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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殿下给的。
殿下愿意娶他,给他一个家,愿意让他陪着,贪婪地看着她、嗅闻她的气息,甚至愿意……稍微地喜欢他。
他同殿下在一起,从未受过一丝委屈,殿下是那般美好的人,总是将一些他自己都不算在意的事情,特意摘出来,照料得妥妥当当。
他觉得,自己已被殿下惯坏了。
殿下这般对他好,他不仅不满足,反倒想得到更多。
就如此时,本来待在马车中等着便好,可殿下一提叫自己去酒楼中坐着,自己便真的娇气得觉得热。
甚至,不仅想跟着殿下进酒楼,甚至,连她去见朋友,都有些想跟着。
不知她要去见的,是怎样的朋友?是女子还是男子?长相、年纪,又是如何?
兰十五心中一瞬间想过了很多,可表现出来的,只有他笑着将手放入了君韶手心,紧紧贴着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俩是一对一般,进了酒楼。
君韶盯着前面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步步走上三楼。
然后见那人消失在一间雅间的门口。
雅间门关上,君韶招手叫来小二。
“那间隔壁,有人吗?”
小二满脸堆笑:“没有没有。客官可是要开那间?”
君韶点点头:“屋里摆上冰盆,叫个说书先生来讲故事,要男先生。瓜果点心也备好,再来一壶性温的茶水。”
这些东西都不便宜,那小二喜笑颜开:“得嘞!客官请稍等,东西马上就送到!”
君韶牵过兰十五,不放心地摸摸他脑袋:“自己待着可会害怕?本王只去隔壁看看,不会叫别人进这雅间,且很快就会回来。”
兰十五晃晃她手:“不怕的。”
君韶于是笑起来,又忍不住捏住人下巴,凑前去啵唧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她朝隔壁雅间看去。
刚刚进了这门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皇姐身边的暗卫长。
依着规矩,暗卫长应该时时刻刻陪伴在皇姐身边。皇姐从不随意出宫,更何况这不年不节的日子。
那么她出现在此处,就非常可疑。
君韶一瞬间想到了之前有人追杀于她,且对方多是外族人。
那些人自她出城才跟上,知道她是领军将军,却不知她是安王。
这便代表着,宫中有人给她们传信,只是传信那人看不了圣旨内容,又不知常平出宫后去了何处,只好传信叫她们只管追上便杀。
若她们知道自己是安王,怕是给她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来的。
毕竟她若出事,皇姐震怒,到时一切暗流被拉到台前来,拼个鱼死网破,还不知谁的赢面更大。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甚至已开始怀疑就是暗卫长私底下通敌。
君韶自腰际抽出短匕藏入袖口,一点点靠近那扇门,将耳朵贴上去。
可还没等她听见什么声响,一道破空声传来,门里的人竟是发现了她!
她急忙侧身避过那疾驰而来瞬间便穿透房门,钉在廊柱上的铁针,眉眼一竖,一脚便踹开了那门。
屋中一片死寂,只有刀和匕首相撞一声之后,就急急停下的声音。
“阿韶?”
“皇姐?”
君韶瞪大眼睛,十分疑惑。
“皇姐怎么在这里?”
自己看见暗卫长,竟是因为皇姐在吗?
她瞬间放下心来——暗卫长没通敌就行。
于是君韶心情放松下来。
她将房门关住,两步走过去坐下。
“不批奏折啦?”
她在损君宴。
自己以前恨不得跪下求皇姐一道出来逛逛,她都借口要批奏折。
这次她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奏折不好看了?龙案不舒坦了?
君宴面色有些尴尬。
她喝了口水,又清了下嗓子,才开口道:“有些事要办。”
可即便她遮掩,君韶却还是听见她嗓子有些沙哑。
“皇姐着风寒了?”
她细细盯着君宴,又发现些许不对。
君宴向来板正规整,穿衣必将所有衣缝都对齐,发髻永远左右对称,不留一丝碎发在外面。
可今日,皇姐她不仅衣领皱皱巴巴,最关键的是,她的头发!她前面留了两缕碎发出来,发髻也挽得不是往日的款式!
君韶一拍桌子:“老实交代吧,皇姐,你今日十分异常!”
君宴面色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没什么。”
君韶不信,去问旁边的暗卫长:“你说。”
暗卫长为难地看了眼君宴,又看了眼君韶,艰难开口:“属下……”
“唔唔唔……”
没等她话音落下,突然自屏风之后传出了奇怪的呜咽声。
君韶将茶水送往嘴边的动作停下。
她目光奇怪地看向君宴:“皇姐这是……藏了只小狗在后面?”
她站起来:“我还挺喜欢狗。”
“皇姐,我看看不打紧吧?”
她一边说一边往屏风后边走。
君宴有些急促地唤了她一声:“阿韶!”
但君韶步子快,已然走入了屏风后面。
“兰渠?!”
君韶震惊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君宴有些疲惫地扶住额头。
“皇姐,他、他怎么……”君韶实在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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