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幸很快就接到了乔丹的电话。
    那个时候，他在床上激战正酣，没心情搭理要和他道一声“合作愉快”的乔老板。
    他完全可以把手机设置成静音，然后扔掉，结果他却直接挂掉电话。
    这其中的区别是，一个可以让乔丹觉得他没听到手机响了；一个则让乔丹知道李幸故意挂了他的电话。
    认清事实的乔老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直接离开了球队办公室。
    “拉奇，你今晚好有力。”
    戴琳斯抱着李幸。
    “别说话，吻我！”
    一夜荒唐后，李幸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醒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戴琳斯她们正在熟睡。
    昨晚他游刃有余地搞定了她们四个，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倒是她们叫苦不迭。
    到了后面，她们已经没反应了，李幸也兴致全无。
    李幸没有打扰她们。
    他慢慢起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这张不过岁的年轻面孔得到了全世界的爱与恨。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四年，已经改变了自己以及许多人的人生。
    李幸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半天。
    有个很魔幻的说法，眼睛的记忆是有限的。
    如果你长时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你会发现镜子中的自己是个陌生人。
    李幸捧了一手的水，再洒上一脸。
    难得没有人比李幸更早起床，他正想为她们做一顿美味的早餐。
    刚走进厨房，他就愣住了。
    自从他身边有了女人，他就没进过厨房。
    前世他还有一手不错的厨艺，现在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之前还得到过一个做菜的技能，后来搁着实在没用，上架到交易市场被人秒了。
    于是，李幸就变成了一个连鸡蛋都不会打的厨房废物。
    他在心里默数，希望上帝派个盖世英雄来教他做菜。
    上帝回应了，于是房门被人打开。
    谁回来了？
    李幸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查理兹？”
    “拉奇？”
    塞隆也没想到李幸起得这么早。
    “杰克逊呢？”李幸看了眼，只看到了塞隆一人。
    “晚点他会和克里斯一起回来。”塞隆说。
    有塞隆在，李幸其实就不用再做早餐了。
    单论厨艺，她应该是整个林肯公寓的活人中最好的。
    “所以你是在给她们准备爱心早餐吗？”塞隆笑问。
    李幸道：“我放弃了，我不是这块料。”
    “别放弃啊，我教你。”塞隆问，“你想做点什么？”
    “做点鸡蛋饼，但是我连蛋都不会打。”李幸靠在塞隆的身后。
    “这样吧。”
    塞隆一边做，一边抓着李幸的手，手把手演示。
    李幸也不是毫无厨房知识的白痴，以前的弟子还有一点，塞隆在旁边一教，他慢慢地找到了感觉。
    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得心应手，但也算上手了。
    李幸成功地做了几个丑陋的鸡蛋饼。
    等她们醒来，看见这几个鸡蛋饼，或许会笑出声，并且不忍下口。
    可能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因为这绝对是史上最丑陋的鸡蛋饼。
    用潘托里亚诺的说法：“丑出了一种气质。”
    “拉奇，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有太多人询问这件事了。
    李幸没有明确的计划，但有件事是明确的：“我要放弃中国籍。”
    “哦？”
    “我要入籍塞内加尔。”
    塞隆看着李幸：“为什么？”
    “这个落后的国家有一个非常让人激动的法律：允许一夫多妻。”
    李幸说道。
    塞隆笑道：“你是为了我们吗？”
    “如果你...”
    在李幸说出让这个气氛变得奇怪的话语之前，塞隆轻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很高兴可以成为其中之一。”
    再次改变国籍这件事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将是黑粉的狂欢，李幸好不容易收获的中国球迷也会由此倒戈。
    大多数人会觉得他是赚够钱了，或者过河拆桥。
    他管不了这么多，每一次回中国，他都会想起过去。
    他现在最不需要想起来的事情就是过去，他不想再回去了。
    所谓的名气、所谓的为国效力、所谓的中国市场，其实都只是一个借口，他希望还可以见到那些熟悉的人，但他注定见不到了。
    思之无益，不如就此隔绝。
    “拉奇，你有心事吗？”
    塞隆特别为李幸做了个可爱的鸡蛋饼。
    如果说他的鸡蛋饼丑的让人无法下嘴，塞隆做的这个就是可爱的让人不忍心破坏。
    “我能有什么心事呢？”李幸笑道。
    “我总觉得，你有很多烦心事。”塞隆说。
    女人的感觉很恐怖，李幸绝不是第一个中枪的人。
    还好，感觉是一种无中生有的预感，如果李幸坚决否认的话，塞隆也只能把疑虑藏在心里。
    李幸自是不会把秘密公之于众，他否认了塞隆的话。
    吃完早餐，李幸习惯性地找普度·让诺聊天。
    “我应该恭喜你。”
    这是李幸见到让诺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恭喜什么？”
    “恭喜你再次操纵了管理层，做了一笔影响nba格局的交易。”
    李幸笑道：“别逗了，你觉得鲁迪·戈伯特能影响nba的格局？他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但你太看得起他了。”
    “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让诺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
    正在浏览的网页是山猫和开拓者的交易。
    乔丹拿下字母哥的那个交易。
    “你在说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迈克尔·乔丹不可能在去年拿下达米安·利拉德，他没有那么好的眼光。”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放着看似更好的选择不错，反而放弃第四顺位，使用第十顺位选择一个处于乐透区外的国际新秀。”
    “为什么是我？”
    李幸笑问。
    让诺的眼睛与李幸对上，语气没有减轻分毫：“如果不是你，夏洛特不会做出这笔交易。”
    “你就这么肯定是我？”
    “是。”
    “好吧是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幸摊开双手，既然人家非要他承认，那他就只能承认了呀，这又不是什么违禁的事情。
    以后字母哥要是打出来了，起码有乔丹之外的人知道，这是他的功劳，这是他目光独具。
    “迈克尔·乔丹今天对外宣称希腊人是山猫队的建队基石，达米安·利拉德在场。”
    “如果他没有十足的信心，他为什么要在球队最有潜力的新人面前说出这句话？”
    “他要球队与世界知道，他对这个新人的重视。”
    “为什么？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
    “这个希腊人只是在低水平的联赛里表现出了不错的潜力，他有什么资格成为nba球队的基石？”
    “是谁给了他底气？”
    “是谁呢？”
    让诺说：“我不相信有人能预知未来，但我相信你长了一双可以看见才能的双眼。”
    “你所做的一切，得到了迈克尔·乔丹的信赖。”
    “你帮助他们完成了重建，而这笔交易，是他给你的答谢。”
    听着让诺说破他在背后所做的一切，李幸由起初的吃惊，到后面的赞叹。
    这个人真的很聪明，以他的聪慧，只在自己麾下做一个顾问，或者训练师，真的是屈才了。
    他可以做更有益的事情。
    如果他执意要走，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把他留下？
    这一次，李幸做出了决定。
    他不会再请求让诺留下来。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就像我的影子一样。”
    李幸说道：“如果不是我很了解你，我真的会以为你在暗中监视我。”
    “如果不是我不相信鬼神之说，我也会觉得你是天神下凡。”
    让诺说：“你所拥有的一切，不合常理。”
    “哦对了。”
    李幸拿出了他做的鸡蛋饼：“想不想吃早餐啊？”
    李幸经常带着早餐来找让诺，他也习惯了。
    通常都是戴琳斯做的烘焙糕点，而今天，这形状貌似和以前很不一样。
    “你是不是惹到她了？”
    让诺看着一言难尽的鸡蛋饼，慢吞吞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凯特·戴琳斯长得不好看，但她做出来的早餐糕点是非常有水准的，而今天这一份，就像那个让白雪公主吃下毒药的巫婆烹制出来的毒药，我能感受到里面的戾气。”
    可以，让诺绕了十万八千里给了李幸一记暴击。
    “不想吃就别吃了！”
    李幸大怒，从让诺面前端走了鸡蛋饼。
    走到门口，李幸回头对让诺说：“离开之前，跟我说一声，不要不辞而别。”
    “为何？”
    “我们认识了三年，也算是朋友吧？你要走，我想送送你。”李幸说。
    让诺没有回话，这倒像是他的风格。
    李幸一只脚刚走出房门。
    “等一下。”
    李幸眯着眼：“还有事？”
    让诺盯着盘子里的鸡蛋饼：“我饿了。”
    “这是巫婆做的毒药，我给你换个高水准的...”
    哪知，让诺径直走到他的身边，抢过了鸡蛋饼：“你现在可以走了，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混蛋啊！到头来还不是要吃我做的！”
    李幸就讨厌这种口嫌体正直的人，气冲冲地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