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无人的路旁。
    “你的心算怎么样？”
    亚当看着无言的布莱恩：“其实不难的，只要你先根据车况反馈，先计算出那些随机变量。
    然后将这些随机变量的当前值，代入数学模型，瞬间心算出结果，就可以最少的减速，最快的过弯。”
    “……”
    布莱恩苦笑：“我觉得一般人的练法更合适我。”
    “这样啊。”
    亚当点点头：“果然大都数人都厌恶数学啊……那就用大众的练法吧。”
    嗡鸣声中。
    跑车疾驰而去。
    “我们先慢一点。”
    亚当笑道：“记住这些感觉……”
    “这还算慢？！”
    杰西在后面叫道。
    “呵呵。”
    亚当忍不住笑了。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瞬间心算出最佳的过弯速度和漂移角度，指挥布莱恩提前减速到最佳速度，然后拉手刹、打方向盘、轰油门。
    一旦察觉到布莱恩的动作不够标准，立刻伸手及时改正。
    他有子弹时间和强大的力量，完全有时间有能力及时更改布莱恩的漂移动作。
    不过这就造成，虽然亚当有意降低了过弯速度。
    但落在杰西·佩吉这样的普通人眼中，这样的速度过弯，简直就是在找翻！
    “喔哦！”
    在亚当的指挥下，完成一次漂亮的高速甩尾漂移，对飙车有热血的布莱恩，顿时兴奋的大叫起来。
    “再来！”
    “如你所愿！”
    亚当巴不得早点教会他。
    有着车神本神坐镇指点，本来就非常有车神天赋的布莱恩，技术肉眼可见的增长。
    很快不需要亚当指挥，他就能做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漂移。
    练了半夜。
    亚当回到了医院。
    接下来几天，每晚凌晨，亚当都去教布莱恩练车。
    一个车神在跑车嗡鸣声中冉冉升起。
    病房。
    喔喔！
    啪啪！
    一进来，就见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张灯结彩的，对着进来的亚当他们又是吹纸袋喇叭又是鼓掌大叫的。
    非常吵闹。
    “大家安静下来。”
    躺在病床上的乔治爸爸满面笑容的挥手。
    “大家早上好。”
    乔治的妈妈对着亚当等人笑道。
    “早上好。”
    亚当笑了笑：“乔治，你来做病例报告吧。”
    “乔治，好耶！”
    一众欧麦利们纷纷叫好。
    “哈罗德·欧麦利，54岁，主动脉瓣更换手术后，早上的胸片显示，两天的生理检查，没有出现肺塌陷，安排明天九点进行肿瘤切除术，就这样！”
    乔治在一众亲朋好友的目光中，强忍不适的做了汇报。
    “yeah！”
    欧麦利们又是一阵大叫。
    “诸位家属，能不能去休息室休息一下，等会再过来？”
    亚当问道。
    “都听邓肯医生的。”
    乔治的妈妈说道：“等会你们再过来。”
    一众欧麦利们走出了病房。
    病房瞬间清静无比。
    “欧麦利先生，感觉怎么样？”
    亚当笑道。
    “很好。”
    乔治的妈妈接话道：“多亏邓肯医生你，他说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所以我们才叫大家过来。
    因为我们觉得过了今天，很长一段时间他不会感觉这么好了。”
    亚当只能礼貌的笑了笑。
    “手术过后，我们什么时候化疗？”
    乔治的爸爸关心道。
    “那要等我们开刀之后才能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后续治疗方案。”
    在亚当的注视下，小个子开口介绍道。
    “什么意思？”
    乔治爸爸一愣。
    “检验和扫描得出的结果有限。”
    小个子解释道：“所以只能等开刀之后，才能看到体内真实的情况，来判断癌症的扩散情况。
    如果癌症扩散的太严重，手术就不会再进行了。”
    “什么？！”
    乔治的爸爸惊呆了。
    “因为那样术后，你的组织无法恢复，会造成多器官衰竭……”
    小个子看了一眼亚当，继续说道：“所以与其继续手术，不如缝合，那样你可以陪伴家人……”
    “不做手术我能活多长时间？”
    乔治的爸爸追问道。
    “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
    小个子实话实说。
    “不！”
    乔治的爸爸叫道：“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我都要你们切除肿瘤……”
    “爸爸！”
    乔治顿时忍不住了。
    “不！”
    乔治的爸爸摇头道：“欧麦利一家都是斗士，我是一个斗士！我知道我能活下去，我一定可以的！”
    “欧麦利先生，你确定吗？”
    亚当提醒道：“一旦情况不理想，从医学角度上，我们做的最合适的选择就是让你多陪家人一段时间。
    如果你坚持，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会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在药物的辅助下，痛苦的生存。
    到时候还要你的家人来决定是否放你离开。
    人的意志有时候的确能创造奇迹。
    但更多的时候，只能屈服于自然规律。
    还有一天时间，我希望你能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特别是和乔治。
    如果你坚持，我们会遵从你作为病人的意志，但乔治不见得会认可。
    他或许会埋怨我们没有给你说清楚，让对医学不清楚的你，盲目乐观，剥夺了他们和你最后一段相处的时间。
    到时候如果乔治接受不了，激动之下有什么过激行为……
    那时影响会很不好，对乔治的未来也会很不好。
    所以我真诚的希望你们能统一决定。”
    “……”
    乔治的白胖脸，瞬间囧红一片，很想反驳，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稍稍一想，这就是他！
    “我会的，邓肯医生。”
    乔治爸爸原本态度坚决，但看到儿子囧红的脸，又想到之前儿子那躁乱和谁都要生气的样子，叹息一声。
    他听懂了亚当的话。
    得知他患癌症，乔治就那个样子。
    一旦他偷偷瞒着乔治，行使病人自由选择权，并且让医生保密，明面上答应乔治，暗地里却让医生不管情况如何恶化，都要切除肿瘤。
    那到时候他这个儿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过激的事。
    世界不是围着他儿子转，医院也不是任由儿子肆意发泄的地方。
    别人会因为他刚死了父亲，多担待一些。
    但这个担待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无限容忍乔治的任何过激行为。
    欧麦利家族，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医生，如今又跟在那么厉害的医生手下，前途一片大好。
    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治因为他的偷偷决定，控制不住脾气，而葬送一切。
    亚当对着乔治一家点点头，就离开了。
    不是他多虑。
    而是看乔治的爸爸铁了心要不管具体情况都要切除肿瘤，一旦他以病人的身份要求亚当瞒着乔治这么做。
    事后，哪怕乔治知道这是病人隐私保护，但以他那性格，多半还是会控制不住脾气。
    亚当可不想被手下人当众辱骂，那样他只能放弃乔治。
    可这样做他多多少少又有一点‘坏人’的味道。
    毕竟人家乔治刚刚遭受那么大的变故。
    因此防范于未然，直接点出之后大概率会发生的矛盾，斩断乔治怒壮怂人胆的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