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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什么,但是突然间就忘了,她明明有话和他说的,可是脑袋里一片空白,此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很重要的话,只能和他说才管用的话,她怎么就忘了呢?
见她半天没开口,邹亦时也没再等,不以为意地摸摸她的脸,柔声道:“等想起来再说吧!”
“嗯。”见他要走,温寒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又问,“等我想起来,我可以去找你吗?去你的办公室!”
“可以。”邹亦时想吻她,又觉得不合时宜,隐忍着作罢,转身离开。
邹亦时离开后,温寒花了很长时间去回想自己要说的是什么,等额角的跳痛逐渐加重时,她才突然想起来,对,她要和邹亦时请假,她要去看病!
她一路狂奔出去,不顾站岗士兵的阻拦冲进了办公楼,她在他办公室门口被拦下,她衣冠不整,不修边幅,她完全注意不到,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她要看病,她要买药,这个念头魔怔一般地掌控了她的大脑,于是,她不顾士兵的阻拦,在门口喊邹亦时的名字。
而在办公室里的邹亦时此刻脸色铁青,心烦意乱,糟心事儿一桩接着一桩,张恒远又跑来想霸占他的功劳,竟然和司令申请明天的演习由他来完成。邹亦时气得只想冷笑,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他张恒远倒是好意思觍着脸三番两次地过来蚕食。
除了这个事,刚才有个陌生号打电话过来说萧然然突发急性心肌炎,正在做抢救,得家属签字。萧然然一路追随他过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身边没有其他人,再说了,她父母把她托付给他照顾,就算他撇得清两人的感情,出于两家世交的交情,他也有责任把她照顾好。
他气急败坏地掐掐眉心,拎了外套出门,刚走出去,就见温寒正堵在门口,见他出来,她一把扯住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邹亦时,我要买药!我得吃药!”
“好好好,这里有部队医生,你找他们开药。”邹亦时抬步要走,她死死地拽着他,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心里烦乱,也来不及仔细思考,勉强耐着性子说:“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好不好?我现在有急事,得马上走。”
“邹亦时,你别走,你留下来陪我吧!”温寒揪着他的衣摆,下意识地开口,她现在思维混乱,做不到平时那般冷静镇定,所有的想法都是遵从本能,她想让他留下,心底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温寒,你听我说,萧然然病了,现在在抢救,没人给她签字,我得立刻赶过去,你明白吗?”
“邹亦时,我也病了,我也病了。”温寒死死地拽着他,不让他走。
邹亦时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之前还觉得她足够善解人意,可是没想到无理取闹起来会这么没有分寸,根本不考虑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就这么蛮不讲理,说到底,还是他把她惯坏了,惯得一点都不懂得体谅别人。
“行了,萧然然正在抢救,我必须立刻赶过去,你是哪里不舒服,看着活蹦乱跳的,赶紧回去休息,别给我添乱!”邹亦时冷着脸掰开温寒的手,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
温寒看着他离去,心口突然变得悲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她不想这样的,或许是因为犯病了,她一直伪装的坚强便立刻崩塌,她竟然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依赖这个男人。
她以为她对于这段感情是无动于衷的,却没想到不知不觉就深陷了。可惜,到最后,她在他心里还是没有萧然然重要,他为了萧然然连夜奔波,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担忧,而他口口声声说的关心自己,到头来在自己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说,你不要添乱。
在他眼里,她的依赖,仅仅是添乱。
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关键时刻他的本能反应,他能放任部队铁一般的纪律纵容她,却不能在她和萧然然同时生病时毅然决然地选择她。
到头来,她还是逃不过自作多情,她以为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第八章 似水流年
温寒的异常是后勤处的班长发现的。早上,后勤班长照常检查内务时,发现温寒并没有按时出去上班,她觉得不对劲,敲门之后里头也没人应声,她忐忑地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等进了屋之后,眼前的景象吓得她尖叫声都变了调。温寒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温寒被送回了医院,兰素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等看到病床上形销骨立的人后,立刻涌出了满眼的泪,她攥紧拳头,冲着送温寒过来的人破口大骂:“当初她明明不愿意去的,你们非逼着她去,她去了你们也不好好照顾她,电话不让打,药不给吃!她的病本来就得靠药物维持,不能受一点刺激!走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你们给我还回来一个什么!”
送温寒来的是后勤处的班长,被兰素训得还挺委屈,小声地辩解:“温大夫平时也没什么毛病啊!我们部队里也有医生,她要是看病,也方便得很,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拖成这个样子的!”
兰素一向是温婉谦恭的,可是这会儿气急了,红着眼上前把那人推了一个趔趄,大声吼道:“她有抑郁症!抑郁症你知不知道!和感冒咳嗽不一样,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
兰素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部队里来的人,更是面面相觑,吓得不敢说话。抑郁症他们可清楚得很,搞不好厌世自杀也是有可能的,这下个个都蔫了,无论兰素怎么吼,连半句话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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