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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江圣卓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松口:“好,我们回去。”
    说完转身牵着乔乐曦的手往屋里走。
    乔乐曦看他脸色不好,语气轻快地逗着他:“你上次跟我说带我私奔,我一直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的,谁知道真的是私奔。”
    江圣卓歪头看她一眼,揉揉她的脸,声音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心疼:“行了,别笑了,那么勉强,一点都不好笑。我不是生你的气,你不用哄我,刚才你也哄了你二哥半天吧?”
    乔乐曦皱着鼻子:“我二哥可比你给面子多了,他笑得可开心啦!”
    江圣卓摇摇头小声嘀咕着:“你这个傻丫头。”
    进了屋看到乔裕,江圣卓还是淡淡地叫了声:“二哥。”
    乔裕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十一章 相思一个“曦”字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沉默了一路。
    乐准自从几年前搬到了军区的疗养院后,乔乐曦就没来过几次,这里住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进进出出很麻烦。她看着窗外陌生的道路,心里空空的,直到车子过了最后一个岗哨,她才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情不错。
    下了车就看到门口的老人,她欢快地迎上去笑着抱住老人,亲昵地叫了声:“姥姥!”
    老人拉着乔乐曦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心疼:“哎呀,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
    乔乐曦摇着老人的胳膊撒娇:“没有,姥姥,我想吃您做的菜了,您一会儿给我做好吃的呗?”
    老人笑呵呵地应着:“好好好。”
    “姥姥。”
    “姥姥。”
    老人看到乔裕和江圣卓一脸沉重一前一后地走近,招呼着他们:“快进去吧,老头子等你们半天了。一会儿无论他说什么,你们都不许顶嘴!”
    乐姥姥仔细叮嘱着,说完又特意拍了江圣卓一巴掌,虽然故意板着脸,语气却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溺爱:“特别是你这个臭小子!”
    江圣卓一反常态地安静,听话地点点头。
    乔乐曦在临进门前拉住乐姥姥,别别扭扭地问了句:“那个……姥姥,我姥爷在干什么呢?”
    乐姥姥看着三个人,一脸于心不忍地吐出两个字:“听戏。”
    这两个字一出,三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三个人虽说早已成人,在外面各有一片天地,但对这位长辈,心里是又敬又怕,而且还是害怕居多,更何况如今是惹了事回来。
    别说他们三个,就是乐家的几个儿子在外面那也都是呼风唤雨的主儿,在老爷子面前却都是温顺的小猫。
    乐老爷子平时并不听戏,只有在真正动了怒打算出手的时候才会听戏。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进了门。
    乐准果然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听戏,看到三个人进来,他手下的拍子没乱,随意地问了句:“回来了?”
    那随意和蔼的样子让三个人心里又是一颤,都不敢接话。
    乐准眯着眼睛往这边随意一扫:“干什么?都不说话,是聋了还是哑了?”
    三个人赶紧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回来了。”
    乐老爷子一生戎马,什么场面阵仗没见过,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单单坐在那里就够镇得住人的。
    “怎么,见了长辈连招呼都不打?我看你们是越活越回去了!”
    三个人又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姥爷。”
    乐姥姥看着三个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趁着递茶的空当给老伴递了个眼色,很快出去了。
    乐老爷子只当没看见,由着他们站着,又兴趣盎然地听完了这段才拿手杖指了指:“你们俩坐,丫头你站着。”
    乔乐曦看着手杖直直地指着自己,就知道这一顿是躲不过去了。
    乔裕和江圣卓对视一眼,乖乖地到旁边坐下。
    乐准静静地看了乔乐曦很久,叹了口气这才开口:“我年纪虽大,但心里头明白得很,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可一直没说。为什么不说?一呢,是念着你年纪小,二呢,是顾忌着你姥姥,怕旧事重提引得她伤心,所以就一直拖着……眼看着我也是要入黄土的人了,你呢,也长大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说出来你舒坦了,我也舒坦了。”
    乐老爷子一点弯儿没拐,眉眼一抬看着乔乐曦:“你母亲走得早,那个时候你还少不更事,我和你姥姥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引导你,就怕这件事给你留下阴影,转眼你也长大了,和其他同龄人一样健康快乐,我乐准自问对得起你和你母亲。可是,我今天想说的是,你母亲的事情,我和你姥姥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柏远。”
    乔乐曦眼角一跳,她没想到乐准说的是这件事,脸上不由自主地表现出对这个话题的抗拒。
    乐准借着手杖的反力慢慢站起身,他早些年在战场上弄了一身伤回来,以前年轻没感觉,现在年纪大了,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乔乐曦本想上前扶他,但知道老爷子的脾气,站着没敢动,等着他走近。
    乐准走了几步,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可是你呢,自从你母亲走了,你自己说说,你对你父亲是什么态度?从小到大,填表只要涉及父母那一栏你就空着!为这事儿我和你姥姥被请到学校多少次?你母亲不在了,你空着就空着了,可你父亲还在呢!你宁可空着都不愿意把乔柏远三个字写上去!你一年到头冷着脸,我倒是想问问,谁又对不起你了?你这么恨自己姓乔,那你身上还流着他一半的血呢,你这么有骨气怎么不把血放出来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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