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替我带句话
看着沈若凡连刀都没拔出,断烈眼中闪过一分怒火,握起长刀,一刀砍去,刀气凛然,沈若凡以手为刀,手掌周遭一层无形真气笼罩,将断烈这一刀气一刀两断,迅疾快捷。
“不用试探了,你还不值得我用七杀,我若用七杀,你也就死了,你的命比一般人要贵。价值比别人高,作为杀手,你该懂得。”沈若凡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不用刀能坚持到几时。”断烈眼中怒火消去,转为更深层次的东西,长刀直向沈若凡沈若凡劈来。
沈若凡这次没有再用手掌硬接,断烈这柄刀虽不知是何来历,但绝非泛泛,以手硬接,沈若凡没这个自信。
沈若凡仰身一闪,躲避一刀,却见断烈长刀一刀气势未尽,又立即绕了回来,动作无比轻快自然,毫无强行扭捏之感,反而好似本就该如此一般,然后又是一刀劈来,沈若凡再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剑走轻灵,包含诸多意味,神秘、优雅、高贵、残忍、冰冷……
而刀较剑厚重,是百兵之胆,以霸气闻名于世,至多加个快字,却难以和诡异挂边,实是要诡异要快,用剑和匕首便是,还用刀做什么?
可断烈的刀偏生便是诡异的,像是无形的幽灵,又像是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毒蛇,刀刀诡异,飘忽不定,朝着沈若凡双眼、咽喉、腋下、下阴等要害地方袭取。
老实说,武林之中如此用刀的人,沈若凡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原本想借和断烈的比试,一窥断烈师父断焚阳的刀法,可如今却真有了不少兴致,一刀不出,连躲了断烈十二刀,直到沈若凡左边衣角被断烈斩下,沈若凡表情才有了变化。
眼角余光窥见沈若凡表情变化,断烈心下稍喜,对战之中,情绪变化,对战机的影响极大。
长刀劈来,形似幽灵,断烈有自信逼沈若凡拔刀。
沈若凡目光凝视,没有闪躲之意,一步向前,以手为刀,如惊雷一般斩落,砍在断烈虎口,断烈手中一痛,长刀不紧,沈若凡轻易夺过长刀,反手将刀压在断烈脖子上道:“我说过,你逼不出七杀。”
说完之后,沈若凡手掌一松,长刀落地发出声脆响。
断烈神情呆滞,他拜入断焚阳门下,不到三十岁,便入杀榜前十,黑榜前二十,堪称天骄,无数的武林名宿,前辈高手都倒在了他的刀下,他有自傲资本,可他的资本在这一刀下没了。
断烈在来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败,甚至他在来时就感觉自己败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沈若凡黑榜第十,他才十七,可他从未想过是这么败的。
他养精蓄锐,沈若凡经三日刺杀;
他手握宝刀,沈若凡魔刀未出鞘;
他抢攻得手,沈若凡连让十余招。
无论精神、兵器、招数,自己都比对方好,甚至自己挑了地方,地利也是自己的,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输了个干干净净。
一刀,自己的刀就是别人的刀,命就系在了别人手里。
“你不该用刀的,刀,百兵之胆,有雄踞天下之势,而你却喜阴险,偏锋的招数,该用短剑或匕首一类的兵器。如此,我还不能如此快的败你。说来,我倒是怀疑天机阁的排名到底对不对了,以你的刀道造诣,不该入刀榜第五,甚至连刀榜前十也不够。难道这江湖中的刀竟真如此少。”沈若凡道。
听得沈若凡指点般的口气,断烈才回过神来,冷声道:“是人在用刀,用剑,不是刀剑在用人,刀剑皆不过只是杀人的工具而已,所谓道本就是虚无的,谁人言刀就必须要霸道,不能诡异的?着相,不懂刀的是你。”
沈若凡微微一笑:“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是人在用刀剑而非刀剑在用人,强者不受刀剑固我之约束,可你既然知道刀剑只是工具,那我且问你刀剑的构造一样吗?刀是否比剑更适合劈砍?刀在构造,力量点的设计运使上本就设定了,不能和剑比花样,你玩花样,用刀干什么?摆酷啊?你这就像是一个左撇子,偏生要改成用右手写,你是闲的蛋疼吗?甚至说,你就是故意给自己增加难度,喜欢事倍功半?”
断烈闻言,一时无法反驳。
“你师父刀魔和猎神是不是都是一样的性子,教徒弟都跟放羊一样养着,还是刀魔他自己只会用刀,所以你才将就着用刀?那你是拜错师父了。”沈若凡道。
“不准你说我师父。”断烈目光一冷,长刀就要提起,只是他刀才刚刚提起,阿山冷哼一声,一记铁拳打了过来,打在断烈小腹,断烈一口鲜血吐出,被阿山打退了好几步。
阿山一脸不屑,敢当我面对我老大动手,当我死的啊,要不是刚才老大要和你玩,我早就捶死你了。
沈若凡挥手让阿山退下,说真心话,断烈这一拳有些委屈,因为阿山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阿山挑的时机太好,断烈败在他手里,心志动摇,又被沈若凡几句话说的有些怀疑他的刀,所以一身实力发挥不到巅峰六七成,于是被阿山一拳暴打。
“不说也行,不过如果你要是一直用刀的话,就把刀砍断一半吧,这样更好。另外,不明白什么是刀之前,就别和我动手了,目前江湖,算上我和你师父,只有三个人会用刀,其余的,在我面前用刀,先输一半。”沈若凡直接道。
“那……到底什么是刀?”断烈迟疑着问道。
“呵呵,你来问我啊?你没搞清楚自己人设啊,你可是来刺杀我的杀手。”沈若凡好笑道,不过笑过之后,却还是正色道,“每个人的刀都不一样,我的刀很简单,比别人快,快得超越时间,就这么简单。刀也好,剑也罢,都不过是兵器,而所谓兵器,不过都是人为了更快地达成自己目的所创造出来的工具,所以把自己的意志贯穿在刀上,将自己的意志与刀和谐,你与其想什么是刀,倒不如多想想,自己是什么。”
断烈闻言若有所思,郑重道:“多谢,作为报答,猎榜和杀榜前十之外的人我都替你解决,让你省点时间。”
“犯不着,我要去嵩山,正好怕路上无聊,这些人给我消遣消遣最好,你也犯不着过意不去,全可当作是我为赌博提前下的赌本。不过眼下也的确有事让你帮忙,替我把我这一路的行走路线公布出去,并且替我传个消息,在我进少林之前,如何暗杀我皆无妨,从速,死后,我也不让人报仇,可若在我进嵩山之后,还慢慢吞吞,磨磨唧唧,那就算是杀了我,江南上下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沈若凡道。
“可。”断烈一点头。
“还有,你师父擅长烈日霸刀,你有没有学点皮毛?有的话,不妨给我一刀,让我见见,这刀榜第一有何本事?”沈若凡道。
“我师父的刀,我连皮毛都不会,难以给你演示,但你非我师父之敌,我师父出手,你必死无疑。”断烈道。
“那好,那你顺便也替我给他带句话,就说七月初七,嵩山之巅,我会一会他的烈日霸刀。看看他这刀榜第一是不是名副其实。”沈若凡道。
“你求死,我不拦你,话我会带,不过我师父答不答应,我不保证。”断烈道。
“他会应的。”沈若凡自信道,说完不理会断烈,带着阿山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