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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永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在木家村的那段时间,整整胖了有四十斤,每天像是有吃不完的饭,睡不完的觉,一个人的生活需求量,抵得过别人好几个。''
''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我身上的确是压着好几个人的魂魄。''灰永刚说道,''幸亏我年轻气盛,身体好,又长年修炼,才顶得住,一般人早就没用了。''
''几个人的魂魄?''我惊住了,''哪里来的魂魄?你当时不是已经有点修炼道行了吗?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看出个屁。''灰三娘一点情面不给灰永刚,''跟着那个木禾堇,把他快活的乐不思蜀了,却不知道那丫头根本不是什么善茬,第一次他帮人家迁坟的时候,精气就被吸了一大半,他当时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切!''
灰永刚满脸通红,嗔怪道:''三娘,好歹我也是你的弟马,你给我留点情面行吗?你这样说我,自己脸上也没光不是?''
''老娘有的是本事,你自己不用功,只会被别人笑话,谁还敢笑话我不成?我点了他家鸡窝!''灰三娘满不在乎的说着,转而又看向我说道,''这家伙办完了木家村的第一件事情之后,完全着了魔,然后围着木家村不停地给别人看事,一连看了好几家,人家全都是让他迁坟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坟刚好要他迁?''
''这事灰大哥之前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奇怪。''我附和道,''现在看来,那些坟,应该都是跟木家村有关的。''
''当然有关。''灰三娘说道,''那些都是隐姓埋名从木家村走出去,自己或者后代男丁二十五岁没回木家村,死在外面的。''
''即使是死在外面了,魂魄还是得回木家村,但这些魂魄不可能自己跑回来,得有人带他们回来,永刚不是第一个,却成了最后一个……''
灰三娘话音落下。不单单是我,就连灰永刚都懵了:''三娘,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每次我向你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都不愿跟我多说一个字?''
''跟你说有什么用?''灰三娘反问道,''你又不是能解决问题的人。''
''我不能解决问题,当年她们缠上我做什么?''灰永刚愤愤不平道。
''缠上你让你去做垫背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灰三娘恨铁不成钢道,''平时看你也挺机灵稳重的,一提到那个木禾堇,你就整个人双商下线。跟个白痴似的。''
''别。''灰永刚伸手阻止,''可别说白痴这个词了,一提到这个词,我就后背心发凉。''
副统领的后代,男丁全是白痴。
我想了想,问道:''三娘你既然将这些事情全都已经查清楚了,那一定知道,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以及解决的法门,对吗?''
''始作俑者肯定是木公主,这一点毋庸置疑。''灰三娘严肃起来了,''并且我经过多方打听,查了很多正史野史,几乎是把木公主整个家族全都翻了一遍,最终差不多可以确定,木公主当年的死,跟五彩衣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因为当年那个为木公主做嫁衣的绣娘,姓白。''灰三娘一字一句道,''姓白''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这两个字也瞬间击中了我,我喃喃的重复了一下:''姓白,你的意思是,这个绣娘是白家人?''
''按照辈分来算,算是你姨母那一脉的老祖宗。''灰三娘认真道,''这人叫做白溪,以杰出的绣艺闻名,却嫌少有人知道,她的纸扎技艺更是出神入化,当年大将军出事之后,尸骨全无,木公主是派了亲信去找的,却只找到了他们的定情信物,之后很快这个叫做白溪的绣娘便入了宫,从她入宫到出宫,整个过程就只接触过木公主一个人,等到木公主出嫁之后,这个白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听灰三娘说完这些事情的,等她说完,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百转千回。
既然这个白溪是我们白家的人,那么,大巫师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并且了解木家村的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有了解释,我忽然就想回头。去找大巫师问清楚,可是,我注定是不能找他的。
''按照我们经过上百次的推演,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当年,白溪为木公主做了两套衣服,一套是穿在外面的嫁衣,一套是穿在里面的五彩衣,嫁衣为阳,是为木公主做的,五彩衣为阴,是为大将军做的,阴阳相冲,送了木公主一程。''灰三娘又说道,''并且更重要的是,史料记载中,木公主出嫁当天身上所穿的嫁衣,红底绿边,卷黑布领口,白布里衬,全套嫁衣刺五彩凤凰振翅飞天绣纹。''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浅吟出声,''木公主和大将军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想化作一对飞天的凤凰,比翼双飞。''
这是怎样的深情厚谊啊,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为了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可这样的爱情,却得不到爱惜。生生被迫分开,阴阳相隔。
做出这样选择的木公主,当年是有多绝望,多愤恨,多不甘啊!
也只有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怨念横生,才造就了副统领以及其后代的悲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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