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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滑出来之后,程建生和程母同时倒地,过了一会儿才双双醒来,惊愕的瞪着眼睛,根本不记得刚才他们自己做过什么。
灰永刚弯腰,将脚边的引路灯提起来,自己点上,然后递给程父说道:''人是你们家娶进门的,孩子是在你们家出生的,出了事,你们却像是赶瘟神似的将人草草埋了,这股怨念之气不除,你们程家别想有一日安宁。''
程父哆嗦着手将引路灯接过去,问道:''道长,之前是我们做错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平复他们母子的怨气,还请明示。''
''天亮之前,重新钉好棺材,布置好灵堂,唢呐鼓手一个都不能少。''灰永刚吩咐道,''一切就绪之后。由你儿子将人请回去,该怎么办丧事,一样都不能少,至于这红木匣子里的孩子,由我带走超度。''
程父连连点头:''别的我都能尽快找来,但我儿子要怎样请才能将那尸体……不,将我儿媳妇请回家去呢?''
''当初她嫁到你家,你家是怎么承诺的,还记得吗?''灰永刚问道。
程父一时哑口,刚刚缓过来的程建生说道:''当初我跟露娴求婚的时候。向她保证,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过去十来年我自认为对她很好,只是到最后……''
程建生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心痛悔恨的说不出话来了。
灰永刚说道:''既然当初你承诺了要把她捧在手心里面疼爱,作为男人,就应该信守承诺。''
我当时还不明白灰永刚的话,但是等到程父忙活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了一副新棺,重新搭起了灵棚,唢呐鼓手都忙活起来之后,我才见识了什么叫做''捧在手心里面疼''。
当时程家二老手里分别提着一白一红两盏灯笼在前面走,后面跟着提着引路灯的灰永刚。
灰永刚一手提着引路灯,一手捏着诀,一声''起'',躺在地上的尸体真的便慢慢的竖了起来。
程建生跪在尸体的脚边,伸出双手,手心往上,灰永刚每一声''起'',尸体便跳动一下,那双穿着莲花布鞋的小脚,次次踩在程建生的手心里。
从院门到灵堂,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但是整个过程却持续了有半个小时,
程建生的双手被踩的红的发紫,但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用自己的一双手做垫,将露娴的尸体''捧''回了灵堂。
可就在露娴的尸体要重新入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屋顶上,轰咚一声,房顶直接被砸出一个洞。
紧接着,一条白莹莹的蛇尾从洞中甩落下来,直冲着安置在香案案头的红木匣子而去。
''柳伏城,那蛇灵来抢红木匣子了!''我用力晃了两下柳伏城的膀子,想让他出手,害怕那红木匣子被卷走。
那里面装着的,是程建生的儿子,确切的说,是那个阴灵。
可是柳伏城却没有动手,而是安抚道:''别慌。正好看看这灰永刚的本事。''
''看他本事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人。''我没好气道,''别等一会红木匣子被卷走,来不及了,你再后悔就晚了。''
柳伏城一手掌住我的右边脸,将我带到他怀里,低头问我:''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我撇撇嘴,他又说道:''这个灰永刚我看着还不错,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到处闯不是?''
我当即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想把灰永刚收到你的麾下,帮你办事?''
''暂时只是合作。''柳伏城纠正道,''并且不是替我办事,而是帮你。''
我是柳伏城的弟马,每一个仙家在立了自己的弟马之后,都会设立堂口,招兵买马,共同做事,但到目前为止,柳伏城的手里,就只有我这么个光杆司令罢了。
现在他有意拉拢灰永刚,可灰永刚是有主的人,让他直接叛主来替我办事,这不合规矩,除非……连灰永刚的主人也一并收编了。
我虽没见过灰永刚的仙家,但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人家大抵也不愿意屈就吧?
我甩甩头,想什么呢,这是柳伏城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还没理顺呢。
柳伏城不动,我便担心的朝着灰永刚看去。却没想到,在那蛇尾甩下来的当口,灰永刚手中道幡一抖,房梁上立刻出现了十几只灰突突的大老鼠,直接用自己的身躯塞住了那个洞。
同一时刻,道幡展开,那幡布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将露娴的尸体裹了起来,塞进了棺材里面。
''这身手还不错啊。''我不假辞色的夸赞灰永刚。
柳伏城睨了我一眼,说道:''你这是在拍马屁吗?''
我的小心思就这样被柳伏城给揭穿了。
不管灰永刚能力如何,我都想留下他,毕竟柳伏城的堂口里没有人。
蛇尾一击不中,连忙缩了回去,屋顶上传来一阵叽叽叽叽的鼠叫声,追逐着蛇尾离开了。
我眼巴巴的盯着灵堂里面,还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柳伏城却牵着我往院门外面走,我抱怨道:''这边还没完事,这么急着就要走?''
''尸体已经入棺,天亮之后就会被火化掉。重新入葬,这都是基本程序,还有什么可看的?''柳伏城反问我。
我立刻说道:''还有那个红木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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