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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先生没顺着姜乔的话往下说,失望地扭过头:“你既然不说,也不能怪我了。”
“天先生,”怀书南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像幽深的海底,他声音很轻,不疾不徐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无字天书?”
“那还用说吗?我当然是为了苍生。”天先生一脸坦然,若不是怀书南知晓了一切,真要被他这服正义的嘴脸给骗了过去。
怀书南摇摇头:“你活的很久了,按理说寿元早该尽了,为什么还能活着?”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天先生对这句没礼貌的话很生气。
“天魔主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活的更久一点?”怀书南闭了闭眼睛,“据我所知,你还参加过上古大战,而现在你竟然为曾经的仇人当牛做马!”
怀书南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
姜乔惊得跳起来,急忙后退,离天先生远远的。越鹤抽出长剑,身边的两位护法也绷紧了心弦。不远处的神梦居弟子更是炸开了锅,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休要胡说!”天先生着急地涨红了脸,似乎真的是被冤枉的,“怀书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你的师父啊!”
“师父?师父……”怀书南笑了出来,“你是怀书南的师父,还是温怀的师父?”
温怀的名字一出,一直在狡辩的天先生闭上了嘴,他脸上的肌肉松了下来,原本还算个和善慈祥的老爷爷,现在完全变成一个阴沉的老头,面上都带着黑气。
温怀?越鹤不由地望向怀书南,她听过这个名字,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无字天书会从天书族里挑选主人,历代被选中的人都开了忘川瞳。道子这个称呼,原本是用来称呼无字天书的主人。因为天书一族灭族了,这个称呼就慢慢改变了。
而温怀就是天书族里最后一个道子。
“你恢复记忆了?”天先生一甩袖子,原本略微弓着的腰也直了起来,“不对,我之前搜过你的记忆,什么也没有发现。”
搜魂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犯人。天先生竟然用在怀书南身上。
“即使我不记得了,记忆也是不会消失的。你当时看到我空空的记忆,是不是很奇怪?那是我用天书弄出来的假象。”怀书南一提到天书,天先生明显紧张起来。
“天书在你手上?不,绝不可能,”天先生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我在你身上搜了千百遍,什么也没有发现。你把天书藏起来了?”
“对,我藏起来了,”怀书南抬起手掌,天先生的脚下出现了朱红色的痕迹,一个阵法瞬间展开,将问世楼前的空地笼罩住。
姜乔也在其中,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朱红色的光芒狠狠割伤了天先生的身体,却没对姜乔造成伤害。
这是诛魔大阵,专门对邪魔的。
从里面毫发无损地跑出来后,姜乔确定自己果然是个好人,虽然他喜欢骗人还是个奸商。
天先生跑不出这诛魔大阵,他总算明白了,怀书南为什么用一个拙劣的谎言把他骗出去,就是为了布置阵法!
“怀书南!你别忘了你发过的誓言,你不能伤害别人!”天先生彻底慌了,往前跑去,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周围的红光。
一进师门,天先生就让怀书南对天发誓,就是防止有天他恢复记忆,反过来伤害自己。
怀书南没说话,只是笑。他的修为已经升上了大乘期,在突破的瞬间,怀书南感受到身上没了天道的压制。
不是怀书南赢了,是天道已经放弃他了。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知道时间不多了。
“哈哈哈你也活不了,”天先生明白过来了,半是恐吓半是诱惑,“如果你为主人做事,他一定能让你活下去的。就像我,我的寿元早该尽了,但是依旧活着。怀书南,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当然有,比如……杀了你们。”怀书南手指一抹,朱红色的光越来越深,颜色更接近黑色。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穿进天先生的身体。
整个院子都是天先生的尖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不一会,天先生就像一个筛子,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脸上、四肢,胸膛全在冒着血丝,看了令人作呕。
这根本就是虐杀,姜乔哆嗦了一下,忍不住看向怀书南的脸,在他的记忆中,怀书南不是这样的人。
天先生在地上打滚,哪有之前半点的仙风道骨,他跪倒在地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祈求:“怀书南,我没有伤害你的父母族人,那是天魔主干的,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疼爱过你,真心把你当做弟子的,我也是被迫的。”
怀书南另一只紧紧扣着椅子的扶手,愤怒到双目染上血丝。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从胸膛深处爆发出怒吼:“那是谁杀了越昭的母亲?是你!”
黑红色的线绞杀着天先生的身体,他蜷缩着身体,破罐子破摔地说:“不是我的错!是她不告诉我神殿的钥匙在哪。不是我的错,是天魔主让我做的,不是我的错……”
“是你,是你温怀的错……”一道黑影从天先生身体里跳出来,两只红色的眼睛灵活地转了一圈,看着怀书南,嘴巴一张一合地说。
“怀书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夫人是谁杀的?”越鹤上前质问怀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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