只能想到你,每次做噩梦,我都想,无论怎样你都把我救下来了……”
    “……廷哥,你究竟是救了我,还是害了我?”
    韩廷怔怔地看着她的一双泪眼,手脚发麻,手足无措。
    当时犯下那样的低级错误,他后悔不已,更后怕不已。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说什么。
    他感觉到无力。白珍妮问得没错,他究竟是救她的人,还是害她的人?ⅰzℎāsℎù.Ⓒòⓜ(izhanshu.com)
    而他的沉默,在白珍妮看起来是冷漠。
    自己在韩廷的眼里,也许比一个跳梁小丑还要可笑吧。
    白珍妮想像从前那样,对韩廷进行反抗、对峙、挑衅,将他激怒;但她再也没有力气那样做了。
    曾经,她本就将韩廷视作对立面,而现在,不是了。
    对他的愤怒,掺杂了太多旁的别的情感。那层最深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最让她绝望的,是被爱过,再被欺骗的感觉。
    白珍妮的声音已经哭哑,她觉得自己疯了,竟傻傻地追问韩廷:“……是苏珉找到的这个人吗?你说过苏珉做事是这样的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对吗?”
    韩廷甚至有点不敢直视白珍妮的目光。在这件事中,苏珉只是被韩廷派去付钱的,如果真交给苏珉去做,估计不会有这样的后果。
    这件事,完全是韩廷自己搞砸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和苏珉无关。……怪我。”
    白珍妮听他这样说,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她说不出话,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
    她像一只落到陷阱里,无助的动物,愤恨、恐惧着。
    韩廷看不得白珍妮这样,他的脑子发懵,喉咙发涩,还是坐到白珍妮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紧紧掐着膝盖的手握住。
    “对不起珍妮。”他说:“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白珍妮强烈地抗拒,用手肘隔开自己和他的距离,但她的力气在哭上耗尽了,韩廷将她抱住,用手掌抚摸她的后背,除了不停地道歉,他不知道还能怎样安抚她。
    挣扎了几秒,但是推不开韩廷,白珍妮揪着他的衣领,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嚎啕大哭起来。
    韩廷眼睛很酸,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要流泪了。他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紧紧地抱着白珍妮,却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白珍妮在韩廷的怀中,慢慢没了声息。
    韩廷这才轻轻放开她,发现她已经昏睡过去。
    他看了眼时间,夜里两点。明天白珍妮还要照常演出。
    韩廷小心翼翼地抱起白珍妮,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她的眼睛和脸都哭肿了,嘴唇干裂。这样明天不知道要怎么上台。
    觉得这样不行,韩廷去卫生间湿了毛巾,回到床边,仔仔细细地帮她擦脸。
    擦的过程中,白珍妮睁开了眼睛。
    韩廷的面孔映入她的眼中。他紧抿着嘴唇,眉头仍皱着,几乎都要留下皱纹了。
    看到她睁眼,韩廷低声说:“快睡吧。”
    他眼里的心疼和担忧,白珍妮看得到。但是这是他真实的情感吗?甚至于,正在经历的这一幕,是梦还是真?她都不敢信了。
    就当是她在做梦吧,她开口,嗓子几乎哑得发不出声音,问:“……韩廷,你爱我吗?”
    韩廷的动作一滞,顿了顿,他用手指理好白珍妮额前的碎发,坚定地说:“我爱你。”
    白珍妮几乎是用气声说:“……你一直说,如果我听话就会护我周全,但是你一开始就食言了。”
    韩廷:“珍妮,对不起……。”
    白珍妮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就又从她眼里流出来,顺着眼角落到发丝里。她喃喃地问:“……你当时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呢?为什么会叫人那样伤害我?”
    韩廷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语气里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沮丧:“……珍妮,我虽然不想为自己解释。……但是我的本意绝对不是伤害你。我用我的性命发誓。”
    床头台灯的光,把他的脸照亮了一半,像一具雕塑,被刻上了浓得化不开的悲戚,看起来不甚真实。白珍妮望着他:“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了。”
    韩廷问:“珍妮,你相信我吗?”
    白珍妮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急迫:“你答应过我,要信我的。”
    是了,那次韩廷撞见她和宋文瑞,白珍妮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他信她。
    白珍妮当时答应了韩廷,但是现在,她不想、不敢、也不愿相信他了。
    韩廷看她仍旧不回话,叹了口气,帮她塞好被子:“不管你信不信……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我会好好保护你。我说到做到。”
    白珍妮的眼里又泛出了泪光,她不想再哭了,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韩廷等不来她的回答,便又守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料想今晚她应当是不会再搭理他,也不会乐于看到他了,无奈收拾了箱子,准备去再开一间房。
    提起箱子,他回头看了白珍妮一眼,却发现白珍妮也在望着他。
    暗淡的光线里,她的眼睛很黑,看不清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他感觉心尖像被狠狠地掐住,他希冀于白珍妮能够开口对他做一些挽留。
    几秒后,白珍妮真的开口了:“……泼我和冯芷硫酸的那个人,你们说他是精神病,就再没给我任何其他解释。韩廷,这也是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吗?”
    刚刚揪起的,带着一丝侥幸的一角心情,顿时变成了闷锤砸在心口,嗡嗡直响,隐隐作痛。
    韩廷捏着拳头,掐到指节发白。但只有这样他才能稳住自己慌乱的呼吸,用一种平静的,无所谓的音调,对白珍妮说:“……珍妮,别查了。”
    白珍妮从被窝里艰难地坐了起来。她靠着床头,绞着双手,无助又无害的样子,让人心疼。
    她再次将目光转向韩廷,说:“廷哥,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带着你的答案来见我。”
    韩廷呆住了。
    她接着说:“或者……我找到答案,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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