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吧！”
    男人这样开口，橘枳微笑着就往下接。
    “你的演技确实很好，拿个奥斯卡也多半没问题，如果不是先前注意到了，我可能也看不破。”
    这问题彻底吊起男人的好奇，于是他马上插嘴问：“之前就注意到了？什么地方？”
    橘枳说：“就在你和医生发生争执的时候。这场争执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我们到来的时候就开始了，目的性太强。”
    “还有这种说法？真是失策了！”
    男人真是没想到橘枳能想到这一层，他以前玩这种戏码，别说什么警察，那些专家学者之类的高智商都没一个感觉不对劲的。
    橘枳倒还莫名其妙地安慰他，说：“你可以放心，我只是在这上面的感觉比较怪异，其他人应该都不会注意。”
    被站在敌对立场的橘枳安慰了，男人心情实际上比较复杂，但他没说出来。
    橘枳继续说：“从皮肤科科室门口过去的时候，我最后往里面看了一眼，你应该没有注意吧，虽然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暗中关注我们。”
    更奇怪了，男人问：“你这都发现了？”
    摇头，微笑的橘枳否认了，“我没有发现你在观察我们，只是现在猜的。”
    “服了，你继续！”
    男人说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他真是有点服了橘枳这家伙，妖怪吧！
    橘枳：“我当时看到了你的眼睛，怎么说呢，你的眼睛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在发脾气的人应该有的，我读到冷静的味道，表面上是暴怒着，其实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吧，就像戴着表情面具念台词一样，所以，我认定，这场所谓的医患纠纷是假的，你是刻意导演出来的。”
    “厉害！”
    就差拍手给橘枳鼓掌了，男人这样说着，“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是在演戏，不过，能从我眼睛中读出我并非发自真情实感的愤怒，只能说你厉害，而且，我的演技也不到位。”
    轻轻摇摇头，不知道是否认男人的话，还是要表达其他意思，橘枳继续说：“你打医生和被医生追着打的那一段应该是最精彩的，你的演技很厉害，至少我无法从这段戏里对你产生怀疑，只不过，你身上的一个东西暴露了你。”
    “一个东西？”
    好奇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很普通的衣服，什么都没带，怎么可能有会暴露自己的东西呢？
    “是什么？”
    将衣袖拉开一点，橘枳点了点自己左手小臂略靠前的位置，“你这里之前有个纹身吧，你和医生握手时，我看到了。虽然不大，但曾经也是很重要的纹身，可现在的你还是把它洗掉了，对吧？”
    没有像橘枳一样弄出来看，男人一下抓住自己的手臂，用力握住那一块。
    “你这都知道？我还以为无痕洗纹身是真的呢！”
    橘枳：“当然是假的，洗纹身都是以伤害皮肤组织为前提的，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只是留痕迹的深浅程度不一样罢了，只要留心观察，都能看出不同来。”
    男人：“这就是破绽？我不太能理解这东西到底暴露了什么？”
    橘枳继续，“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纹纹身的话，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单独在左臂中部纹出小的东西，因为那样太浪费了。而这样做了，多半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也就是那个纹身很重要，必须纹在那里。”
    “而你现在又把它洗掉了，只能说明，你和过去那个重要的东西已经斩断了联系，你有新的开始了，所以，你多半是个经历复杂的人，很可能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组织有联系，没错吧！”
    这完全就是橘枳凭空想象出来的，男人当然要反驳。
    “要万一我是为了哪个女人纹的纹身呢，感情破裂后就洗掉，这有什么问题吗？”
    很淡定，橘枳不怕他反驳，继续说：“我确实想过这一点，但很可惜的是，这不可能，因为我认识你之前纹的纹身，也知道那种纹身洗掉之后是什么样子，所以，不可能。”
    都这样说了，已经说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男人妥协！
    “服了，你真是怪物！没错，一切就像你猜测的一样，分毫不差，话说，你都可以去当私家侦探啦！”
    不在这个话题上接茬，橘枳笑着问：“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吗？”
    男人点头，严肃地说：“当然，我是个有信用的人！”
    “我的目的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就是调查你们从重症监护室带出来的孩子。不得不说，这里的警戒工作做的真是好，我也是在这里观察了好些天才想出这出戏码的，没想到还演砸了！”
    男人几乎是轻描淡写就把关键问题带过去了，橘枳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于是继续问：“只是这样吗？你的任务应该要更具体点吧，你们黑暗世界作风不就是斩草除根吗！”
    “哈哈——”
    笑了，男人笑容中的情绪很微妙，“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如此熟悉我们的世界，却还敢来拦我！”
    不受影响，橘枳平淡地说着自己要说的，“因为跟那个孩子有关系我才会过来的，不然，我才不会管你。”
    男人：“啧啧啧，难得遇到一个让我感觉有意思的人，你竟然还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橘枳：“不要开玩笑了，按照约定，告诉我。”
    男人：“行！我的任务是调查这孩子的现状，如果这孩子对组织存在威胁，就不顾一切将她抹掉，如果没有，那就放任。”
    橘枳：“放任？这不是你们的作风吧！”
    男人也深有其事地点头，非常认同橘枳的话。
    “确实不是我们以往的作风，但这次是上头发生了分歧，所以有了这样的结果，但分歧具体是什么，就不是我这种底层人员可以获知的！”
    男人耸着肩，做着自认为有趣的动作。
    橘枳：“你的结论呢？这孩子有没有威胁？”
    男人：“哈哈，我其实都不想来的，钢琴师给孩子下的暗示，就算是解开了，她也只会什么都不记得，怎么会有威胁？只是上面不放心，才非要我出来跑一趟才行。不过，这次能遇到像你这么奇怪的人，我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