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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担心,到了墨九幽这儿,却化作了一股期许。
他隐隐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害怕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墨渊默默的等着墨九幽出关,每天看着整个冥界内部,时不时的异象出现,急的觉都睡不着。
他几次去找童心,两人商量着,探讨着,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根节点在哪里。
而王水河崖壁上,墨九幽长久的独自待着,盯着不断翻滚的王水河水流,像是要将那空无一物的水面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直到王水河临近崖壁的地方,一只含苞待放的白莲,悄无声息的冒出水面,见风就长,前后不过三天,便完全盛开。
白色的莲花底盘,泛着淡粉的并蒂莲心,淡黄色的花蕊随着莲身的不断动荡,轻轻摇曳着。
直到那一刻,墨九幽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来了,地母之心回来了。
也就是那天,墨渊发现禁地防着他的结界打开了,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找遍了整个冥王寝殿,最后在王水河崖壁上,看到了背着手,矗立在那儿的墨九幽。
他定了定心神,走过去,站在墨九幽的身侧,低头一眼便看到了王水河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生长起来的并蒂白莲,惊讶道:''怪不得,原来是地母之心回来了。''
''八年。''墨九幽说道,''从她跳下伏魔台到今天,刚好整整八年,墨渊,真的好久了。''
墨渊知道墨九幽心里在想谁,他也知道,地母之心能回来,给了墨九幽莫大的期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提醒道:''主子,地母之心能回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地母之心的灵力,本就取之于天地之间。破三之后再凝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墨九幽苦笑道:''墨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能陪着我演一场戏,告诉我,地母之心回来了,经过千年甚至万年的修炼,新任地母的真身便会显现,或许……是她。''
''主子,不要再活在梦中了。''墨渊简直是破釜沉舟了,想要一棍子敲醒墨九幽,''八年了,地母之心的灵力都重新凝聚了,咱们可却从未感受到一丝她的残魂存在着,或许……或许当年跳下伏魔台,她的魂魄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你走吧。''墨九幽淡淡道,''冥界的一切异象,都是在为地母之心灵力的汇聚做准备,如今地母之心重归王水河,她的灵力很快就会重新反馈回去,彼岸花会重新盛开,灵脉会重新充盈起来,一切的担忧。都可以放下了。''
墨渊不放心道:''那你呢,主子?还准备继续闭关吗?''
''我累了。''墨九幽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出去走走,不要跟着我。''
墨渊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可是他又清楚,有些心结是别人永远也打不开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让他出去走走,忽然就自己想开了也不一定。
……
墨九幽离开冥界。直接去了江城。
凭着记忆,他寻找着曾经的馒头山的方位,但一千多年的沧海桑田,馒头山早已经随着地壳运动不见了,那个他与白溪初遇的山洞,也荡然无存。
他沿着那片地界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仿佛脚下丈量着每一寸土地,都可能会有她的气息存在。
可什么都没有。
回程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白若瞳,想起了那个自己牺牲了一只蛟首补全魂魄投生的孩子,五年多了,不知道那孩子现在长得,是否有几分与白溪相像。
而此时,江城龙族内,五岁半的白若瞳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她性子并不像姐姐柳重熙那般娇憨张扬,反倒是更像哥哥柳鹤琦一般,大多时间都静静地。
但你永远别小看一个五岁半的孩子,她不仅外表比一般孩子发育快速,修炼天赋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周岁抓周的时候,摊开的红布上,吃的、玩的、用的等等,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大片,而白若瞳却不偏不倚的将摆在最拐角的鬼笛笛谱攥在了手中。
自从婚礼当天得到鬼笛以及笛谱之后,白菲菲想尽办法去参悟笛谱,想要操控鬼笛,都不得其法。
准备抓周物品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将笛谱放了进去,却不曾想,偏偏就这么巧,被若瞳抓到了。
从那之后,白菲菲便决定,将鬼笛传给白若瞳。
本想着等她大点了,先从学习《七门调》的音律开始教她,却没想到,三岁那年,白若瞳自发的,整天整天的抱着鬼笛笛谱看个不停,问她能看懂什么,她也不说。
如今五岁半的白若瞳,已经能将鬼笛笛谱里的每一段音律熟记于心,白菲菲也早已经将鬼笛送给她,但却从未有人听到她吹响过鬼笛。
墨九幽潜入江城龙族,远远地看着那个梳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儿,看着她手中轻抚着的鬼笛,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想的什么,竟然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把掳走了白若瞳。
他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不声不响,等大家发现若瞳小宝贝不见了的时候,整个江城龙族都乱了。
白菲菲他们这边几乎要将整个江城翻个底朝天的时候,那边,墨九幽抱着白若瞳,直接回了冥界,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将她带去了王水河崖壁。
白若瞳第一眼看到墨九幽的时候,狭长的大眼睛便眯了起来,双手搂着墨九幽的脖子,甜甜道:''我好像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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