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钦差是张汤
刘彻这次派来的钦差不是别人,正是因为主审皇后巫蛊案而一举成名的新贵张汤。
很多人,也包括久不在长安城的汲黯和孙郡尉都知道,张汤此人是刀笔吏出身,史书上说其父曾担任过长安丞,这一点存疑,因为接着后面说,张汤的父亲死后,他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却是担任的长安吏。
一边朝廷任命的官员,即便是县尉县丞,父亲死后都要守丧,而一般的吏却可以不用如此。如此说来,张汤父亲在世的是,真正的职位顶多也就是主簿或者功曹之类的辅佐官。在汉代,这些官职,并不是由朝廷任命的,而是由县令任命的。
因此,汲黯和孙郡尉在看到张汤之后,心脏都不由得缩了缩,他们知道,这样出身的官员有很大概率会是向郅都和宁成那样的酷吏。
他们两个现在都有些担心,若是落到这种人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郡守和郡尉各怀心事,引着张汤一行人来到了郡守府。
分宾主落座之后,汲黯和孙郡尉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张汤却抢先开口问道:“二位大人,在审案之前,本钦差想要多嘴问一句,究竟是何人出得主意,居然将上郡发生的事情先告诉修成君,还有,你们是否同时把原本应该递交给朝廷的文书转交给了修成君。那么,本钦差就想问一问,既然已经赶到了新丰县,为什么又不进宫呢?”
汲黯和孙郡尉一听这两个问题,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在暗想,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难道陛下此次派张汤来,真得是想要惩治他们二人吗?
汲黯刚想将此事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却不想孙郡尉这一次却做了一个出于他预料,而且,很男人的决定。
大堂上的人就听到孙郡尉大声回复道:“启禀钦差大人,之前,是我和郡守大人进过商量之后,达成的一致。由本官亲自进京向陛下汇报,有关钱郡丞私下里勾连地方乡绅大肆向匈奴人走私军用物资一事。可是,半路上,本官恰巧路过三仙女镇,而本官由早就听闻修成君的美名,故此便想着顺路拜望一下。
却不想,有高人给了本官当头棒喝,就算是本官不说,张大人想必也知道是谁。那位高人斥责本官,说本官走后,肤施县城内必定有人会造反,因此,本官才会将文书交与修成君的官家,自己则急匆匆赶了回来。可是,本官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汲黯已经被贼人拿住了。官罪孽深重,如今只求此事了结尽快了结。
至于钦差如何审案,陛下将来如何惩处,本官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的。”
孙郡尉把自己的态度摆的非常正,这一连串的事情,虽说是钱郡尉做下的事情,可是,死者已矣,而那个发动叛乱,且一直帮着孙郡尉一起瞒着自己走私的孙冠才,可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
即便此事事了之后,汉武帝把他个杀了,他也喊不得冤枉,因此,又何必把汲黯也牵连进来呢?
果然如此,张汤听了孙郡尉的一番陈述之后,暗自点了点头,心说,宫门前的刺案,内情果然如此,看来,这一次,李少君恐怕是自身难保了。
张汤虽然骤然得宠,可是,他早就在暗中揣摩过金知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个女孩可不是个善与之辈,别人不惹她还倒罢了,可是,凡是惹了她的人,至今都没有一个能够得到好的下场的,比如说,窦太主的亲信陈宫尉。
也许,也就只有那个被自己吓死的田玢,他的死算是与金知蝉无关。毕竟,两家之间在怎么说,也是亲戚。
那天,主父偃猜测朱都想要进宫,是想向刘彻禀报上郡的事情,结果却在宫门前,被李少君找茬,还被扣上了一个想要谋刺皇帝的罪名,当时,张汤和严安都在场。他心里其实也认同主父偃的猜测。
就在当天,刘彻派出使者,想要到金府去查证此事。结果陛下的使者倒是见到了修成君,却根本就没有见到金知蝉,听说,这丫头又病了。
修成君自然对那件事是一无所知,几乎是一问三不知,她连自己管家什么时候失踪的都不知道。很显然,那个倒霉的使者不但在金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连正主的人都没有见到,几乎是被赶了出去。他带着这样的结果回了宫,很快就被降了职,左迁到了南方。
因此,张汤此次来,是怀着两个皇命的。
第一,自然是要查清楚走私案和反叛大案的来龙去脉,借着这个机会彻底铲除上郡中的毒瘤。
第二,就是从汲黯和孙郡尉这里反证一下,朱都进长安城到宫门前求见皇上,究竟是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张汤就打住了,他接下来就先询问了一下有关叛乱的事情,道:“哦!既然是这样,那么,本钦差还想先问一问那场叛乱的始末。”
“呵呵呵!”孙郡尉非常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钦差大人,说出来,你恐怕不相信。不过,本官还是要实话实说,这场叛乱,既不是汲黯大人,也不是西河的赵郡尉,更不是我这个无能的上郡郡尉带人平定的。而是城中的一个看守城门的将,借助那位高人送给我部下一个吃食,在我归来的当夜,就立即平定了此次叛乱。
具体的经过是这样的。……”
“果真如此!”一听完孙郡尉陈述完这个匪夷所思的平叛过程,张汤猛地站了起来,圆睁着双目,紧盯着汲黯和西河郡的赵郡尉,惊讶地问道。
“的确如此!”汲黯点了点头,只说了这四个字。
具体的过程,他并未亲历,不过,李大斗平叛的时候,死得人的确是不多。
赵郡尉实话实说道:“此次平叛详细的经过,下官并不清楚。不过,下官奉徐郡守的命令带兵来此的时候,发现整个肤施县县城里的确是没有经过大战的痕迹,城里城外的百姓们也都安堵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