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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寒,这么早就来查房了?”见她依旧垂着头,张荣华故作绅士地主动开口,虽然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可是凡事得循序渐进,他不想吓到这个冰美人。
    对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叫温寒,为什么不称呼自己为温大夫,而是直呼名字,温寒懒得计较,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是冠在她头上的一个防伪标志,叫对了就行,何必在乎形式。
    于是,她抬头,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兴趣知道,只是人家主动和她打招呼,不回应一下显得很不礼貌。
    虽然她疲于应付无关痛痒的人际关系,可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人除了要有性格之外,还要有素质。
    推门进了病房,邹亦时还睡着,深邃的双眼轻轻合着,往日犀利的眼神掩在了那一丛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显得单纯无害。
    他似乎有些憔悴,身上那股野性霸道的气息比刚来的时候弱了些,像是沉睡着的猎豹,哪怕身上的肌肉再力量喷薄,神态却是慵懒散漫的,让不设防的人觉得很是纯良无害。
    既然他睡着,温寒也没法询问病情,便想着先去查下一个病房。刚抬脚,那个替自己开门的男人就伸手虚拦住了她,眯眼笑着道:“温寒,别走,坐会儿,他昨天晚上说背疼,你看看是不是压坏了。”
    这人生了双桃花眼,一说话眼窝盈满了轻薄的笑意,温寒不喜欢却也说不上讨厌,不过一个无关的人,与她何干。
    走不了,只能去看邹亦时的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得留心,这人不仅自己气势压人,而且来头不小,她要是照顾不当,轻则罚钱,重则滚蛋,她没那个胆量。
    睡着的人即便穿着宽大丑陋的病号服,依旧掩盖不了他长身玉立的气度,他容貌出众,身材又修长挺拔,病号服下像是裹了一根青竹,怎么看都清爽笔挺。
    温寒走神地想着,检验帅哥的标准不只有平头和校服,还有病号服。
    她拿了听诊器就要往邹亦时的胸口放,后背疼的话她担心是放射疼,只是手还没过去,手腕就被狠狠地捏住了。
    她愣住,一抬头,眼神就撞进了那潭深海里,他眼神清亮深邃,哪有半点睡意,一开口,声音倒是带着初醒的沙哑慵懒:“你要干什么?”
    他的手劲很大,五指并拢地捏紧她细弱的手腕,手指修长,骨节历历在目,却不显纤弱,反而连每个指节都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她忍痛想着,他的手很漂亮,是真正属于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有力,透着浓浓的野性美,指骨一定很好看,解剖看的话,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模子。
    “你的朋友说你背疼,我替你听一听,担心你有内脏痉挛引起的放射痛。”
    温寒没有惊慌失措地甩开他的手,也没有被陌生男人接触后的敏感和娇羞,她神色平静,眼神淡得不见一丝波澜,除了疼是真的外,倒真没多余的情绪。
    邹亦时松了手,目光冲那女人身后的张荣华扫去,只见那人双手合十冲他直拜,嘴里默念着:“拜托,拜托!”
    他收了视线,懒懒地敷衍一句:“嗯,右肩胛有点疼。”
    他刚才是睡着了,但是因为长期在营地里待着,他的警觉度一直很高,哪怕是可以全身心放松的环境,他也不能完全深入睡眠,但凡有点动静,立刻就会清醒过来。
    刚才那女人走过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所察觉了,他能感觉到她轻巧得像是猫一样的脚步声,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清冽中透着淡淡的甜馨,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她身上自带的体香。
    他一瞬间有些恍然,失了警惕,等她靠近时,他才下意识地掐住她的手腕,抬头看她。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模样依旧模糊而不出众,他却依着张荣华的话注意到了她白腻的肤色,通透得似乎吹弹可破,迎着光甚至可以看见皮肤下清浅的微蓝色血管。
    他手心里握着她的一截手腕,很细的一圈,但是因为骨头小的缘故,握起来也绵软滑腻,他以为,天天上手术台的女人,手是糙了的,哪知并非如此,她的手柔弱无骨,手感极佳。
    邹亦时眯了眯眼,不得不佩服张荣华眼神毒辣,那人虽然吊儿郎当,但是看女人的眼光却从未被超越过,能让他看上的女人,绝对有拿得出手的亮点。
    这个女人的皮肉,真是难得一见的好。
    像他们这种见惯了化妆品堆砌出来的女人的男人,见到这样纯天然的好皮肉,不感兴趣才怪。
    正如张荣华所说,光是长得好看皮肉不好有什么用,大爷我上的是她的身子,又不是脸,大不了蒙着脸从后边上啊!
    呵,话糙理不糙。
    “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温寒把听诊器放在他锁骨中线第二肋间听了听,没有杂音,肺部是没有问题的,又听了听心前区,心率也正常,她抬手摸上他的腹部,正准备按下胆囊的压痛点时,他又开口了,声音依旧慵懒,带着点漫不经心:“温寒?”
    哦,对,她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她停了手,点点头:“嗯,我叫温寒。”
    “你从来没有自我介绍过。”
    温寒一愣,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他眼底深沉,波澜不惊,但是她知道,这平静下一定是暗潮涌动的,只是她道行太浅,看不真切,只能乖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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