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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立刻松嘴,白天启的长矛紧接着便朝缠着战马的蛇身插下去,黑蛇立刻变成人身,闪了开来。
白天启一获得自由,立刻催动战马,直冲着我的方向奔过来。
骨笛声声,一股一股的鬼力随着笛音冲击出去,战马的步伐一滞一滞的,白天启忽然脱离战马,一个跳跃,握着长矛,直冲我劈下来。
我没有退,反而在他跳起来的同一时刻,大跨步下了台阶,迎面冲着他跑去,骨笛声未断,笛音直冲白天启的胸口。
长矛刺下来的时候,黑色蛇尾横扫过来,一下子卷住了长矛的中部,一声嘶鸣,拽着长矛连着白天启一起后翻,跟我拉开了距离。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后面的壕坑里,又是十几只纸人傀儡跃了上来,直冲柳伏城而去。
很明显,战魂回归到白天启身体里,与他相契合之后,白天启是可以利用战魂去操控那些纸人傀儡的。
纸人傀儡数量那么大,我们这样周旋下去,根本没有任何胜算,拖都会被拖死。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有控制住了战魂,才能控制得住白天启,也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骨笛音律一转,直冲着战魂而去,只要能将战魂从白天启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我们就算是胜利了。
黑蛇与白天启以及纸人打的不可开交,柳伏城的功力,明显比之前好了太多倍,但面对白天启这个曾经的战神,以及数量庞大的纸人傀儡,他渐渐地还是有点累了。
骨笛控制战魂,这是我和白钊义之前共同测验过的,很有效,但是今天却很难,大概是因为,战魂本就是白天启的所有物,它回到白天启的身体里,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骨笛对它的操控力立刻小了很多。
我能感觉到白钊义在不停的将自己的鬼力朝着骨笛里面输送进去,甚至到了后来,随着音律的攻击,一股股黑气从笛孔里面往外冲,渗透进白天启的胸膛里。
白钊义这一招是损敌以前,自伤八百,他是要倾尽自己的所有,去压制白天启。
而随着他的努力,战魂终于微微有了松动,我只感觉战魂的灵力随着骨笛一丝一丝的往外抽,被剥离出来的灵力,迅速的没入到周围的纸人傀儡中去,越来越多的纸人傀儡开始觉醒。
这是一个困局,我们必须将战魂的灵力乃至于战魂本身全都剥离出来,但剥离出来之后,更多的纸人傀儡觉醒,柳伏城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
黑蛇蛇身不停的翻滚,蛇鳞四射,拼到最后,它的两只眼睛都是血红色的,蛇嘴大张,嘶吼声穿透耳膜,尤为痛苦。
我步步紧逼,越来越靠近白天启。笛音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战魂灵力被抽出来越多,他的身体灵活度也越低,直到我彻底站在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柳伏城被上百的纸人傀儡纠缠着,分不开身,冲着我大声喊道:''小白,你疯了,离他远一点!''
我没回声,直勾勾的盯着白天启,手指不停的翻动。笛声几乎包围住白天启。
我看着他眼睛里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退去,看着他尖锐的牙齿慢慢的缩回嘴唇里面,看着他整个人凛凛的杀气隐没,我知道,骨笛终究是驯服了战魂,也即将控制住白天启。
我立刻加大自己的内力,想要用骨笛彻底压制住白天启,甚至……拼尽全力,一举将他彻底毁灭。
这样一个大魔头,控制他一次已经是万幸,我不相信还有第二次机会,所以我不会轻易心软放手,即使他是我的老祖宗,即使,他曾经是白家的荣耀,是赫赫有名的战神!
白天启浑身的锋芒敛去的那一刻,忽然张嘴,无比悲戚的叫了一声:''阿义。''
这一声阿义,犹如一根钢针,一下子刺进我的心里,不,确切的说,是扎破了白钊义的心,猎猎的痛,就连笛音都跟着一颤。
''阿义,我的阿义……''
白天启低沉凄婉的,一声一声的叫着阿义,犹如即将咽气的丈夫,在呼唤着自己最深爱的人。
笛音在颤,一直在颤。
白钊义的心,乱了。
我想过白钊义可能会背叛,所以最终接受与白钊义合作的时候,我硬着头皮选择了跟他结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谁也没想到,结契能够约束住白钊义的人,却约束不住他的感情。
白天启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全部,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人,忽然低下头来向你示弱,你的心不乱,才不正常。
我理解白钊义,但我却不能接受,大喝一声:''白钊义,不想死,你给我清醒一点。''
可是,已经晚了。
对面的白天启,在笛音乱掉的那一刻,忽然大啸一声,伸出獠牙与尖爪,狠狠地朝着我天灵盖压下来。
我迅速往后退,身后,一只纸人傀儡被召唤过来,挡住了我。
眼看着白天启的爪子就要抓上来,一方宽大的牌位挡在了我们中间,我只听到牙齿磕入牌位发出的惊悚的声音,同时身后的傀儡被扫开,蛇尾将我卷起,甩到了身后。
惊魂未定间,我就看到人身蛇尾的柳伏城,双手握着一直在白家供奉着的保家仙的牌位,而白天启的尖牙扎在牌位上,一股一股的黑气从牌位里面冒出来。
他痛苦的哀嚎着,用力甩头企图拔出尖牙,柳伏城松开一只手,咬破手指,带血的手指捏剑指,在牌位的背面不停地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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