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媒婆感受到了那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杀气，悻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这就回去转告肃王殿下，就不叨扰了。”
    姜尚冷漠地点了点头，让人把孙媒婆送了出去。
    孙媒婆走了之后，他的脸色才冷了下来：“没想到，皇后竟然也打起了我们的主意。”
    姜老夫人皱眉道：“末儿比那肃王年轻许多，两人除了在凛儿成婚当日见过一面，就再无瓜葛了，皇后和肃王的心思不难猜。”
    姜末气呼呼地说：“反正我不嫁给景肃风！如果皇后强迫我，我就跳河自尽去！”
    “你这丫头，在说什么胡话！”
    秋氏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凤倾拉住了姜末，笑吟吟地劝道：“外祖母，舅母，末儿也是烦躁，不如我带她出去散散心。”
    “自然是好。”
    秋氏的态度柔软了下来，温和地看着凤倾道：“夜王妃，那就劳烦你了。”
    凤倾拉走了姜末，顺道儿带上了景夜寒，往聚财阁走去。
    她也多日没去过聚财阁了，如今天逐渐冷了，去吃个火锅暖暖身子也是不错。
    提起吃的，姜末就很高兴。
    她兴冲冲地坐在马车上，景夜寒扮作侍卫，骑马走在马车外面。
    “表姐，上次吃过那火锅之后，我就念念不忘，可一个人不好意思来，今天你终于肯带我来了。”
    姜末靠在凤倾身边，亲热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一脸幸福地道。
    凤倾笑着看她：“我知道，可你也知外祖父外祖母不会把你嫁给肃王，何必要说那种话伤他们的心。”
    姜末脸色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道：“表姐，一想到要嫁给连面都没有见过的肃王，我心里就很烦躁，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才一时冲动说错了话，等回去之后，我就给祖母祖父和娘亲道歉。”
    “这才乖嘛。”
    凤倾摸了摸她的头发，皱眉道：“我一直在想，肃王不肯摘下面具，究竟是为了什么。”
    之前说是为了怕给大衍带来厄运，所以才常年在外云游给大衍祈福，可这明显只是一个借口 。
    皇后把肃王送离京城，也一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不知道，兴许是想保持神秘？”
    姜末托着下巴，一脸不解地道：“要么就是长得太丑了，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凤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捏了捏姜末的小脸儿：“你这想法，也太奇怪了。”
    姜末哼哼唧唧地笑了起来，马车里的氛围欢快极了。
    马车外面，景夜寒却拧起了眉头。
    凤倾所考虑的事情，一直以来也是他的 困惑。
    无论是作为刺客楼楼主，还是作为肃王殿下，都没人见过景肃风的真容。
    “王妃，姜末小姐，聚财阁到了。”
    车夫停下马车，恭敬地叫了一声。
    景夜寒的思绪也被打断。
    凤倾和姜末缓缓下了马车，跟景夜寒一起往聚财阁走去。
    因为天气变冷，聚财阁的生意依然红火，虽然还不到中午，却也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掌柜的见凤倾前来，顿时大喜，恭敬地把人领到了天字号雅间，问：“王爷王妃和姜末小姐，想吃些什么？”
    他认识景夜寒这身装扮，知道他就是自家王爷。
    凤倾挑了挑眉，道：“羊牛肉多上一些，青菜瓜果也别少，对了吩咐他们做成鸳鸯锅，我最近不怎么能吃辣。”
    她不太能吃辣，可姜末却是无辣不欢。
    至于景夜寒，从来都是她吃什么，景夜寒就跟着吃什么，从不挑食。
    掌柜的笑盈盈地答应下来，吩咐了小二去准备，自己则回去拿了账本：“王爷王妃，这是最近的账，请你们过目。”
    景夜寒随便翻了两下，递给了凤倾。
    凤倾打开看了看，见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的营业额，以及净收入，把账本合上了。
    聚财阁的声音也很红火，可因为卖价并不贵，所以并没有云霞阁或者溢彩阁赚钱。
    不过即便如此，每个月依然有这几千一万的银两入账。
    凤倾想了想，看了景夜寒一眼道：“从今以后，聚财阁的收入都用来做公用吧，你们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也需要银钱。”
    而且，这聚财阁本来就是景夜寒出钱给她盘下来的，就连人手，都是景夜寒安排的，她不过是出了方法，除了些调料坐享其成而已。
    景夜寒也不跟凤倾客气，毕竟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
    那些粮草，多出自楚云溪之手，可景夜寒也不能一直如此。
    想到楚云溪，景夜寒抬眸看向了姜末：“姜末，你可还记得楚云溪？”
    正在疯狂点菜的姜末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吞了口口水，心跳加速了起来，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问：“记得，表姐夫，楚公子他怎么了？”
    景夜寒笑着看了凤倾一眼，说道：“楚云溪托我跟你问好。”
    姜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如同怀春少女一般，羞涩地垂下了眼眸。
    凤倾很少看到她这样娇羞的状态，觉得很是有趣。
    姜末一颗心砰砰直跳，担心又期待地看着景夜寒问：“表姐夫，楚公子他……还说别的了吗？”
    景夜寒挑眉道：“云溪说，很是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在姜末的脑袋里炸响一道惊雷，让她的脸瞬间红成了虾子。
    掌柜的亲自端了锅底进来，看了看那红艳艳的汤锅底，又看了看姜末的脸，有些很是纳闷。
    虽说吃火锅上脸的人也有，可这姜末小姐，怎么还没开始吃，就已经红了脸了？
    姜末紧张地绞着手指，心中仿佛有无数朵鲜花在盛开。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等掌柜的走了之后，她才声如蚊讷地问：“那表姐夫，楚公子可有婚配？人品如何？”
    凤倾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逗她：“昨天我已经帮你问过了，楚云溪尚未婚配，人品极好，而且有你表姐夫坐镇，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欺负你的。”
    姜末脸更红了。
    汤底很快热了起来，凤倾一边往里下菜，一边跟景夜寒对视。
    两人如同在哄孩子一样，哄着姜末，凤倾心中更是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虽姜末只是她的表妹，想到她将来要出嫁的场景，凤倾已经已经万般不舍。
    转念想到自己若是生了女儿，凤倾突然有些惆怅了起来。
    倘若肚子里这胎是女儿，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她恐怕要伤心而死了。
    在窗台上梳理羽毛的花花感受到了她的难过，滴溜溜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偷偷地笑了起来。
    凤倾这胎，可不只是一个女儿或者一个儿子那样简单！
    不过现在还看不出性别，所以花花也就先忍住，准备到时候给凤倾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