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牵念之毒
众人皆惊。
好狠毒的手段。
这时又听沉檀糯米道:“这牵念毒也不是无解,只要与心中所念之人成婚即可。所以说在以前,这种毒多半是女子用来拴住心上人的。”
这时一旁性子急的沈傲儿赶忙开了口:“那还不把那个什么顾的给抓回来?”
沉檀糯米摇摇头,又指了指昏迷中的苏九祸道:“九祸现在还昏迷着,而且不能保证下一次醒来会不会……”眼光扫向一旁的叶安然,道:
“所以安然,委屈你一段时间。”
叶安然点点头,道:“我明白。”
这时不知道在一旁站了多久的柳韵语开了口道:“可是九祸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啊,先不说这人还在昏迷,这种叫什么牵念的毒,会不会越拖越严重啊?”
众人闻言,齐齐送了一个大白眼给柳韵语。
会不会说话?
柳韵语收到众人的目光,尴尬的咳了几声: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怕那只傻锅还会出什么情况……
这时呼延傲菡买了药材回来,踏入内室,见众人一个个脸色沉重,又看见一旁榻上脖子上有着明显掐痕的叶安然,唬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风宸开口道:“徒弟中了牵念毒。”
呼延傲菡顿悟,一面又看看手里的药材,开口询问道:“那这药——”
还不等呼延傲菡把话说完,一声尖叫吓得呼延傲菡手一抖,连药材散在地上都不知道。循声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躺在床上正昏迷的苏九祸忽然醒了过来,双目通红,往叶安然的方向窜去——
叶安然身边的南宫如曼跟沈傲儿想也不想的挡在了叶安然身前,紧接着两人被苏九祸利落的踹飞。
“哐哐哐——”
两人齐齐摔出内室,落下的时候不慎压碎了摆放在珠帘旁的青花大瓶,手上腿上都被瓷片割的有点惨不忍睹。
众人首先是目瞪口呆,随后纷纷反应过来挡住陷入癫狂的苏九祸,连柳韵语也被苏九祸一脚踹飞。
而风宸当机立断甩出的银针也被苏九祸躲过,紧接着被苏九祸一掌击中胸口,吐出一口血。幸而呼延傲菡与沉檀糯米双双出手拦住了癫狂的苏九祸,不然此命危矣。
风宸强撑着给自己点了几个穴位,压住涌上的一口鲜血,右手一翻,六根淬了麻沸散的金针出现在手中。手一扬,六根金针往苏九祸身上的几处大穴而去。
呼延傲菡的扶住了中了麻沸散往后倒的苏九祸,将人放回床上安置好。等忙完这一切之后,风宸也在沉檀糯米的帮忙下调养了回来,只不过内伤还得好好养养。
而之前被伤到了众人也被寨子里闻讯而来的其他姐妹们挨个儿扶回了房进行医治。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呼延傲菡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正在收拾药材的沉檀糯米忽然惊呼一声:
“怪不得!”又听得她继续道:“原来连这一步都算计好了,知道九祸一旦受伤,必然会用止血的药材,而止血的药材里头少不了这止血藤……”
“而牵念毒里面有一位天荨麻与这止血藤相冲,两者一结合,轻者亢奋重者爆体而亡!”
“所以你的意思是……方才九祸只是闻到了这个味道就……”
震惊之余,呼延傲菡连弄倒了一旁的花瓶也不自知。
“呵,好狠毒的算计。”
风宸冷哼一声,周身的空气竟低的要结冰了一样:
“敢这般算计!就得有死的觉悟!”
就在苏九祸昏迷的这段期间,江湖上生了一件大事。
江湖上善制毒的门派竟一夜之间被灭了十之**,而这背后的人,竟是一袭白衣执剑的风宸。
虽然说风宸素来有江湖第一剑圣的名声在外,但是从不轻易出手,更遑论一下子端了这么多的门派。
还是一夜之间。
江湖诸人都暗地里咒骂那个惹了这位爷的家伙。nnd,好不容易听说这位高冷的主儿归隐去了,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子惹了他。害得他们现在不得不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的做人,就怕哪日招惹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儿惹祸上身丢了小命。
京城。
当朝太师府。
章闻正摸着胡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身姿姣好的舞姬,时不时凑上去闻一闻舞姬身上的味道。
真香~
那笑眯眯的模样哪儿有当朝太师半分庄重的模样,活像野外破庙没碰过女人的老色鬼,猥琐至极。
这时,前几日趁着混乱被章闻的人救回来的章财正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章太师面前。
章闻十分不满的皱了皱眉,挥挥手让舞姬退下,端起装了美酒的夜光杯慢慢的品了一口,问道:
“何时如此慌张?”
章财擦了一把一路小跑过来的汗,带着满身的肥肉颤了颤,道:
“回太师的话,方才小的照常去联系江湖上那些有名的制毒门派,却听下面的人来报说、说是昨天一夜之间,隐被居多时的江湖第一剑圣风宸给端了!”
“你说什么!”章闻被这个消息给惊的从檀木椅上弹跳了起来,连最喜欢的美酒打翻在地上也顾不上了,只一味的的揪住章财的衣领,道:
“你再说一遍!”
于是章财顶着章太师那快要杀人的目光,哆哆嗦嗦的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而且听闻是伤了他的徒弟……”
章闻这才松开了章财。
风宸?
不是说隐居多时了吗?
一出山就端了江湖上那么多的制毒门派,而且这时间……
章闻莫名觉得背后惊起一身冷汗,不过很快又自我安慰道:
“也许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他吧。”
因为章闻觉得,风宸堂堂江湖第一剑圣,不会收个当土匪的徒弟,而且还是女徒弟。
想当年多少女人仰慕风宸的容貌想要爬上他的床榻,都无一例外的被这位剑圣大人给毁了容丢了出去。
所以说在所有女人的眼里,都避风宸唯恐不及。
更别提这位剑圣大人身边会有女人了,哪怕是徒弟。
想到这儿,章闻这才恢复原来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正要唤了舞姬前来继续饮酒作乐的时候,忽然后堂出现一个人影。
原来正是伤好之后的卫子玄。
卫子玄伤好之后,身上的那股气息越阴鸷起来,寻常人碰见他都得退避三舍,不敢与之对视。
“卫大人。”章财看见卫子玄从后堂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卫子玄轻轻颔首,转头朝章闻拱手一礼:“太师。”
那模样无半分恭敬,隐隐还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意味。
然而章闻可是全然不敢得罪卫子玄。
虽然说两个人表面看起来是上下属的关系,但是卫子玄这个人的手段和心机,一度连章闻这个浸淫官场多年的一朝太师都有些避让。
再加上那一身好功夫,以前不知道暗地里解决了多少与章闻对着干的人,还做的干脆利落,了无痕迹。
所以说,章闻必须得好好掌控着卫子玄这张王牌,要是哪天把卫子玄惹毛了,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章闻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卫大人请坐。”
随后命舞姬退下,章财守在门口。
看样子是有要事商议。
“不知卫大人身体恢复的如何?”章闻看着卫子玄道。
后者拿起一盏茶,揭开茶盖,轻轻的拂过上面的一层茶沫,漫不经心道:“十之**。”
接着品了一口,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好茶。”
章闻闻言,眼底精光闪过:“卫大人喜欢就好,这茶名叫”雪融“,长于大昭国东边。因为此茶可以采摘之时,那附近的雪便会融化,所以得名‘雪融’。”
“有意思。”卫子玄大笑,指尖徐徐描过杯身。
然而章闻叹了一口气,道:“卫大人有所不知,这茶生长之处被皓月山的那一群贼寇所霸占,任是老夫派了数百人前去,也只不过十六两而已。”
卫子玄又笑:“这有何难?还请太师出手,寻个机会让我等端了那窝贼寇便是!”
“卫大人爽快!”章闻再添一杯与卫子玄,两人大笑不语。
翌日朝会上,章闻递了折子上去,并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类的话,极力劝昭烈帝同意让人前去皓月山剿匪。
“那么依太师所言,太师觉得谁带队比较好呢?”上座的昭烈帝开了口问道,一双深邃的眸被十二挂玉串挡住,看不起神色。
章闻俯首而拜:“臣早些年救了一名侠士,姓卫名子玄,此人武功高强又善于谋略,可当一用。”
“既然太师如此说了,朕就命他为从四品游击将军,带……”昭烈帝故意有些犯难,一旁的章闻忙开口道:
“三千。”
“带三千人,剿匪。”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了朝之后,章闻带着昭烈帝的圣旨满脸春风得意的回了太师府,一进府就命人准备酒菜。一旁的章财狗腿似的问了一句:
“太师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章闻哈哈大笑,拍了拍章财的肩膀:“去准备酒菜,再请卫大人前来一聚。”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卫子玄才在踏步走了进来。
章闻很有眼色的让舞女下去了,宴席设在琉璃台,四面都用炭火暖着,外头又是花匠用炭火给提前催生出来的花儿,真真是个极好的赏景之地。
这日卫子玄一袭黑衣,佩剑,面部生冷,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道:
“太师可有什么事?”
“呵呵,卫大人请看。”章闻拿出圣旨双手奉上,卫子玄打开来看了一遍,随后丢在一边继续喝酒。
这时有侍女端了两道菌菇汤上来,章闻让人先盛了一碗给卫子玄,道:
“这是老夫让人在西北极寒之地带过来的白玉菌菇,据说味道极其鲜美,卫大人尝尝?”
卫子玄依旧面无表情的端起碗尝了一口。
不等他搁下碗,整个人应声而倒。
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正要喝汤的章闻手一抖,打翻了手里的汤,忙上前一看,只见卫子玄双目紧闭,口吐白沫,吓得赶紧招了心腹章财前来。
章财早年也学过那么一点医,不过治病救人是做不到的,寻常的小痛还是可以治治。这会子一进来,见卫子玄的模样当即吓了一跳,随后又见得他一旁打翻的汤,瞬间明白了。
“快快去取金汁给卫大人灌下去,晚了就没救了!”
章财的干儿子章金宝赶紧的从席上拿了个白玉碗,往外跑去。
章财忍着恶心给卫子玄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卫子玄悠悠转醒,一闻这味道忍不住皱了眉,一问之下脸都黑了:
“老子只是一时激动!”
卫子玄暴跳如雷,章闻三人齐齐对视一眼:
……我还不想死。
夜间,御书房内。
一剑眉星目的男人位于昭烈帝面前,身形有些消瘦。
但是就是这个看起来有些消瘦的男人,正是昭烈帝身边的锦衣卫正指挥使,沈北阙。
沈北阙笔直的站着,就这么半个时辰过去了。
当昭烈帝把头抬起来,看向沈北阙,开了口:
“沈北阙,这次朕命你随行监军,务必——”昭烈帝朝沈北阙使了个眼色,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请皇上放心。”男人的话简洁,目光如炬。
苏府。
苏九祸整整昏迷了三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乏力。朦胧间看间旁边的人是似乎是大师父呼延傲菡,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干的快要冒烟:
“水……”
呼延傲菡一脸喜色的端了水过来,见苏九祸那副猴急的模样,笑道:“慢点喝,还有。”
一碗水下去苏九祸这才觉得好了很多,也觉得肚子饿了,道:
“师父我饿了,想吃水晶肘子酱猪蹄四喜丸子玉米排骨汤……”
见苏九祸一口气报了那么多的菜名,就知道自家徒弟肯定饿狠了,也是,昏迷了三天,不饿才怪。
呼延傲菡朝帘子外吩咐了一声就有人下去了,苏九祸倚靠在三个软枕上,脸上看起来还有些苍白,道:
“柳狮子跟安然呢?有没有过来看我?”
“还有……他怎么样了……”
呼延傲菡手里正剥橘子的动作一顿:“你先吃饱。”
语气有些敷衍,然而苏九祸却浑然不觉,一心只在顾斋身上。
“也不知道顾小呆怎么样了……”
呼延傲菡唇边泛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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