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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华人同胞

      王华最后一个钻入了房间中。
    制衣店也是两层楼房的设置,横三间,纵三间,除了小院占据了一间房子的地方,还是有八间房子。其中前面的三间房子是对外营业的店铺,后面五间房子都是工铺,而楼上却是住宿和储藏的地方。
    王华他们现在站着的就是二楼的过道,下面是直通楼下的楼梯。
    “怎么办?”韩小月气喘吁吁地说,刚刚从小院爬树到了屋檐,现在又刚从屋檐爬到楼房,有些吃力,心情也是极为慌乱。
    是啊,怎么办?王华也在心中问自己。向上就是他们刚下来的屋檐,向下是一楼,不过却有敌人在围堵,而往里面就只有房间,不多,敌人一间间搜查的话也躲藏不了,更不要说楼上还有人在,他们也不会任由他们躲藏而不出声。
    “市长,我们和他们拼了。”常山认真地说。“等会,我们两个誓死拦住他们,你和夫人两人先走。”
    “对,不要管我们。”费康祥也点头,他现在懊恼得很,要不是为了照顾他,大家也不会拖累在这里。
    “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们,独自逃生,所以,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要提!”王华立即喝止。
    “是!”两人答应着,心里头对王华的崇拜之情更加热切,也更加坚定他们到时候誓死拖住敌人的想法。
    “要不,我们…”王华也实在没有办法,正想说。
    突然,二楼其中的一间门开了,王华警惕的停止说话,盯着那里,手里的枪早就准备在即。
    出来的是一个妇人,是制衣店的老板娘,他们上午刚刚见过。
    老板娘对着四人笑笑,说出了一句令他们吃惊的话,他们吃惊的并不是老板娘说话的内容,而是老板娘说话的语言,因为,老板娘说的居然是华语。“跟我来!”
    “你是华人?”韩小月失声叫道。
    “华人?”老板娘不解问。
    “对,就是唐人的意思!”王华忙补充说。
    “是的。”老板娘点头。“所以,我刚刚听到你们说得是家乡的语言,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老早就知道我们在了?”王华问。
    “是的,就在你们跳入我们小院的时候,你们开口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了。”老板娘不疾不徐地说。“只不过,我的相公不知道你们是坏人还是好人,所以,我们并没有出声。”
    “不过,你还是出来救我们!”韩小月快言快语地说。
    “对啊,不管怎么说,同是唐人,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能够帮衬就尽量帮衬一些。而且,你们还被那些人追杀,我们也实在于心不忍。”老板娘宽厚地说。
    “那实在是太谢谢你了。”王华赶紧道谢。
    “对了,艾森港应该有很多华人,我们刚刚向你们打听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啊!”韩小月问。
    他们下午买东西的时候,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华人这个问题,当时老板娘并没有接茬。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等会他们就会上来了。”老板娘说。
    “好!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王华问。
    “随我来!”老板娘打开她隔壁的那间房子的房门,第一个走了进去。
    四人跟着进去,发现这里是一个储物间,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最多的就是衣服。
    “这里东西虽然多,可是地方实在太小了,不好躲啊?”韩小月看了看四周,第一个说。
    王华却没有说话,因为,他相信老板娘带他们来到这里,肯定不是躲藏起来。果然,老板娘打开临街的窗子,从地上拿过一捆绳子,对着他们说“你们可以从这里下去,大街对面就是港湾,港湾对面就是土著人定居的地方,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他们还没有把手伸到那里。”
    王华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如老板娘所说的一样,不过,那个港湾可有50米宽,对于不精通水性的常山和费康祥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而要想从其他地方离开,却有可能遇上其他敌人。
    王华心头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时间紧迫,也不容许他多想了,所以,他立即说。“要不,这样,你是否可以带着他们三人躲藏起来,我一个人从这里逃离,做出全部逃离的假象,掩护他们。”
    “这样可以吗?”老板娘犹豫地问。
    “一定可以。放心,我会做出我们全部逃离这里的假象,不会让你们多当风险的。只不过,等这里平定以后,还需要你护送他们离开才行。”王华忙道。“同是华人,如果你们不帮我们,那我们就只有被杀的下场。”
    “是啊,姐姐,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韩小月也拉着老板娘的手哀求着。
    老板娘看了看四人,到底是于心不忍,要不然,她也不会出来。“好吧,你们三个快跟我走。对了,你到达那片土著人居住的地方后,一定要在那里最高的那片沙坡上等,我们应该最多三天就可以过来。”
    说完,老板娘立即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韩小月还想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只好在离开前给了王华一个祝福的眼神。
    王华也不拖沓,立即拿起绳子,把一头系在窗沿上,然后,小心的丢到楼下,接着,他身姿轻盈的跃过窗户,顺着绳子而下。其实,要是他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个绳子,不过,为了造成全体逃离的假象,他还是用上了。
    王华这边刚离开,楼梯上就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那些西班牙后裔的声音。“住在这里的人呢,赶快出来,还有,把那几个躲藏在这里的革命党也老实的交出来。”
    随着那人嚣张的声音,制衣店的老板也只好站了出来,其实,他并不赞同妻子的决定,因为那实在太危险了,违背他小心安定的原则,不过,做都做了,说再多的也没有意义,他总不能真把那几个人交出去送死,他于心不忍。
    “你过来!”那几个人终于来到了了二楼,对着站在过道上的老板叫道。
    “是,是!”老板老实憨厚地说,小心的跑了过来。
    “那些革命党呢?”
    “我们并没有看见!”老板回答。
    “怎么可能”应永刚插话说。“我们明明看到他们从这里下来的。”
    “是的,几位大人。我们因为实在太害怕了,一个个都躲起来,所以不曾看见什么,不过,我们听到声音,的确听到他们在过道上经过。”老板害怕地说。
    “那现在人呢?”应永刚着急地问。
    “我不知道!可能跑下楼去了,或者逃跑了。”老板故作紧张的看了看。
    “跑下去绝对不可能!我们刚从下面搜查上来的,那么…”小头领顺着老板的目光,突然看到了其中一间房门大开。“不会真从这里逃走了吧!”
    小头领忙带着人进去一看,一眼看到了大开的窗户,窗户上还系着一根绳子。小头领急匆匆的跑到窗户前,还没仔细看大街上的情况,下一秒,就听到耳畔响起一声子弹的轰鸣声。小头领忙缩头一躲,听到子弹打在墙壁上。
    “真的逃走了,你们三个下去追,你跟我一起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小头领骂了一声,拿出手枪,沿着窗户的缝隙,把目光瞄准了河岸。
    他看到河面上隐约有三人跳下,而那个头领一样的人正用印第安语在大叫。“你们先走,我来掩护。”
    “我让你掩护!”小头领狠狠地说,瞄准那人就开了一枪。
    谁知道那人行动敏捷,躲在树木后面,反而对着他们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射进了房间,打在了屋顶,震落了一片灰尘,也吓了房间里还剩的两人一跳。
    “他的枪法好厉害。我们还打吗?”另一个人害怕地说。因为,他刚刚见识到就是那人把他们的其中一个同伴杀死。
    “当然打。不过,头不要冒出太多。”小头领也是一阵后怕,不过,还是大着胆子说。
    王华在河岸上看到了那个窗户微微冒出的脑袋,心里头微微一笑,其实,刚刚的两枪他都是故意失手的,要是他真的动手的话,第一枪应该可以杀掉那个人。不过,他的目的是掩护,而不是追求杀人。等他看到一楼门口上出现应永刚的时候,就在应永刚震惊而憎恨的目光中,一跃跳入了港湾中。
    “快给我开枪,开枪!”应永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气急地边跑边叫。
    随同他追下的两人对着王华落水的地方打了几枪,却看不到异常的情况,只有一江河水冒出些水花,河面上却看不到一丝的人影。
    “还犹豫什么,下河追啊!”应永刚却催促道。
    “追,追什么?要不你下去?”那两人象看傻瓜一样的看着应永刚。
    下水是需要极强的水性的,凭他们几个,还真不是那种料。
    应永刚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不过,他纳闷了,那四个人居然都有那么好的水性,连他的女儿也是。难不成,他们真是天将下凡,身怀绝技。
    一想到这,应永刚就不由冒了一个冷汗。“不好,他们去的地方是土著人居住的地方,而我的两个孩子还在那里,我得马上去接他们过来。”应永刚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对着下来的小头领告了一个假,急匆匆的离开。
    小头领对于王华他们的逃跑并没有介怀,而且,其实他还真有些怕和王华他们交战,因为,刚刚的凶险和阵亡的同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少招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