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勇坐在沙发上，微微欠身，算是招呼了。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一下子就吸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座的，有哪一位是大家会比较信任，确定不会是我请来的托？”
    一般人开口都会打个招呼，说个“大家好”什么的吧。
    向勇偏不。
    效果却是不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了。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身家数十亿、乃至数百亿的大人物，咳个嗽都会让魔都震荡，能吸引到他们的目光实属不易。
    最先到的那个胖乎乎的唐总笑着开口“我最信任的啊，当然是卫总了。卫总名声好。”
    卫建业，将近50岁了，身材高大，中年发福，发际线已经开始后退，是国产电动汽车“双星”的老板。公司市值400个亿，他自己的个人资产大约180亿左右，在今晚这个小圈子里或许不是最有钱的，但名声很正，没什么负面新闻。
    向勇看着卫建业，卫建业淡淡一笑“唐兄抬爱了。不过如果我说我不会给人当托，大家应该都会相信吧。”
    “大家都信得过卫总。”
    “卫总是不可能给人当托的。”
    “我相信卫总。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好吗？”
    其余人七嘴八舌地说。
    “行，我不啰嗦，大家自己看。”向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薄薄的玉石，拈在指尖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都眯着眼，认真地打量，却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没等他们发问，向勇已经把玉石递给卫建业。
    “卫总，麻烦你拿着。”
    卫建业一脸懵逼地接过玉石，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却没看出朵花来。
    “这是？”他满脑门的问号。
    向勇不答，只是走到范晓月面前，朝她伸出手。
    范晓月愣神了片刻，才会意过来，眼神犹豫。
    “拿来吧。”向勇平静地说。
    范晓月心中天人激战，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向勇要她带这东西来的用意。
    她本能地觉得不妥，想要拒绝，但最终对向勇的信任占据了上风。她默默地打开随身的爱马仕小背包，从中取出一个用绒布包着的东西。
    向勇飞快地接过，掀开绒布，现场响起了低呼。
    那是一把手枪。寒冷的铁黑色，冷进了人们心底。
    向勇右手握枪，打开弹仓检查子弹，熟练地上膛，打开保险，什么都没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抬起手，对准一脸懵逼的卫建业，枪口几乎抵着卫建业的额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扳机。
    火舌绽放。
    巨大的枪响在房间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痛。
    “啊啊啊！”现场除了范晓月之外的几个女人尖叫起来。
    范晓月虽然没尖叫，但也明显肩膀颤抖了一下，眼神有点发直。
    那些男人们也没好到哪去，有人虽然身体胖大却身手敏捷，翻到沙发后；有人惊慌地跳起，把头埋进手臂里；有人站了起来，却双腿发软，往地上一跪；有人像一团软泥瘫倒在沙发上。
    卫建业整个身体都跳了一下，像极了中弹的样子，嘴里也不明意义地叫了一声；几秒钟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发现哪里有弹孔，又摸了摸额头，没摸着血迹，这才抬起头，看着向勇，眼神中有惶急也有哀求“小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小月，你也帮忙劝一下，让这位小兄弟不要冲动！”
    其余人全都鸦雀无声，看着向勇不敢开口。
    向勇放下手，将保险重新关上，抓住滚烫的枪管，将手枪递给范晓月，范晓月动作机械地接过，重新放回包里。
    整个过程中，向勇一直绷着脸，就像港片黑帮里的杀手，自带杀气特效。
    等枪离开了他的手，大家还是不敢出声，毕竟越是有钱人，越是珍惜生命。
    向勇却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同春回大地，融化冰雪。
    卫建业等人的眼神终于活了过来，卫建业清咳一声，有点恼羞成怒地说“小兄弟，这个玩笑过分了啊。”
    又对范晓月说“我会告诉你父母的。”
    旁边有几人也纷纷开口，谴责玩笑过分，但谁也不敢说过激的话。毕竟枪还在范晓月的包里。
    范晓月摇摇头，没有说话，把舞台全部让给向勇。
    向勇在卫建业身前弯下腰。
    卫建业心有余悸，立刻往后缩，但后面就是沙发靠背，他无处可逃。
    他刚刚出现的一丝微笑凝固在脸上，恐慌重新爬了上来，这一刻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向勇蹲下，从地上捡起一物，重新站起身。
    他两指拈着那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那是一颗变了形的黄铜弹头。
    气氛一时凝固了。
    刚才向勇开枪，但卫建业没死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地觉得向勇用的是假枪，或者在最后关头抬了一下手，让子弹从卫建业的头顶飞了过去。
    但这弹头是哪里来的？
    向勇这才开口，“卫总，刚刚我给你的那块玉，不是普通的玉。那是法器，能挡一次子弹。”
    顿了顿，他微笑着继续说“很抱歉，没和你打招呼，擅自就用你来做演示了。为了表示歉意，这个送给你。”
    他又拿出一块玉石，递给卫建业。
    “和刚刚那块的功能是一样的，能挡一次子弹。当然也能挡刀，挡匕首，能让你在一次车祸中幸存下来。”
    卫建业的眉头舒展了一点。
    他终究是个生意人，虽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但一来有这个补偿，二来他还真不敢招惹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年轻人，因此不敢翻脸，反而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微笑“不错的礼物，我就收下了。”
    不过他也没说“原谅你”“不计较”之类的话。
    他心里肯定是不会原谅，还会继续计较的。
    只是没必要现在说出来。
    往后走，他自然会让向勇见到他的手段。
    其余人却没这么复杂的心思，只是被这神奇的事实给惊到了。
    有人目射奇光，当然，也有人心怀疑虑。
    毕竟都是在红旗下长大的，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就算平时会烧香拜佛，也不见得真相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