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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娇媚的香肩,玉藕的手臂,甚至迷人的曲线,都时不时就从屏风的边缘泄露一二。
白蛇叹了口气,兰珊不明所以地伸出头瞧过来,它却已经背过身去。
“下次可别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了。”它的嘀咕被她听到了,兰珊奇道:“你怎么今天想着避嫌了?”
白蛇望着房梁翻了个白眼,“你以后都不要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了。”
兰珊不明所以,只觉得它的语气越发不善:“你今天吃错东西啦?之前不是还边看我洗澡边跟我说话……咦,这是鲛纱衣吗?……这个怎么穿?”她一边不以为意地反问,一边研究手头看起来有点复杂的裙衫。
南海之外有鲛人,善织就,滴泪成珠,所织鲛纱轻软薄妙、入水不湿,其价百金,制成衣裙再缀以夜间亦辉的鲛人泪珠,真正如天衣一般,华美至奢。
少女的身子此刻已经裹在这浅银色的鲛纱裙中,曼妙多姿,她似乎是被从肩到腰纵横穿插的系带搞昏了头,从屏风那边探出头来,有些无措地举着带子投来求助的目光。
白蛇揉揉额角,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赶紧冲过来扶他,结果差点被长长的衣带绊倒:“小心你的伤!”
“都说没事了,你不要一惊一乍的。”白蛇啧了一声,走近几步,抬起修长的指节绕着细带,先帮她理顺,再慢慢开始系上。“今天等你等得无聊,我到前面的天香楼去转了转,新晋花魁的身段那真是妙不可言,看完人家的身材再看你这嫩苗,啧啧啧……”
兰珊气得拎起腰间还散开的缓带作势要去勒他的脖子:“你不会讲话可以闭嘴!”
“所以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换衣服嘛,免得我不小心打击你的自信。”白蛇抬手拿下缓带,帮她整理,“看,好了。”
浅银色的鲛纱轻柔飘逸,缀着点点鲛人泪珠,莹莹惑惑,浅浅离离,越发衬得她朱唇榴齿,桃脸蝉发。兰珊有些不自在地抚了抚发梢,不太确定地问:“是不是要重新梳个发髻?”
她头上还是无垢城女弟子一贯梳留的道姑髻,别无他饰,只一根朴素的银簪子固定着,额前几缕碎发丝垂下,竟有几分林下美人的风致。但她的眼神太纯净,让人看了只觉得万事万物遍染尘埃,却唯有她的眼中独留清澈。偏偏这鲛纱轻盈剔透,隐约诱人,于是这份清纯中又透出一股委婉的欲色来。
勾人心魄。
白蛇恍了一瞬神:“不用,挺好,百川绝对喜欢你这个样子。”它言语向来直白,兰珊恼羞成怒抬起手又想捶它,念及它身上的伤,又泱泱收回动作:“你到时可千万躲得快点,逼真又不是一定要受伤。”
“行了,我知道。”白蛇捻着她额前的碎发玩了几下,又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顺利得到她怒目相视的一眼后,这才道,“时间还宽裕,我带你出去玩会儿,我都瞧见你哭了几回了,敖潭虽然要救,咱也不能整天愁眉苦脸凄凄惨惨戚戚吧。你得学会放松。”
兰珊看向它:“你的伤还没好呢,别瞎折腾。”
“我是真没事了,刚才一阵有点虚罢了。”白蛇直接摒弃了轮椅,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走走走,天香楼今儿有人包了烟花大赏,我带你去瞧个新鲜。”
兰珊站在原地不肯动:“我不想去看……”
“我想看成不成?劳您大驾,陪我去看,成吗?”白蛇阴柔俊美的脸上全是无奈,道,“别忘了你可是中了我的‘情愿’,这摄魂术你也是知道的,让人跟着摄魂的一方心甘情愿地走,甚至为所欲为,让你乖乖陪我看场烟花,很难吗?”
南疆有巫师有巫术还有巫妖,而巫妖则会一种摄魂术——情愿。世上多的是痴男怨女,巫妖主要的香火供奉便是来自于他们,为人索情锁爱。身中情愿的人,魂魄就为人所牵引,虽然平时看着行事正常,但对于另一方的所有要求都会服从,压根不会拒绝。
这情愿多年前曾经引来中原道法界一场浩劫,是以早就被列为禁术,失传已久。若不是敖潭的藏书丰富,兰珊偶然见过,连白蛇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兰珊没有任何修为,书上所写情愿的施法步骤又有些模糊,白蛇摸不准法子,他们也不能胡乱对谁试验,最终还是决定——演一场戏。到时引得百川来了,安排他听到白蛇的“一语道破”即可,实际兰珊并未真的中什么摄魂术。
兰珊犹犹豫豫地被白蛇拉着出了门,见到地上歪倒着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了?”这不是刚刚还好好的掌柜跟伙计吗?
“我让他们睡的,明早他们就会忘记今晚的事情。”白蛇想起什么似的,又变出一根冰糖葫芦来,“喏,给你的。”
兰珊接过,看着红甜可口的山楂果,哭笑不得:“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白蛇笑得邪气:“当然不是。”
阴柔俊美的白衣男子于月色下执少女之手缓缓前行,瓦舍勾栏间,灯红柳绿处,嬉笑喧嚣,歌舞升平,乐声四起,烛影纵横,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们走的这条路却鲜有人路过,像是热闹中独独提炼出的一处清净。
少女身着浅银色鲛纱裙,珠饰微闪,月色折射,流光碎金。
她举着一串冰糖葫芦慢慢吃,直到被引至路尽头的河池边。
突然鸣声四起,夜空绽放华灯宝炬,火树银花星如雨。
“真好看啊!”兰珊赞叹着,花火照亮她娇俏的容颜,那些明灭璀璨的烟火,仿佛落进了她的眼中,闪闪发光,楚楚动人。
白蛇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是挺好看的。”
“想要惊喜吗?”它说,“闭上眼睛,数到三再睁开。”
兰珊闭上了眼睛。
“一、二、三。”
她睁开了眼睛。
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玄袍的另一个高大身影。
姿态冷清,貌若神祇。
兰珊刹那间呆住了。
敖潭。
这个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可理智让她保留了一份清醒。
他不可能是敖潭……
“你再闭上眼睛,数到三再睁开。”
敖潭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兰珊明明知道,却还是像不会思考了一样,乖乖照做。
她刚刚闭上眼睛,就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她的额头上一触即离。
兰珊希望时间可以就这样停滞不前。
那她就永远不用数到三,永远不用睁开眼。
真的假的,此刻也不再重要。
一颗泪水从她的眼尾滑落,“敖潭,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
语毕,她被人轻轻拥入怀中。
漫天烟花如星陨,照得人间同清昼。月光洒满头,仿若是白首。
许久之后,兰珊听到属于白蛇的声音:“兰珊,睁开眼睛吧。计划有变。”
拥住她的双臂松开了,河畔的风吹得她有点冷。她睁开眼睛,看到白蛇不知何时已经变回它本来的模样,凝眉而立。
“什么计划有变?”像是比谁都明白好梦易醒的道理,她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