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唇亡齿寒】
“外围墙高两丈不易攀登,设置有角楼,弓箭,原石,磊木,墙上还有数具床弩,对大地骑士也有一定的威胁。
内围墙高有三丈,防御的面积更小,进攻难度更大。一旦让敌人较为完整的进入内围墙,战斗就会变成持久战,对我等是大大的不利啊!”
站在一处山顶上,楚山河看着远处就像黑点一样的坞堡,嘴里却是十分苦涩。
这些情况都是他们这段时间打探来的消息,刨去敌人更隐蔽的防御情况,仅仅暴露在表面上的防御措施,就让他变得有些束手无策,甚至萌生了放弃的想法。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张有为是楚山河的谋士,身着长袍手捏胡须,眉头皱紧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面对这种恶劣的局面,虽然楚山河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语,但仅仅那种失望忧愁的眼神,就足够让张有为感到十分羞辱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
……
……
陈家堡,大厅中陈三斧正在宴请他手下的骑士,舞女翩翩起舞,美妙的乐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之间,众人都兴奋的喝大了。
“报……”一名身着残破甲胄,狼狈不堪的骑士一边大喊,一边无视了侍者的阻拦闯到了大厅里。
“你是何人,如此模样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退下!”陈三斧被打扰了兴致,厉声怒斥道。
几名守卫在附近的骑士闻讯而来,一拥而上控制住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便要拖下去严加控制。
而不速之客却没有丝毫大祸临头的觉悟,反而危言耸听道“男爵大人,危险即将来临,死亡已经逼近,难道不听听吗?!”
虽然危言耸听这样俗套的办法烂大街了,但是架不住这样效果好呀!陈三斧听了之后也是一惊,好奇心作祟的他鬼使神差的让手下停下了动作。
“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活煮了你!”
狼狈的家伙一把甩开了抓着他的骑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这才自信的说“男爵大人,在下是刘焕大人手下的骑士王志明。
刘焕大人的坞堡,被刘从谏那个豺狼手下的骑士围住了,危在旦夕。在下此次前来,是来请求大人支援的。”
陈三斧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刘焕是紧挨着他的一位男爵领主,封地的规模和手中的实力与他差不多,只是二者不怎么交流,只能算是个点头之交。
所以,别说刘焕被围住了,就是刘焕被打死,他也没有任何利益的损害,更谈不上灭顶之灾了。
被愚弄了的陈三斧顿时就怒了“来人,烧水,上大锅,老子活煮了这家伙!”
他手下的骑士也非常兴奋,纷纷凑热闹,说一些不着调的风凉话。
一名骑士站起身来,眼神残忍的看着王志明,“主公,这任务就交给在下吧?好久没有活煮人了,手都痒痒了!”
另一位骑士评判道“这家伙看起来只有20多岁,还是个中级骑士,肉质一定很鲜嫩!老陈注意火候,千万别煮得老了。”
众人嘻嘻哈哈间,便决定了王志明的下场。
而陈三斧反而有些乐见其成的样子,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赞同道“把他的心脏给我留着,我要吃最鲜嫩的!”
王志明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脸也发白被吓的不能自主。
这是母夜叉孙二娘的黑店吗?
就算是被做成人肉叉烧包,那也没有活生生煮人的作法,这样得承受多少痛苦啊!
不过想想主公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咬紧牙关,准备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如果事情不成。那他也会选择自尽,不会落到这些残酷家伙的手里。
“陈三斧,你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唇亡齿寒你懂不懂!刘从谏就是一匹豺狼,一匹永远也不懂得满足的豺狼。”
王志明抱着必死的心思,完全放开了胆量,直呼其名并且歇斯底里的咆哮,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到这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头上。
而陈三斧见惯了唯唯诺诺的手下,即便他的上级王协也从未这样朝他发火,不论何时都会维持着表面上的优雅。
很久以来,第一次被这样喝骂,他一方面觉得脸上无光,另一方面也是被震惊到了。不过没等他发火,王志明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边踱步,一边他指着在场的众位怒骂“你以为我家大人完蛋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傻b,挨着刘豺狼,谁也不会好过!
我家大人完蛋了,下一个就是你们!到了那个时候,看看还有谁会愿意救你们。”
就像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旁的文字。
他们先是来抓共产党,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
他们接着来抓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他们又来抓工会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
他们再来抓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他们最后来抓我,这时已经没有人替我说话了。
王志明虽然不知道这番话语,但他明白这番道理。今天他的主公可能被出卖,没人愿意救他们。到了明天,眼前这帮蛀虫,鼠目寸光的家伙,也会被出卖,也没有人愿意救他们。
所有人就像待宰的羔羊,被刘从谏这个豺狼一口口的撕碎,然后吞到肚子里。只留下幸存的后代,在那昏暗肮脏的角落里,指着天咒骂着。
也不知道是咒骂那些不成器的祖宗,还是该咒骂那些让他们失去尊严,失去财富的敌人。
“哈哈哈哈,”王志明仰天大笑,但眼睛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划过脸庞滴落在大地上。
他指着天空,指着眼前的众人,语气颇为悲壮,“天要亡人,谁能违天!尔等这些冢中枯骨,总会有后悔的一天!”
“主公,属下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你们!”王志明直接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梁柱,以求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