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谷口惊魂
这是一个偏僻的山坡,四周漫山遍野的都是高大的树丛,不起眼处却有一个山凹,有一条小溪沿着山谷流下。
顺着这条小溪逆流而上,视野渐渐变得开阔起来,忽然,眼前一片空旷,里面原来是别有洞天,是一个美丽的山谷,犹如世外桃源之地。
山谷中现在正升起袅袅炊烟,来回忙碌的人正做着午饭。当然,也有不在忙碌的人。比如那位貌美如花的白姑娘就端坐在那里,说是练功。还有一位男子小心翼翼地躲过所有人的目光,朝谷口溜去。
不一会,该男子又冒了出来,他先是查看一下谷内的情况,一切正常,并没有人关注这里。他才对着身后招招手,接着一大队人就呼噜噜冒出来了,有官兵,有民兵,还有普通打扮的,什么人都有。
来人似乎早有准备,大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朝着谷内的人群包围起来。
白菁菁在别人看来是练功,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武功之类的,这只不过是锻炼身体的小手段而已。本来,她每天都可以静坐两个多小时,可是今天感觉精神很难集中,脑袋里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有些古怪。
“小姐。”小奴的声音在白菁菁耳边响起。
“怎么了。”因为今天很难集中精神,白菁菁难得回应了小奴。
“很多人感觉头疼,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叫我过来问你下。”小奴小声地说。看她的样子,好像也不舒服。
听到这个话,看到小奴的样子,白菁菁更怀疑了。“你也一样吗?”
“对,我也好恶心,头疼,晕晕的。”小奴按着胸口说。
“看来有问题,应该是迷烟。叫所有人都起来,停止烟火,检查一下,哪里有烟气。”白菁菁马上明白了,立即下了命令。
“明白。”小奴这才知道事态紧急。
正当他们所有人都动员起来的时候,却看到谷口处有了动静,白菁菁一看,却看到黑压压一片人群,领头的正是她熟悉的钱师爷。
白菁菁一看就明白了,这里是白菁菁的秘密基地,钱师爷能够找到这里,肯定是有人告密,而且还使用了迷烟的手段。
“所有人都跑去上风处,拿好武器。”白菁菁这个时候不能寡言了,大声的叫。
人员都已经动员起来,一听白菁菁的话,就全部跟着跑到另一边去,同时边跑边警备的防护着来人。
钱师爷这边的人共有500来人,这是他们全部的武装力量了,反观白菁菁这边却是有2000来人,本来人多力量大,是一件好事,可是刚刚却中了迷烟,战斗力下降一半不止,还有,白菁菁这边拖儿带女,携家带口的,青壮年男人基本也就七八百人。
这样一比的话,白菁菁还处于劣势,而且谷口唯一的通道又被人堵住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反击,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背水一战。
钱师爷看着白菁菁布置防守人员,却一点也不着急,却笑眯眯地说。“白姑娘,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白菁菁冷冰冰地说。“谈谈怎么给你出卖,谈谈你们的背信弃义,或者谈谈你们的无耻卑鄙和心狠手辣。”
“看来白姑娘是不在乎别人的死活,难道你也变得如此冷血,看看他们才多大,就真的需要陪你丧命。他们的无辜的,只要你们投降的话,他们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事不关妻儿,这是我们一向的原则。所以,请白姑娘好好想想,真的希望他们陪你一起共赴黄泉吗?就算你是这样的想的,那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无辜的妻儿陪大家一起死。”末了,钱师爷还不忘记深深在白菁菁这边割上一刀。
“对了,朝廷还是愿意宽恕大家的,除了首恶,其他人只要诚心改过,和天理教决裂,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要是一个心思陪着天理教,那真是没有后路了,是死路。希望大家都考虑下自己的家人,真的有必要陪着天理教丧命吗?”带人进来的人这个时候也上来煽动起来。
他一煽动,情况就突然有了变化,有些人的眼光中变得犹豫起来,偷偷回头看了看白菁菁,还有自己的家人。
白菁菁听到对面诛心的话语,心里头却叹了口气,因为她知道,她已经输了,从他们堵住谷口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如果,你们真能信守承诺,那我们愿意投降,交由朝廷处置。”白菁菁坦然站在前头。
“这个当然可以。”钱师爷立即点头。“你也知道,大人要的是功劳,这些人的人命我们要来也没意义。”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白菁菁作为一方领袖,自有一种果断的气度。
“你们,如果愿意投降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过去了,我不会拦着你们的,你们都走吧!”
“白姑娘,不可以这样!”几个忠心的人上来来阻拦。
“不必如此,每个人的性命都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所以,无论投降还是不投降,愿意死战还是想活命,让他们自己来决定!”白菁菁漠然地说。
白菁菁的一番话,说得好多人忍不住流泪了,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拉起了他们的家人,朝着钱师爷那边走去。
他们只是老百姓,只想活命的老百姓,因为想活命,他们会愿意跟着天理教造反,因为想活命,他们也会接受投降朝廷,只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想多活几天,为自己,为家人,更为儿女。
稀稀落落走过去一些人,最后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五百人,还不到之前的四分之一的人员。其中的青壮年男人只有一百多人,个个围着白菁菁身边,仇恨的盯着对面,如择人而食的猛兽一样,只因为他们个个都和朝廷、富人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这种仇恨只有死亡才可以解决。
看看人走得差不多了,白菁菁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就是小奴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小奴,你不怕死吗?”
“怕。”
“那你怎么不过去!”
“但是我更恨。因为我不相信他们会真的接受我们,更不要说善待。所以,我宁愿选择死亡,也不相信他们。”小奴难得说了那么多的话,小脸上是一片激动的潮红。
“好,难得你一个小孩子,还比他们更看得清。既然如此,那就来战吧,站个轰轰烈烈,死得其所。”白菁菁气势高昂,对着对面发出了强大的挑战。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不懂武力的女子,但是在那一刹那,仿佛成为一个女战神,风姿飒爽的立在所有人的心中。
钱师爷也不觉呆了,如此好看的女子,死了真是可惜。本来周环的打算是把白菁菁囚禁,作为俘虏献给府台大人,如此漂亮的女子,府台大人一定喜欢的。至于天理教的首领,随便安在一个人身上就好。既有功劳,又得美女,这本来是周环的大好算盘,可惜现在。
“来啊,你们这些世间的污秽,让我来把你们清除。”
白菁菁陷入了狂热的状态,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个个眼冒精光,就连小奴都是挥着拳头,大声疾呼。
钱师爷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对面激动的神态,感觉又佩服,又好笑。算了,看情况吧,如果能够活着抓住白菁菁,那就算是好事,如果死了,也没办法了。
“听令,出击,格杀勿论!”钱师爷终于下了命令。
大批人员虽然有些胆怯,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包围了上来,眼看战斗就要一触即发。
“住手!都给我住手!”谷口处传来了惊慌的叫声。
钱师爷听着耳熟,回头一看,吓得要坐到在地,原来谷口正站着两人,一个人在前,是他们的县令周环,一人在后,是他以为已经死掉的王华。
王华正微笑着,拿着一把刀,架在周环的脖子上。
“你,你怎么还活着!”钱师爷不由就叫了出来。
“我自然是不甘心,所以才会回来看看。”王华微笑着说,可是口气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完。“你快叫人后退,要不然,我不小心的话,你们大人的脑袋就会掉下来了。”
“快后退,快后退。”王华刚说完,周环却已经大叫起来。
钱师爷看着眼前的两人,终于明白了投鼠忌器这个道理,所以只好无奈的命令所有人后退,留出了一条空路。
“小姐,是公子,是公子来救我们了。”一旁的小奴开心的拉着白菁菁的手,又笑又跳。
白菁菁的脸上也不觉露出了笑容。“也不枉我救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