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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可这周祈升是个药罐子,隔三差五就要看大夫,大把的花销让她承担不起,只得又向顺恩开口借了钱,买了块地,租给乡下的佃户,每年靠点地租养活他们‘孤儿寡母’。好在周祈升不像他爹和他伯父,是个勤奋读书的孩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这在盘礼镇是件了不得的事了,王氏脸上有光,一心盼着看周祈升中举人中进士,鲤鱼跳龙门那一天。
    又敲了两声,房门才被从里打开,走出来一个高挑瘦弱的年轻人。王氏见他神色有疲态,知他又熬夜看书了,不仅心疼的劝道:“你啊你,得注意身子,咱们有书白天读,晚上早些睡。”周祈升略带微笑,道:“侄儿谨记。”他今年错过了秋试,无比懊悔,唯有彻底读书,增大自己下一次必中的把握,才能叫他心中好受些。
    吃了饭,周祈升仍旧像每天一样回屋读书,王氏则继续做针线活。今年冬天,她准备给她和周祈升各做一套新棉衣,新买棉花,肯定暖和。
    从宫里刚出来那会,她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安定下来,便轻信了媒婆的话,随便找了个人嫁了,落得如今这步田地。所以周祈升的婚事,决不能马虎,她侄子生得仪表出众,又是秀才功名,定能找了个好人家的闺女,昨天马婆子来她家‘闲坐’,提了几个人家的闺女,她都不满意。想着周祈升的婚事,她不由得出了神,针尖一歪,竟滑过顶针,刺进了肉里,她忙将指尖含在嘴里止血,这时就听有人敲院门,她心道可能是马婆子又来了,今次再详细的问问冷家闺女的情况。
    她出了屋门,大声应道:“等等,就来——”
    可开了院门,她却怔了,门外站着两男一女,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姿仪秀美,丰神俊逸,虽衣着简朴,可见了,难免叫人心中猜测是哪家的贵公子乔装打扮的。
    “你们找谁?”她开口问道,目光扫到男子身边那人,她忽然一怔,继而以手捂嘴,惊诧的道:“是高公公?”
    高顺恩见王姑姑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是我不假。”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这身粗布麻衣的打扮,是怎么回事?王氏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见了旧相识,立即有了不好的联想,赶紧让了他们进来:“快,快进屋再说。”
    高顺恩是昭王的贴身太监,他怎么不再藩都伺候昭王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和自己当年一样,受了宫廷大案的牵连,偷偷潜逃出来的?如果是这样,他身边的两个人又是谁?
    王氏带着狐疑先让了一行人坐下,然后转身去了厨房引火烧水,待把水壶架到炉子上,她才挑了帘子进来,道:“水一会就烧好了,咱们先说话吧。”她想问的太多,一直不知从何问起。
    顺恩偷瞟了眼王爷和王妃,然后便引袖拭泪,苦兮兮的对王氏道:“姑姑,你得救救我们啊……”王氏就猜其中有事,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忙你的。是不是你在昭王府惹了祸事?”
    顺恩重重点头:“郕王谋反,突袭了藩都,奴才和王爷走散了,寻不到王爷,又不敢回南京,若是回到宫里,太后娘娘一定要我的命。只能来投奔姑姑您了。”王氏听是郕王引起的内乱,不禁一叹:“我在宫中时,就听闻先帝爷偏宠郕王,唉——不说这个了。”她抬眼打量面前坐的两人,她仔细瞧的话,能看出其中一人是个女子的面相,可却不敢肯定,说不准也是个小宦官。
    顺恩这时道:“这两位是随我一起出逃的朋友,一个是昭王府的左护卫指挥……张九懋……另一个是王妃身边的觅……春姑娘。”顺恩按照殿下的吩咐,隐瞒了两人的身份:“我们落难到此,希望姑姑能暂时给我们些许帮助……”
    原来一个是昭王府的左护卫指挥,是个五品官衔的小老爷,另一个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难怪两人气质不同。王氏得过顺恩的帮助,应该说没有高顺恩的接济,她或许早被丈夫的债主给卖掉还债了,此时恩人遭难求助,她哪有不应的道理:“这自不必说了,我这身边还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顺恩见姑姑会错了意,忙道:“我们不要银两,我们想个能安身立命的身份。要不然,到哪里都住不下……虽有钱,却连间房都买不了。”见王姑姑没想到那层,他也不想拐弯抹角的暗示,直接说了:“姑姑你说过,你有一子一女落江失踪,我想让您认下左护卫指挥和觅春姑娘……顶替了这个身份,落下户帖。”
    王氏哎呀一声:“瞧我这笨的,居然没想到这点。这的确是个法子,落了户帖,就有了新的身份。”让张九懋和觅春李代桃僵,那顺恩怎么办,不过,他是个太监,就算有了正常人的身份,到时候见他不成婚,还会引起怀疑。
    顺恩道:“您的儿子和女儿落水后,被下游的渔夫救起,卖到了北方一户无子的人家做儿女,现在那养父母都病死。再加上战乱,您的儿子和女儿便逃回来认祖归宗了。希望姑姑您对外这么说,我们不会打扰您很久……”
    一直没说话的宋靖睿,此时才冷静的说道:“落下户帖,适应了新身份,我们就去省城或者别的地方买房子搬走,到时候会把你也接走一并享福。当然,如果你不想去,我们会给你一笔银子作报酬。”
    “我这条命差不多都是高公公救回来的,哪里还能再提钱的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北方战乱,这会打的乱七八糟,虽现在这里还是一片承平年间的光景,说不定来年战乱也要袭来,到时候指不定她和周祈升还要依靠眼前的左护卫指挥他们呢。
    见王姑姑答应了,顺恩则把椅子往桌前搬了搬,详细和她商量以后的计划。佑晴和靖睿在一旁听着,他们对盘礼镇和所谓的王姑姑不熟悉,少说多听为妙。
    过了一会,水烧开了,王氏便起身去拎了水壶回来给三人沏茶。顺恩骨子里伺候惯了宋靖睿,赶紧拿起杯子接了水,就要递给王爷。瞧出苗头的靖睿轻咳了一声,顺恩才十分不自在的把那杯茶自己留下了,心中甚是忐忑,浑身活像长满了刺,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王氏奇怪顺恩的表现,他是王爷的贴身太监,那位是王府的护卫指挥,两人论起在王府的地位,指不定顺恩还要高一些。佑晴手急眼快,取了杯茶递给靖睿,道:“张大人请用。”靖睿则假惺惺的道:“以后我不是什么张大人,别再这样称呼我了,也不用对我那么恭敬了,听到了吗?”虽是对着佑晴说,却是说给顺恩的听的。
    佑晴配合的说了声:“知道了。”
    而这时,又听到有人敲院门,王氏放下水壶,道:“肯定是说媒的马婆子,且等等,我去将人打发走。”说着,便撩帘子走了出去。
    她一走,靖睿立即指着顺恩道:“一路上叮嘱你多少次了,不用那么大规矩。我没说完,你怎么又跪下了,快给我起来!”
    顺恩一抹汗:“奴才哪敢和您平起平坐,奴才有罪。”从地上爬起来,低着脑袋站到一旁。
    佑晴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微微探身,见王姑姑领着一个捕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立即警觉起来:“靖睿,你看!”靖睿按下她肩膀,道:“慌什么,你又不是逃犯,现在南部还在皇帝控制下,若是来抓咱们,县太爷都得跪着进院,怎么可能只派个捕快来?”
    昨天住宿时,因她藏了金子被靖睿发现,两人闹僵。宋靖睿当晚把她赶了出去,叫她另要了一个房间单睡。对于蓝佑晴来说,这自然是好的,省得宋靖睿忍不住对她做坏事,疼的她下不了床。但对宋靖睿,却是独守空房的惨事,一边气佑晴跟他藏心眼,一边气她不懂他心思,居然不来投怀送抱。这怨气一直憋到这里,还没散。
    “……”佑晴不再吱声,三人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说话声。
    就听屋外一男子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说道:“婶娘,我办差路过,想借口水喝而已,您怎么连口热水都不给,只用缸里的凉水打发侄儿。”
    “谁知道你是真来喝水,还是来说些不着溜儿的话的,润了嗓子,痛快走,你弟还在楼上温书,别打扰他。”
    “同样是侄子,您对我和祈升差的也太多了。您怨我,可您得知道,李都头真是一片好意,逢年过节叫我给您这搬东西,那都是……呀!话没说完,您怎地拿水泼我?!”
    “立马出去!我不识得你这个劝婶娘改嫁,讨好上级的混账东西!”
    屋内的蓝佑晴听懂了,这位侄子是个捕快,而他的顶头上司李都头垂涎王姑姑的美貌,便拉拢了这侄子给寡妇献殷勤。也难怪,这位王姑姑真实年纪在三十五六上下,可看起来却只有三十上下,生的美貌,垂涎的男人,自然一大把。她答应让他们留下,未必没有让他们帮着壮胆的意思。
    靖睿听了,一脸嫌弃的对佑晴低声道:“老婆子也有上门要。”
    不等佑晴说话,就又听到另一个男子插话进来,听语气十分愤怒:“周祈嘉!你怎么又来了?!快出去!”
    “嘿!你上次生病,要不是你堂哥我连夜骑马给你叫大夫,你早病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桌椅倒地的乱响,还伴随着王氏‘祈嘉,你快住手!别伤你堂弟’的喊声。
    靖睿长叹一声,朝佑晴使了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来,撩起帘子出去。既然要落入周家的户帖,就不能坐视不理,心中虽厌烦,还是管了这闲事。他走过去,从后面拦下那捕快举起的拳头,道:“殴伤人,重则可判五十大板,你不知道吗?”
    周祈嘉一怔,他这伯母守寡多少年了,家里除了一身病还玩命读书的周祈升,再没旁的男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他挣开来人的牵制,哼道:“你是谁?休管我家事!”
    王氏因祈嘉差点殴伤了祈升,一颗心吓的乱跳,她咽了下口水,终于找了有人给自己撑腰一般,理直气壮的道:“这是你祈瑞弟弟!他和你璎珞堂妹回来了。”
    周祈嘉和周祈升双双怔住,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思绪被惊的飞到了九霄云外,半晌才异口同声道:“什么?”
    天上不仅能掉冰雹雨雪,还能掉死而复生的堂弟堂妹。
    作者有话要说:1大家不要攒文啊,我保证会日更的(星星眼)
    攒文的话,没订阅,没留言,我会很伤心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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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谢谢大家的地雷,奈你们~
    ☆、29二周目(9)
    周祈嘉敢于明着威逼他婶娘,就在于她婶娘一个寡妇没亲生子女傍身,养个侄子还是个病秧子,不顶事。这冷不丁的蹦出个死而复苏的堂弟堂妹给她傍身,以后他周祈嘉再进这院门就得好好寻思寻思了。
    “婶娘,你别说笑了,堂弟堂妹不是早就坠江去了么。”他干笑道。
    王氏站到宋靖睿身边,道:“他们没死,被渔夫救起后,卖到北方给人家做养子养女,最近那户夫妇病死了,他们便离开那里来寻根了。”说着,衣袖拭泪,对宋靖睿和佑晴啜泣道:“可苦了你们了。”
    周祈嘉又看那矮个子的人,仔细一看,不难看出是个女子。这女子生的俏丽娇媚,模样十足十的美貌,在这小镇子上还未曾有这般好看的面孔。不过他这婶娘当年也是个美人,现在仍风韵犹存惹的李都头惦记,说这美貌的女子是她闺女,也叫人挑不出大错来。
    “……这……”周祈嘉被这天降的大活人给惊到了,唯有上下不停的打量两人,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倒是周祈升反应过来,很是激动:“婶娘,真是祈瑞弟弟和璎珞妹妹?”王氏自然回答‘是’。那周祈升便推开挡路的周祈嘉,到了两人面前,细细端看:“婶娘,他们回来,这么大个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婶娘我一时也不敢相认,正和他们核对身份呢,结果某人就来了!”王氏剜了周祈嘉一眼。周祈嘉一挑眉,见这几个人就要一家团圆,要将他打发走,他也颇知趣,哼笑道:“核对身份这事,不如婶娘交给侄儿。”
    王氏几乎想脱口而出‘滚一边去,用不着你。’,但对方是衙门口吃饭的,不好深得罪,便冷着脸道:“我自己的闺女还能认错?”周祈嘉这会冷静下来,嬉皮笑脸的道:“这世道这么乱,凡事可说不准。”王氏道:“世道再乱,人心再险恶,总至于人人都想把我这老婆子送人卖人情。”
    周祈嘉被呛的说不出话,一啧嘴儿:“侄儿是为了婶娘好,这样吧,你们先聊着,我去跟族长说说这事,叫他人家替您做主。如果真是祈瑞和璎珞回来了,也得过他人家的眼。”
    佑晴这时扯住王氏的衣袖,一脸的悲伤:“娘……为什么这哥哥觉得我不是您的女儿?”周祈嘉忙摆出为难的样子:“好妹子,我这是办差多了落下的疑心病,你可别恨哥哥我,若真是一家人,赶明个哥哥给你赔罪。”拱手作揖,转身去了。
    这周家早年兄弟阋墙,闹的仇人一样,亲兄弟平时都不见面,下一辈更是极少见面,堂兄弟间早些年彼此不来往,后来大房家的周祈嘉做了捕快,巴结都头,要把他婶娘劝改嫁了,才隔三差五的登门骚扰,说是亲戚不如说是半个仇人。
    周祈瑞死而复生,婶娘有了依靠,更不能搭理李都头了,这是周祈嘉不愿意看到的,他出了门,对门外等他的另一捕快秦棠,道:“你先回县衙,就说我路上肚子疼去药房了。”秦棠知他是来骚扰他婶娘的,便调笑道:“肚子疼?你婶娘终于鼓起勇气给你落毒了么?”周祈嘉一瞪眼,作势要打,那秦棠便嘿嘿笑了两声不和他计较,扛起水火棍,摆摆手:“不管你了,我回去了。”
    周祈嘉想把认亲这事搅黄,原地寻思一会,就直奔周家族长处了。
    —
    堂弟和堂妹归来,周祈升替婶娘高兴,他本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难得今日开怀,拉着靖睿和佑晴不停的询问他们的经历。靖睿编谎话很有一套,信手捏来几句话,就把这没出过门的书呆子骗的团团转。而周祈升与佑晴毕竟男女有别,互相点头施礼认过了,就算过去了。至于顺恩,他自称是祈瑞小公子的书童。周祈升听了,知堂弟是个读过书的,家里能养得起书童可见生活过的不错,没吃过苦,替堂弟感到高兴。
    蓝佑晴本就和王氏失去的女儿差不多大,又说是宫女出身,这叫王氏看着她,想到了失去的女儿,鼻子一酸,落下的眼泪全是真的。周祈升见婶娘啜泣,又去劝婶娘莫伤心,弟弟妹妹回来了,要高兴。
    为了表示‘庆祝’,王氏决定把留着过年的老母鸡提前宰两只来吃。她忙活着下厨,蓝佑晴则打下手,顺恩去外面抱柴火,不久就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宋靖睿一路颠沛,冷一顿热一顿的,这会吃上了新鲜热乎的饭菜,也不那么挑了,竟吃的很是可口。
    都说饱暖思淫欲,况且他思了很久了,就让顺恩递话给蓝佑晴叫她晚上过来侍寝。那会佑晴正在刷碗,听了顺恩的话,侧身朝里屋看了眼,正对上宋靖睿荡漾着笑意的眉眼,一哆嗦差点把碗摔了。
    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猛地多出来三口人,将楼上楼下都住满了。周祈升喜静,让宋靖睿和顺恩住到他对面的房子,怕两人说话吵他,而让蓝佑晴住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堂兄对屋去,总不大好。只能王氏搬上去,把自己的东屋让给佑晴,而从仓房搬出个乘凉用的矮床摆到一楼西屋,让顺恩和宋靖睿住。
    佑晴躺到半夜,去推宋靖睿的屋门,很快高顺恩从里面打开门,很知趣的让了娘娘进去,自己给两人倒地方。
    早晚有这一遭,况且在记忆里和他做这血脉相交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很放得开,没半点含羞带臊的模样,见桌上点着蜡烛,坐到床边,开口就对靖睿道:“将灯吹了吧,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没睡么。”
    “他们都在楼上,顺恩又在外把守给咱们望风,别担心。”亮着灯烛,自有宋靖睿的打算。一路奔波而来,他虽一直有温存的念头,可情势所迫,就算与佑晴挨在一处睡,却都未曾宽衣解带,偶尔她除了束胸,显露出曼妙曲线,他也只能隔着衣裳瞧瞧罢了。今日一朝能如愿,他打定主意,决不能在黑漆漆的夜里,恶汉扑食,不知咀嚼的将她‘吞咽’了。
    跳跃的烛光中,佑晴被他看的不舒服,下意识的拢了下发丝,心道他看什么呢,要动手就快点。靖睿则揽着她肩头,眼神细细勾勒她的眉眼,见她此时半怯半羞,更显标致,不□心大动,动手去解她衣裳。佑晴就这么呆坐着,任他为所欲为,谁知靖睿解两下,却黑了脸,道:“你非得等我一件件将你扒光么,你就不能自己也动动手?我这右手还不大方便,你不知道吗?”
    “……”佑晴懒得和他计较,默默的自己开始解衣裳。
    但见雪白的肩膀藕臂展现在眼前,再配合她如玉容颜,靖睿只觉得此真乃人间胜景,呆看了一时,心中忙提醒自己,千万要从容镇定,要是被她看穿自己没沾过其他女人,肯定要被看轻。便故意轻叹一声,斜着眼睛,佯装略显失望的模样打量她。
    可佑晴却是知道他有什么段数的,只不过不能揭穿他罢了,见他迟迟不动,便低声道:“我有点冷,要是不想要我,我就走了。”靖睿哪里叫到嘴的鸭子再飞了,一拦她腰肢,将她推在床上,就势把她小裤也脱了。
    果然给他压力,他才动弹,什么人呐。佑晴躺在他身下,与他四目相望,不发一言,专等着看宋靖睿接下来怎么做。她忽然想到,最紧张难熬的可能是靖睿,意识到这点,她心情不禁轻松了许多。
    靖睿心中急切,却偏忍着性子,为的就是怕蓝佑晴觉得自己对她十分有兴趣,好似离不开她一样。 只是旁的男子拖延时间,自会一套花样,惹的娇妻情动,而使自己占尽上风。可惜宋靖睿没沾过女人,不懂这些,此时以上位看着佑晴,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心里又怪起蓝佑晴来,她刚出藩都住客栈那时,还挺主动的,怎么到了今日这关键时刻,却毫不作为了。
    两相僵持了一会,宋靖睿心中一横,俯身去吻她的朱唇,舌头过了两重牙关入了她的檀口,榨取一番甘甜后,他愈发把持不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火急火燎的自褪了衣衫,将她腿打开,就要贴身过去。忽然想起在客栈时,她那处干涩,她疼,他也不舒服,怕这次也一样,便下手探了下。一摸只觉得湿滑细腻,他心下得意,贴在佑晴耳边道:“你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亲亲抱抱而已,你就受不住了。”
    佑晴恨他非要揶揄自己,提了一口气,也回敬他:“那咱们得小心点,要不然水多,湿了你褥子,明早上,王姑姑和周小哥还当你尿床了。”
    “……”宋靖睿挖苦她没占到便宜,心中不畅快,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倾身压上,方才识了花心所在,腰挺直,缓缓推了进去,任由佑晴凝眉吸气,仍尽根到底。
    佑晴这算是遭二遍罪,可还比不上第一遍的时候,那时在昭王府,随她出声呻吟,现在则怕惊扰了楼上的人,不管感受如何都要忍下。靖睿和她感受却大有不同,只觉得被紧紧包裹着,极尽快活,手中揉她酥胸软雪,脑子早化去了半边,提了数十提,身子一绷,就发了出来。待发泄完了,星目朦胧在她身上歇了一会,才渐把丢掉的魂魄拾了回来。
    佑晴那处生的狭窄,靖睿暂时偃旗息鼓,竟被她给挤了出来。他发觉后,转眼又有了揶揄她的话,凑到她耳边笑:“你居然天赋异禀,还有这本事,想不到咱佑晴有内秀。”佑晴双眼一翻:“挤出一条‘鼻涕虫’,算甚本事。”
    靖睿冷笑道:“也是,你有能耐这次将爷赶出去。”
    她一听,知他又要来,不禁后悔自己不该惩口舌之快,惹他再来,便推他道:“殿下节劳。”
    可她哪里是宋靖睿的对手,几下就被他重新按下,把她双足提起放在肩上,手顺着酥胸轻抚到纤细的腰际,他就再次斗志昂扬,以手扶她纤腰,尽根直抵。刚才初始乐趣,没坚持多久,这次则大不同,有过刚才的发泄,这次并不着急,慢慢和她厮磨。见她杏眸含情,云鬓欲坠,再看因他撞击而上下微颤的饱满,玉麈更觉胀大,将她塞满。佑晴撑的疼,苦不堪言,一门心思盼着他早些完事,可宋靖睿见她隐忍的模样,不像平时那样淡定自如,此时才有真切的占有胜利感,怎忍草草结束。
    靖睿心情大好,换了几口气,就忘乎所以的去吻妻子,不想佑晴可没他这心情,待被吻住时,趁机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靖睿舌尖舔去血迹,恼道:“你敢咬我?”佑晴则恨道:“你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周围还有其他人,你就不能注意点?被发现了怎么办?”
    其实她当初答应在民间以兄妹身份住在一起,就存了这样的私心。
    她和宋靖睿是兄妹了,他就算想折腾她,也得注意场合与时间,不能时时刻刻的缠着她,她也不用天天面对他,能有自己的小空间,至于以后,说不定用这个身份还能甩掉宋靖睿,自己单过。至少她现在还找不出和宋靖睿相守一辈子的理由来。
    靖睿顺着她的话,轻声‘担心’道:“怕人发现,你还说个不停,快闭嘴。”说完,量她不敢再咬他,不顾疼又去吻她,身下动作亦不停歇。
    佑晴心想,也就今天许你一次,看以后便拿这身份压你,叫你近不得身。气哼哼的想着,也勾了宋靖睿的颈子回应他,忽然间她猛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得色,不禁一怔。
    她能想到这点,宋靖睿未必想不到,那他为什么当初听顺恩说了,却一点没拒绝,反而答应的痛快?!难道他也想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想对外称为夫妻,和她不离不弃的生活?
    见她分神,靖睿就卯足力气进出,一抽一抵,次次深入,佑晴磨的花壁渐有异样,微微麻涨。忽然间,她想起什么来,登时因为紧张将下腹一提。
    他们现在是兄妹关系,她若有了身孕,只有两条出路,要么一碗落子汤,不生下来,要么则随他回南京,不回也得回。敢情他从一开始就看好了这个漏洞,逼的她只有听他调遣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