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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爷爷不停地唱,一样样纸扎品被扔进燃烧着的铜鼎之中,腾起一股股火焰,瞬间烧成灰烬。
漫天的火光之中,纸灰纷飞。香火气萦绕在玉龙山周围,久久不散。
我跪在那儿,两只膝盖冰凉,心中不免惊诧,原来我们身后还跟了那么多的纸扎品。
这些纸扎品,应该都是出自老七门的那些纸扎工匠之手,规格大而多,每一样都扎的精细又形象,堪称工艺品。
我离三角铜鼎很近,所有的纸扎品几乎都是从我的眼前经过的,看的特别清楚,这大概是从我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
原来,我们七门纸扎术是如此的让人叹为观止,当年的七门盛世,又是怎样的耀眼无比?
我不知道在这玉龙山周围,此刻有多少人正潜伏在暗处,盯着我们,但我知道,今夜之后,消息会不胫而走,关于七门的传说,会再次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我不由得看向爷爷,此刻,爷爷笔直的跪着,眼睛盯着三角铜鼎之中飙起的熊熊火焰,看着他掩映在火焰之中的侧脸,以及坚毅的眼神,忍不住想着,爷爷果真如此胸有成竹吗?
隐忍几十年,刚回来,就如同要昭告天下一般,他就不怕引来劲敌,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
再环视四周,光光护在我们身边的死士,便有一两百人之多,那些守在暗处的死士,只会更多。
从今夜的整个阵仗来看,爷爷手里面握着的势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大的多。
甚至,我约莫估算一下,似乎白敬玺也是不敌爷爷的。
几十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爷爷是怎样培养起这些人来的,还有,为什么他已经这么强大了,却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出现?
爷爷出现的时机,也很微妙,恰好就是白敬玺和白子末被杀之后,他一直在养精蓄锐吗?
左思右想,最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爷爷的势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大,如果直面硬杠白敬玺的话,再对付起白溪来,赢面就很小。
应该就是这样的。
我这边正想着,爷爷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握着匕首,走向三角铜鼎,大声说道:''不孝子孙白德元,以血祭祖先,谢罪了!''
说着,挥起匕首,就要朝着左手上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劲的风拔地而起,随着那股风,大片的火棘花蜿蜒而上,迅速的缠住了爷爷手中的匕首,密密麻麻的缠绕,生生将匕首拧成了碎末。
野蛮生长的火棘花,攀着三角铜鼎往上。沙沙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横七竖八的企图封住三角铜鼎的口,灭掉其中跳动的火焰。
''凤无心!''
看到那些火棘花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我没想到第一个出手的会是凤无心,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爷爷安静的站在那儿,火棘花的枝蔓沿着爷爷的腿一路往上,像是要将他缠成一个蛹一般。
我没动,只是盯着爷爷,眼看着那些枝蔓已经没过了腰际,爷爷忽然冷哼一声,内力一崩,那些枝蔓应声而碎。
紧接着,爷爷手中凝起真气,双手反压,一股淡蓝色的真气呈环状向外爆发,所到之处,枝蔓纷纷断裂,化作一股黑气,消失不见。
爷爷飞身而起,一张嘴,咬破左手食指,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朝着三角铜鼎之中甩去。
但就在那个时候,一张透明的皮囊。像是在骨架上面蒙上一层兽皮一般,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三角铜鼎。
那皮囊我见过很多次,无论是在凤凌娟那儿,还是在凤灵犀这儿,这些皮囊都相当重要。
我曾经帮凤灵犀收藏那些她蜕下来的皮囊那么久,却没想到,有一天,凤无心会用这些皮囊来对付我们七门。
整张皮囊覆盖在三角铜鼎之上,而铜鼎之中的火焰却并没有熄灭,之前积累起来的大量热气,不停地膨胀,撞击着皮囊。将皮囊不停地往上顶。
膨胀起来的皮囊越来越薄,甚至可以透过皮囊,看到内部还在跳跃着的火焰,我担心的看着,很怕过一会儿,皮囊被撑到极致,嘭咚一声,炸裂开来。
那种场景,谁看了都会很不舒服的。
而让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在皮囊膨胀起来的空档里,隐隐约约的,有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似有似无的逼近。
我竖起耳朵,气都不敢喘一下,很快便听清楚了,的确是唱戏的声音。
远处,有打斗的声音传来,我心下不好,一下子便想到了凤无心的皮影。
那些皮影被操控起来,犹如修炼多年的活人一般,一旦被缠上,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爷爷没有反抗,而是忽然转头看向我,说道:''菲菲,还记得爷爷说的话吗,一切都不用管,你去。''
说完,他手一挥,我的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条雪白的小路。
那条小路不过一人宽,路两旁全是跳动着的冥火一般,而小路的另一头,直接连接到玉龙山古墓的入口。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引路灯,抬脚便要朝着小路上踏去,就在我踏上小路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呼呼的风声。
我没有回头看,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身后有什么,我都再无退路,回头看,只会让自己动摇,甚至招来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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