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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去!”无非是为了生计,她被人抓住了尾巴,自然得由着别人想怎么拎怎么拎,总归都是挣钱,她需要的是钱,在哪儿不是挣。
“哎哟,这不就对了吗!去部队给的钱多,病人也少,又都是军人,没那么矫情难缠,多省心。要不是其他人都拖家带口太费事儿,这好事儿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
温寒冷笑一声,拿着那份文件挥了挥:“主任,要不你去?”
说完,不看主任别扭的神色,扭头走人。
既然已经别无选择,温寒也不准备垂死挣扎了,离开医院也好,起码不用处理这些烦乱的人际关系。她的行李不多,必需的生活用品往箱子里一塞,把工作一交接,不过一周,她就踏上了去往部队的路。
临走那天,就兰素来送她,这女人刚下夜班,眼圈深深,眼窝凹陷,憔悴不堪,仅剩了一点精神头,还不忘替她鸣不平:“你们科这些小人,见你好欺负,什么糟心事儿都摊在你头上!你无非是平时不爱说话、不拍马屁而已,至于这么欺负人吗!部队是什么地方,鸟不生蛋的地方,尽是一群原始人,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一个小姑娘去了没什么依靠,万一碰上什么事儿,谁给你撑腰呢!”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温寒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暖流。是啊,她身边也就只有兰素是无条件真心关心她了,至于别人,无非是有利可图,哪个愿意切身地替她考虑呢?
她习惯了待人冷漠,也习惯了被人冷漠相待,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不忍心看唯一待她好的朋友替她难过,于是伸手擦了擦兰素的眼角,若无其事道:“没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去部队未必不好,那儿的人心思反而单纯,起码不让我劳心!”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怎么着也得去了。不过你听我一句劝,平时一定要多小心,夜里不要乱晃,对那些无端献殷勤的男人敬而远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长成这样,没准会遇上危险,记住了吧?”
温寒笑:“就是因为长成我这样,才没有危险,谁会对我有兴趣!你可别小看部队里的男人,他们的眼光也挑得很!”
“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小心,钱不重要,人最重要。”
兰素走后,温寒把行李放进车里,正准备上车要走,远远地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陆乾。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一脸不舍地看着她:“温寒,你要是实在不想去,我和主任说一说,换我去吧,你一个姑娘家的,去部队很辛苦的!你没吃过苦,我怕你受不了!”
温寒皱皱眉,对于他这种先入为主的关心方式极其厌恶,当即反唇相讥道:“陆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很熟吗?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苦?”
陆乾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温寒,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
温寒从包里掏出那本资料,重重地摔在他手上,末了,拿下巴冲不远处的办公楼努了努嘴:“喏,前面就是主任办公室,你去和主任申请,把上头的名字换成你的!”
陆乾愣住了,像是抱了烫手山芋似的,捧不住,又扔不了。
温寒见状,若无其事地把资料收回来,神色淡漠道:“辛苦陆主任了,我要走了,一会儿该误了报到时间了。”
说完,她也不看陆乾的反应,径直开门上车,陆乾似乎还在吵吵嚷嚷地说什么,她眼皮也没抬,对司机说:“师傅走吧,不用管他!”
她没看资料写的这部队具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似乎是个空军训练基地,她对于未知的艰难险阻从来不屑于作过多揣测,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逃不了,用不着提前悲观。
可是,即便是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颠簸了近五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时,还是被眼底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这分明就是一片荒地。
明明是夏末的季节,这里却是一副黄土满天、寸草不生的模样,触目全是飞沙走石,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一丝绿色,不见半点现代社会该有的景象,大风吹过,吹得人心口都是凉的。
车停了,她跟着司机师傅去找部队扎营的地方,又徒步走了两公里,才终于见到了这营地的本尊。
看这营地,倒是没有周遭环境那么荒凉萧条了。设施虽然简单但是不简陋,布局大气规整,建筑物也是干净的模样,不见一丝破败老旧,搭配上来来往往身姿端正、目光坚毅的巡逻士兵,倒是没有她预想中那么不堪,反而多了几分庄严肃穆。
把她送到门口,司机就走了,站岗的士兵双脚并拢,脚后跟相击,“啪嗒”一声给她敬了一个礼,中气十足地问她:“有通行证吗?”
她吓一跳,忙不迭从包里把派遣证拿出来,恭恭敬敬地说:“我是从市医院里调过来的骨科医生,我叫温寒。”
“请稍等,我去通报。”
那士兵小跑着去通报,步伐规整但是速度很快,转眼就消失了。温寒对于军人的唯一印象还是来自入学时的军训,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这群玩世不恭的学生就是有再多的铁血丹心,也施展不出来,这会儿见了真正的营地,她心底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那士兵很快回来,开门就冲她敬了个礼,朗声道:“温大夫请随我来!”
温寒觉得自己回个礼实在是太奇怪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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