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老夫人睡下之后，姜末悄悄摸摸地进了她的屋子。
    一炷香之后，姜末带着一件白色的衣裙回来了。
    “表姐，你看，这件可以吗？”
    姜末兴冲冲地关上了门，献宝似的把衣服交给了凤倾。
    “再合适不过了，末儿，辛苦你了。”
    凤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细细地摸了摸那件衣服。
    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可这衣物保存的甚好，甚至连个褶皱都没有，看来姜老夫人平日都有 整理。
    凤倾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替姜姝难过。
    这个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只因为爱上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一步错步步错，竟然毁了自己的一生！
    姜姝和真正凤倾已去，她必须要为她们报仇。
    换好了衣服，凤倾就和姜末从后花园翻墙离去，没惊动任何人。
    姜末一路上都很激动，眉飞色舞地跟在凤倾身后，小声问道：“表姐，一会儿我需要做什么？”
    凤倾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一路进了凤府。
    别的事情她都能做到，只是需要姜姝帮忙，给她营造一种神出鬼没的情境。
    比上次凤倾来的时候，凤府的守卫增加不少，显然，凤如渊已经不像是从前那般安心了。
    凤倾十分熟悉凤府的布局，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凤如渊记住的地方。
    如今已经深更半夜，守卫们最困的时候，凤倾从开着的窗户溜了进去，把夜行衣脱下，露出了姜姝穿过的白衣。
    凤如渊眼皮翻动，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凤倾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的床边，哀怨地叫了一声：“凤郎。”
    月色朦胧凄凉，哀怨的声音格外恐怖，让睡梦中的凤如渊一下子惊醒了。
    他睁眼看见床边的白衣女子，脸上更是划过一道惊恐。
    “姜姝？”
    “是我啊凤郎。”
    凤倾无声地朝着他走了过去，脸上满是哀怨和扭曲：“你怎么狠心杀了我，杀了我们的孩子呢？凤如渊，你到底有没有心？”
    凤如渊脸色惊恐，下意识地往床脚挪了挪：“你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回来？”
    说完，他紧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梦中可不会疼。”
    凤倾哀怨地笑了一声：“阎王说我是被人害死，不能投胎，所以我又回来找你了。”
    “你胡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凤如渊寒毛竖起，冷汗直下：“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骗子？快滚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若说眼前此人不是姜姝，可她偏和姜姝长得一模一样……想到姜姝的死因，凤如渊本能地害怕了起来。
    “你个负心汉，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凤倾声音一转，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凤如渊，我还见到林如意了，没想到你竟然把她也给杀了，她可恨着你呢……”
    “放肆！”
    看着月光下凄厉无比的凤倾，凤如渊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声音颤抖地对外叫道：“来人！有鬼，有鬼啊！”
    侍卫们被惊醒，推门而入，直奔凤如渊床前。
    凤倾却鬼魅一般，不见了踪迹。
    “老爷，鬼在哪里？”
    侍卫们面面相觑，疑惑地看着凤如渊。
    “刚才还在这里……”
    凤如渊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着凤倾刚才站着的位置。
    可怕的是，那里空无一物，连个影子都没有。
    侍卫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凤如渊只好道：“我做噩梦了，你们出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出去关上了门。
    凤如渊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正思考刚才究竟是做梦还是醒了，却又看到白色的身影站在方才的位置！
    “姝，姝儿……”
    凤如渊这次真的慌了，声音颤抖不已。
    “凤郎，你想往上爬，我姜家能助你，你为何要害了我呢？”
    凤倾眼神温柔哀怨，悲痛地看着凤如渊，柔声问道。
    “是她让我这样做的，姝儿，我真的没办法，我也不想你死……”
    凤如渊抱住了头，不敢再看凤倾一眼，浑身抖如筛糠。
    凤倾往前一步，厉声问道：“她究竟是谁？凤如渊，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不供出她来，我只好把你拖进地狱了！”
    凤如渊冷汗直下，眼神恍惚地看着声嘶力竭的凤倾，大声道：“是皇后，是皇后啊！”
    房门再次被推开，侍卫们冲了进来：“老爷，又做噩梦了吗？”
    凤倾 眼神一凛，从窗户跳了出去，一道黑色的影子紧随其后，和凤倾消失在夜色中。
    凤如渊这才恍然惊醒，愤怒地从披上了衣服，道：“有贼！快追！”
    侍卫们不明所以，可也不敢多问，连忙各处寻找。
    整个凤府灯火通明，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叫嚷着抓贼的声音。
    凤倾和姜末翻墙出来，却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谁？”
    凤倾正好背对那人，冷声问了一句，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别怕，是我。”
    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凤倾紧绷的心顿时一松。
    回头看见景夜寒熟悉的脸，紧张的情绪消减许多，凤倾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去了姜家，没找到你，就知道你肯定来了凤府。”
    景夜寒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凤倾的脸，看了看巷子外面：“快上马车，凤家的人要搜过来了。”
    凤倾和姜末一起上了马车，姜末依然出于震惊错愕的状态。
    她咬紧嘴唇一言不发，眼中绷着泪意。
    凤倾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末儿，你吓到了？”
    姜末这才回神，泪眼汪汪地看着凤倾：“表姐，真的是凤如渊那个畜生杀了姑母吗？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景夜寒眉头微拧，眼神复杂地看着凤倾。
    凤倾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擦去了姜末脸上的泪水：“我之前虽然只是猜测，可心中也早有准备了，所以今天过来，不过是求证而已。”
    姜末“哇”的一声，扑进了她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可我们也没有证据，凤如渊又身居高位，身后还有皇后坐镇，我们该如何替姑母报仇？”
    凤倾眼神微冷，只低声叮嘱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对了，今晚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跟家里说，知道了吗？”
    姜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泪眼朦胧地跟凤倾做了保证。
    景夜寒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仿佛结了一层寒冰：“此事皇后也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