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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车到接近村庄入口,我们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站在高处俯瞰凤家庄的时候,能看到一片薄薄的雾气,在那一层雾气之中,隐隐约约,红通通的一片。
凤家庄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一大片红色很是喜庆,可是在这夜色中,乍一看就只有阴森感。
我忍不住问白子末:''什么事阴阳宴?''
''阴阳宴只是我们自己给予的一个说法。''白子末解释道,''字面意思,很简单,今天是凤凌娟的百岁寿辰,白天宴请的宾客全是大活人,而晚上宴请的是什么东西,咱们也说不清,但总不会是好东西。''
''阴魂吗?''我试探着问道。
白子末忽然指着一旁的火车道问我:''菲菲,你知道这条火车道为什么被废弃了吗?''
我摇头:''年久失修,自己被淘汰了吧?''
''不,这是一条亡灵之路。''白子末说道,''百多年前,军阀当道,一条满载着逃亡百姓的火车企图借助这条火车道逃生出去,却没想到走到这儿的时候,火车发生了侧翻,一瞬间爆炸,一火车的人,无一生还。''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条火车道还有这样让人心痛的故事,但转念一想,问道:''百多年前?凤凌娟那个时候,是不是刚好与一军阀搅和在一起?''
''对。''白子末说道,''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当初留下来的资料并不多,但是我却查到,所死军阀家有个很得宠的姨太太,正是凤凌娟。''
这就对了。
之前从柳伏城那里我就听说,凤凌仙与凤凌娟姐妹当初的感情特别好,但是后来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导致姐妹情破裂,凤凌娟是以色侍人的戏子,特别招当时某一军阀的喜爱。
可是那个年代,各大势力起来快,陨落更快,凤凌娟跟着那军阀,并没有好下场。
我猛然看向白子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当年,这列火车出事。不会就跟凤凌娟有关吧?''
那如果是这样,凤凌娟也太残忍了吧?
白子末摇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火车失事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这都无从考证,但凤凌娟却从此留在了这儿,今夜这宴席,也是为了这些亡灵所摆吧。''
''在这种时候大摆筵席宴请这些亡魂,怎么让我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错觉呢?''我自顾自的说道。
白子末指了指前面的村庄,说道:''猜是没有用的,我们得混进去好好看一看。毕竟眼见为实。''
……
我和白子末迅速的朝着村庄靠近过去,一进了村庄,我们周身立刻被那层白雾包裹住,耳边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以及敲锣打鼓的声音,经久不绝。
''在戏台子那边?''我小声说道。
白子末点头:''那我们先去戏台那边,再去别处。''
白天来过一趟,这会子走起这条路来,轻车熟路。
越靠近戏台,唱戏的声音就越大,鼓点子咚咚咚的仿佛敲在我们心上一般。
一路走过来,整个凤家庄,除了戏台这边,静的像是一座坟墓,我不知道人都弄哪里去了,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有看护的吗?
等我们看到戏台子的那一刻,虽然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
戏台子搭的比较高,四周全都挂着红灯笼,光线虽不是太强,但也足以让我们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更关键的是,戏台子下面摆了七张圆桌,圆桌并没有按规矩整齐的排列,摆的有些松散。
每一张圆桌的正中央,都点着一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白蜡,火焰跳动着幽绿色的光,蜡烛的周围,摆着猪头、瓜果、糕点等东西。
在七张圆桌的正中央,有一顶三角铜鼎,铜鼎里面插着燃烧着的香塔,火星子一炸一炸的,烧的极快。
从戏台,到下面的圆桌,总给我一种是在祭祀的感觉,看着圆桌旁那一张张空椅子,心里瘆的慌。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没完没了的唱着,戏台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正坐在圆桌旁边,拍手叫好捧场。
白子末没动。我也不敢动,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小声说道:''整个凤家庄除了这戏台上的两个人,全都不见了,这戏台上的两个人,从下午三点一直唱到了现在,中途根本没换人。''
白子末眼睛盯着戏台,轻扯嘴角道:''确定没有一个人?''
''确定。''那人说道。
白子末点头,表示知道了,让那人小心,那人便离开了。
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靠近白子末问道:''要不要先退出凤家庄,好好跟你的人商量一下再攻进来?''
白子末摇头:''已经身处其中,想退,也没那么容易了。''
''那就在这儿干等着吗?我总觉得这儿有点阴森。''我说道。
白子末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今夜月色朦朦胧胧的,被这白雾一挡,都看不到月头了。
''过了午夜十二点,百岁生辰便过去了,但宴请的这些看不见的宾客却必须晚上来,所以,菲菲,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白子末自顾自的说道。
我不解:''抓紧什么时间?''
''我们得在宾客到来之前,毁了这阵法,坏了凤凌娟的好事。''白子末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最迟夜里十一点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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