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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冷不丁一个出声,吓得她手机都抖了几下。转身只见唐桢抱着双臂,靠在厨房门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像是,审视······
    “老头儿,你又来了,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爱胡思乱想。”唐颂故作镇静,“嫌弃”地推开堵在门口的“门神”,兀自往外走,“是不是没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啊?”
    唐桢轻哼,脸上的不信任一点没藏,“呵。闺女儿,我劝你老实。”
    唐颂不欲和自己老头儿僵着。这个老男人,从小和自己感情好,再这么下去,不出两秒,她昨晚干过什么,他就全知道了。
    “我可是你全世界最乖的茴茴宝贝!”唐颂抱住他的胳膊,晃呀晃,“好啦,老爸。和我一起去切蛋糕吧。”
    唐桢不情不愿地被她拱走,一如她年幼,嘴里还只能咿呀儿语的时候,想去哪儿了,就来身边推搡他,希望他能带着她去耍。多数时候哄骗一番她便忘了,很快可以糊弄过去,只是有那么一两回,怎么都说不通,不听不肯,盈盈哭啼,执拗的很。
    如今一晃眼,二十年时光飞逝。他不如从前了,日渐萧条;她也不似从前了,枝芽萌发,正不断生长。往后,他们相伴的日子不会久,他纵惆怅,也不能说出一言半语。生儿育女,传承和分离,都是心甘情愿。
    “老师?”宋辞来了,拉回他的神思,“怎么不一起去切蛋糕?”
    唐桢低头,凝望宋辞,眼中柔情毫不遮掩,“嗯,就去。”
    “有心事?”宋辞抚着他的后背,语气轻柔。这个模样,从来都是只对着他,“担心茴茴?”
    “她是你我的孩子,聪明可爱,善良勇敢,人情世故现在虽然说不上熟稔,但也不能怀疑她的学习能力。我只是······”唐桢看向客厅里家人中间的唐颂,叹息一声,无遮无掩,“舍不得。”
    回想前些日子,身边老男人的担忧,再想想这些日子自己女儿的异常,宋辞只想抱紧身边的男人,给他吻给他关心,也给他,曾经给过自己的,很多很多的爱。
    庆祝属于亲近的人。唐宋夫妇在送客,剩下精神还很好的唐棠、莱莱还有章历的儿子章谟陪在唐颂身边一同拆礼物。
    “车?”唐颂拿着一把车钥匙,看向笑意盈盈的唐棠,“姑姑,这······”
    “怎么了?”唐棠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好车,小破车一辆,我还怕配不上你的身价呢。”如今她是电影圈横空出世的一颗新星,耀人无需吹捧,钱财更是无忧。送个代步车,做姑姑的甚至都有些害羞呢。
    唐颂脸上还是带着乖巧的笑,只是心底犹豫说不出。她,真用不上太多车······
    “你真嫌弃这车啊?”唐棠看出了异常,哭丧着脸伸手去揍站在一旁的老公,“臭郑铮,我都说了这车不够格······”
    夫妻两打情骂俏点燃了迟到的乐趣,唐桢把一切看在眼里,故作严肃,环视一周众人,轻咳着说道:“以骄奢淫逸为耻······”
    唐棠不客气的打断他,“小嫂子年轻那会儿虽然没房没车,但是鞋包也不算便宜吧?怎么到了女儿这就区别对待了?老哥,你不厚道。”
    唐桢想揍人。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难解决。顾不得太多,假意道歉后支开所有人,只带了唐颂一人进书房。
    他坐在桌前,手边是厚厚的一叠书。像是故意耗时间要冷落唐颂,直到看见她揉了腿,他才开口,“说吧。”
    “说,说什么······”唐颂结巴,不自觉往后退。任唐桢再摩登,家父的权威尤在。她颂对他,即敬又爱。
    唐桢不答反问:“姑姑送的车不喜欢?”
    “喜,喜欢······”
    “唔,那为什么不要?”
    “因,因为······”
    唐桢直截了当,“因为你已经有车了。对吗?”
    唐颂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臭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
    “好奇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颂点头,揪着衣服口袋,不敢说话。
    “我不知道。”唐桢站起身,随手转动身后的椅子,“我瞎说的。”
    糟老头子坏得很······
    唐颂欲哭无泪,瘪着嘴看他,企图用可怜来求饶。
    唐桢心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
    “就,就······朋友送的。”
    “嗯?”唐桢不信。
    唐颂两眼一闭,“好吧,男朋友。”
    一切都静止了。仿佛此前的喧嚣热闹与开心都不在,只有眼下父女两无声的对视。
    我会被揍吗?我要呼叫外援吗?我,我还是先跑吧?唐颂在心底不断和自己交战,生怕迟一会儿,就是后悔。
    “你先出去。”唐桢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与醋意,对着她,直指大门,“我需要你妈妈。”
    “噢。”唐颂边往外走边回头悄悄看他,心理只想快点找到宋辞来化解危机。
    收到求救信号的宋辞吩咐好小唐小宋合作将碗筷扔洗碗机,自己则是冲了一杯咖啡上楼找唐桢。
    “老师?”书房的门半掩,她轻轻推开,却不见人。孩子们不在,一片空间里没有任何外人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喊他老师。习惯也好,情趣也罢。这是能让他们感受到彼此的东西。
    “我在这。”
    唐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辞放好咖啡迎向他,“老师,你找我?”
    上楼前唐颂已经和她交代了情况,她恋爱了,对象很好,感情很甜。
    宋辞了解这个男人,也许多过了了解自己。见他努力克制落寞神色,心底也忍不住叹息:老男人嘴硬,也终归是为人父,心软不舍。
    “‘你的子女不会永远是你的子女’。”宋辞慢慢吐出一句话,回身抱住男人,“时光流逝,他们在长大他们在离去,他们在寻找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他们待在我们身边的日子不会多也不允许多。他们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生活。老师,这些话,都是你和我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那时她二胎生产后,被照顾的太好,便开始了瞎惆怅。愁的唐桢日日陪在她身旁开导解忧。他的付出是有用的,她明白了那些杞人忧天之事,也将他的话,记了一辈子。
    一甲子的男人,柔软占据大半心房。明知理智,却也难舍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宋辞抓紧说服,“我们生下他们,难道是为了陪伴吗?你比谁都清楚,拥有自己血脉的目的——传承,远多于陪伴。”
    书房里的气氛通常安静严肃,今天格外。一段话,似是质问又似是交流。他们都明白,夫妻相互扶持的奥义。既然他为她在“战场”厮杀,那她就一定会为他稳固后方,让他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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