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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挑什么?''我怒道,''你的子孙后代在你眼里,仅仅是一枚枚棋子是吗?只有你挑中的那枚棋子才应该活下去,其他的,都如野草一般,随它自生自灭?''
''你没有站在我的高度,所以理解不了我,我原谅你!''太爷爷说的理所当然,''但如今不同了,菲菲,我选定了你来做七门掌门,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呵,选定?''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选定我来做七门的掌门,那你呢?你又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难道你能让我凌驾于你之上不成?''
太爷爷冷静的看着我,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说道:''这个掌门,你坐很合适。''
''如果我要说,我不坐呢?''我挑衅的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我爷爷是知道你的存在的,是不是?''
''吹骨笛的是他,是不是?''
''他明明已经死了,骨笛也被毁了,是你做了手脚,又复原了他们,是不是?''
连续的问题抛出去,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踉跄几步,扒着门框一阵干呕。
呕心!太呕心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今晚没有回来过,宁愿永远不知道真相。
虽然太爷爷什么都没说,但我已经明了。
太爷爷一直活着,只是因为当年的金蝉脱壳,他不便于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但他一直是占据着七门的最高位置的。
占据着,传说中,七门掌门的位置,甚至他的野心还要更高。
当年我爷爷出事,是他出手救了爷爷,爷爷算什么呢?
他只不过是太爷爷手中的一个傀儡罢了!
太爷爷保住了他的小命,帮助他修炼,并且帮着他培养出那么多的死士,真的是为了爷爷吗?
不是,他只是在为自己重现于世在做准备罢了。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他的目光又怎会局限于一个小小的七门之上呢?
一声''门主''足以说明一切。
这个门主,不是七门的门主。而是五花八门中,八门之主。
爷爷和大巫师早已经明了这一点,当初我就仔细的分析过,大巫师之所以会选择帮爷爷,是因为他知道爷爷的目标是白家祖坟里面的战魂。
那时候,我以为爷爷想要拿到战魂,扫清其他势力,重振七门,现在看来,的确是我狭隘了。
爷爷会那样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太爷爷想要战魂,爷爷只是他伸出去的一只手罢了;另一种,就是爷爷想要得到战魂,强大自己,解决掉太爷爷,还自己自由。
无论是哪一种,爷爷最终都失败了,战魂没有拿到,还丢了自己的小命。
想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痛恨爷爷,还是可怜他这个傀儡一般的人生了。
但我明白,我与眼前,这个传说中,技艺超群,德高望重的太爷爷,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在他眼里的角色,跟爷爷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刚才自己就说了,他一直在等一个优秀的后代,可是之前他从未接触过我,而现在忽然就要我回七门做门主,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死里逃生,在我从白溪那儿回来,在我经历了这一切如地狱一般的日子之后,忽然向我伸出橄榄枝?
为的,还不是我身后的那些力量吗?
出手救我的白溪;与白溪穿一条裤子的大巫师;视我如命,已经恢复真身的柳伏城;甚至于,随时愿意跟我同生共死的凤家、灰仙堂乃至于江城龙族的各个分支势力。
我猛然想起,那一夜,在玉龙山那一夜。
那一夜我曾经有感应到,在凤无心、走蛟这一群乌合之众之外,还有别的势力在暗处关注着我们的一切行动,甚至分析到,至少有两股势力。
现在看来,一股跟花翎有关,另一股,就是我这个便宜太爷爷了。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可却是让我接受不了的。
我猛然回头看向太爷爷,吼道:''我要见爷爷!''
太爷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抬手,冲着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门外。阴风一闪而过,一道手握骨笛的黑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穿着黑色的斗篷,包裹住整个身体,如鬼魅一般,周身毫无生气。
我看着眼前,已然变成傀儡的爷爷,笑了。
笑着干呕着,眼泪都被憋出来了。
然后起身,正面对上太爷爷,手指傀儡爷爷,质问道:''所以,如果今夜我不答应做这个掌门,不答应跟你合作,就会变成他这样,是不是?''
''菲菲是个聪明人。''太爷爷虚伪的勾起唇角,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被掩藏好。
他的眼神从我的脸上,缓缓下移,停留在我的右手上。
我下意识的将右手背到身后,他的眼神又游移到我的肚子上,唇角的笑意更甚。
我被他的眼神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不得立刻隐身才好。
这个时候,他又开口道:''看来我们菲菲的确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也被大家保护的很好啊。''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我不吃这一套。''我当时情绪已经有些崩溃的迹象了,出口语气很重,也有点急躁。
我自认,从白溪那里回来之后,处理事情比以前成熟冷静了很多,但面对眼前这个人,我的段位显然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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